沈清顏見他盯著自己不說話，微微歪了下頭：“我臉上……沾了什麼東西？”
商斯年被她清淩淩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移開視線，耳根悄悄漫上一層薄紅。
“沒有。”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比平時低沉幾分。
“就是……過來看看你。”
話說出口，他自己都覺得這話有些彆扭。
他頓了頓才開口，“直播……我看了。”
“哦？”沈清顏挑了下眉梢，端起自己麵前的水杯抿了一口。
“沒想到商總也對這些娛樂八卦感興趣。”
商斯年聽出她話裡的疏離和調侃，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我不是對八卦感興趣。”
他看著她，眼神認真了些，“我隻是…有些擔心你。”
擔心？沈清顏心裡哂笑一聲，麵上卻不動聲色。
“多謝商總關心，我沒事。”
她頓了頓，補充道，“如果你是擔心那些事影響到我們的合作，可以直說。”
商斯年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一時語塞，他放下水杯，抿了抿唇。
“那些所謂的爆料，處理起來需要幫忙嗎？或者…彆的方麵，如果你需要，隨時可以聯係我。”
他話說得謹慎，儘量不顯得突兀。
沈清顏笑了笑，“有需要我會找你。”她眼神裡帶了點戲謔，“我們畢竟是合作夥伴。”
商斯年被她這難得一見的俏皮模樣弄得微微一怔，隨即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個淺淡的弧度。
他將手裡的文件袋遞過去，“看看這個，也許有用。”
文件袋入手微沉，沈清顏接過來，指尖劃開封口，抽出一角。
‘目光落在“加密通話記錄”和“審計事務所”幾個字眼上時，動作停頓了一下。
沈之語和審計所……她抬眼看向商斯年，目光帶著審視和探究。
她原本打算等風波稍定，再慢慢布局，沒想到商斯年直接將證據送到了她手上。
“商總費心了。”
她將文件收好，語氣聽不出太多情緒，但眼神裡的探究意味更濃了些。
商斯年被她看得略微有些不自在，移開視線，“應該的。”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著怎麼開口。
“住處已經安排好了，稍後把地址發給你。“
“來的路上，我給杜晟剛打過電話，替你請了幾天假，你需要休息。”
突然想起電話那頭杜晟剛半天沒說出話，最後結結巴巴確認是不是詐騙電話的樣子，商斯年眼底也染上了一絲笑意。
“接到你電話的時候，杜導不會以為自己沒睡醒，或者接到了詐騙電話吧？”
沈清顏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也忍不住笑了。
“差不多。”
商斯年點頭，難得露出一個清晰的笑容，
沈清顏挑了挑眉，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無奈地輕笑一聲，語氣調侃。
“商總，我怎麼有種剛找到靠山，就立刻被‘保護性雪藏’的感覺呢？”
“靠山”兩個字讓商斯年心裡微微一動，他輕咳一聲掩飾。
“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立刻麵對劇組和媒體，休息幾天，調整一下也好。”
沈清顏眸光流轉，唇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她敏銳地察覺到，商斯年對她的關心，似乎超越了合作夥伴的界限。
“我還有事，先走了。”
商斯年轉身拉開門，動作乾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門開啟又合上的哢嗒聲，在此刻顯得格外清晰，將沈清顏從某種莫名的氛圍中抽離出來。
門外，正把耳朵貼在門板上的於明華和小助理猝不及防，驚呼一聲，差點一頭栽進來，姿勢狼狽不堪。
“啊！”
兩人手忙腳亂地穩住身形，臉頰瞬間漲紅。
於明華趕緊站直，尷尬地整理了一下衣領，結結巴巴地開口。
“商、商總！您…您要走了啊？我們就是…路過，對，路過！”
小助理在一旁小雞啄米似的瘋狂點頭：“路過！絕對路過！”
商斯年目光在兩人通紅的臉上掃過，沒說什麼，隻是微微頷首，便轉身離開了。
門一關上，於明華和小助理立刻衝到沈清顏麵前，連珠炮似的開始發問：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商總來乾嘛？他跟你說什麼了？”
“他是不是看上你了？有沒有趁機提什麼過分要求？你沒吃虧吧？”
“顏姐，商總剛才看你的眼神，簡直了！他是不是來英雄救美的？”
小助理一臉夢幻，眼睛閃閃發光。
沈清顏被她們吵得哭笑不得，“你們倆，剛才趴門上聽得很投入？”
“哎呀，這不是擔心你嘛！”
於明華立刻切換到理直氣壯模式，視線精準地鎖定了沈清顏手裡的文件袋。
“這是什麼？商總給的？快給我看看！”
說著她一把將文件袋搶了過去，沈清顏無奈地搖搖頭，也懶得阻止。
於明華迫不及待地拆開，飛快地瀏覽著。
臉上的表情從好奇變成震驚，最後倒吸一口涼氣，猛地抬頭看向沈清顏，聲音都變了調。
“臥槽！沈之語篡改《綾羅記》成本報表的通話記錄？還是跟審計所的加密通話？這是商總給你的？”
沈清顏平靜地點點頭，“嗯。”
“我的天老爺！”於明華誇張地拍了一下大腿。
“他居然為了你去查這個？還搞到了這種加密證據？這玩意兒咱們自己想弄，沒幾個月根本下不來，還得擔著風險！他這就直接給你送來了？這也太…”
她卡了殼，半天憋出一句，“太夠意思了吧！簡直就是明晃晃地告訴你‘爺給你撐腰’啊！”
小助理在一旁激動地握緊拳頭，拚命點頭：“商總也太帥了吧！又酷又颯！這不就是現實版的霸道總裁為愛掃平障礙嗎！”
沈清顏被這兩人過於豐富的聯想逗樂了。
“行了行了，彆一驚一乍的。他隻是作為合作夥伴，順手幫個忙。”
“合作夥伴？”
於明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一臉“你騙鬼呢”的表情。
“哪個合作夥伴會這麼儘心儘力？又給你請假，又安排住處，還送這種能把對方錘死的黑料？當我三歲小孩呢？這分明就是……”她衝沈清顏曖昧地擠擠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沈清顏懶得再跟他們掰扯，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