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斯年挑起眉,“隻有這一個條件?”
沈清顏玩味地噙著笑,“商總希望還有什麼?”
商斯年看著近在咫尺的淡雅麵容,很清楚知道,自己的情敵有多少。
他眸子微乜,反客為主,冷峻的臉侵略性極強,白瓷的指端從女人的鬢角滑到了下頜。
沈清顏本有意調戲下高嶺之花的商斯年,竟引火燒身,他指尖緩慢的觸感,似羽毛掃過臉頰。
她屏住了呼吸,商斯年驟然俯身,仿佛就要吻住她的雙唇,卻在毫厘之處頓住。
“沈小姐,你也保證,除我之外,你不要用這副媚態去挑釁任何一個男人。”
他的呼吸攜著酒氣,灌入沈清顏的鼻息。
沈清顏的心臟,猶如被一隻大手緊攫著,忘記了跳動。
轉瞬間,男人已抽離了手,順而站起身,高挑挺拔的身姿,雙手整理著西裝,儀表堂堂且從容得體,“那我就期待沈小姐的大駕。”
直至男人穩步離開,羅拉會所裡切了歌,沈清顏才恍然回神,旋即狠狠地抽了一口稀薄的空氣。
等到呼吸順暢,沈清顏不禁失笑。
然後她玩世不恭地倒滿了酒,灌進肚子裡。
她就這麼把自己賣了……
沈清顏的酒量一直不錯,不知喝空了多少瓶酒,在會所裡小睡了會兒,踉踉蹌蹌回蔚藍雅苑,天已經灰蒙蒙的亮了。
沈之語醒得早,她敷著麵膜,樓上樓下地跑,嘴裡還哼著小調。
看到沈清顏時,她立馬心虛地收斂了笑容,對她來說,去參加內定的試鏡,是一份從天而降的喜悅。
沈清顏完全不在意沈之語,就像沒看到她似的,徑直她身邊走過,帶著化不開的酒氣,回屋。
“姐姐,你乾嘛去了啊?”
沈之語後知後覺地發問,留給她的,隻是沈清顏不輕不重地關門聲。
嘁——
沈之語輕蔑地努了努嘴,她知道沈清顏不會喜歡自己。
誰願意手裡的東西被彆人搶奪?
隻是沒想到,沈清顏將連裝都不裝一下。
沈清顏回到房間,倒頭就睡,鞋也沒顧上脫,腳踝耷拉在床腳。
以至於趴在床上睡了一覺後,手腳麻木,爬起來後,如同行屍走肉般,難以操控自己的身體。
她泡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站定在樓道裡,適應自己遲鈍的神經漸漸複蘇。
客廳裡,有人送來了蛋糕。
嘭嘭嘭的幾聲後,沈家父母出現,“恭喜我們的小語,成功試鏡女一號。”
“爸媽,你們這是乾什麼呀,多難為情。”
“我們的乖女兒,踏出人生重要的一步,當然值得慶祝啊!”
“來,哥哥陪你切蛋糕,咱們小語注定是閃耀的未來之星,比沈清顏那孽種更適合吃這碗飯!”
沈清顏不清楚自己在樓道裡站了多久,在這個家,完全淪為了局外人。
客廳裡喜氣洋洋,沈清顏緩步出現時,就像往熱鍋裡倒上了一盆涼水,氣氛驟然冷卻。
沈家人麵麵相覷,沈之語和沈母如出一撤,慣來喜歡當老好人。
沈母切下一塊蛋糕,沈之語捧著湊近沈清顏,“姐姐,多虧了你的舉薦,我才能拿到女一的角色,如果姐姐不嫌棄的話,我們搭檔演好這出戲,姐姐一定會比我更出彩的。”
沈清顏想笑,淡然的麵容,眸子似鍍了層陰寒的冰,“大可不必了,這部戲,我不參與。”
不得不佩服沈之語,真敢大言不慚。
她一個新人,居然盼著沈清顏給她作配,當綠葉?
被狗舔過的雞腿,再香,她也不會沾染半分。
沈清顏沒去接那塊蛋糕,而是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盒低脂牛奶,當做午餐。
她這副樣子,雖然冷冷淡淡,倒也沒什麼過分之處。
但是沈鐸不樂意了。
他三步並作兩步近前,拽了沈清顏一把,“小語關心你,你是死了爸還是死了媽?一天到晚,擺個臭臉給誰看?”
沈清顏單薄的身板被他拖拽,如同紮根不穩的垂柳,一個趄趔撲在了餐桌一角。
餐桌旁放著刀叉,鋒利的一端,瞬間劃破了她手掌側方。
鮮血瞬間滲出來,染紅了桌布。
沈鐸頓時愣住,麵色上拂過一絲慌張。
沈清顏看著鮮血模糊的手掌,若無其事地笑道,“我要怎麼表現我的善意,跪在她麵前才算?”
她的話堵得沈鐸啞口無言,這時經紀人明華姐進了門,看著這一幕,驚乍乍叫喚,“我的老天奶啊!誰乾的!知不知道我們清顏有多少保險,這雙手還有護膚品牌的代言呢!”
一家子看明華肥碩的身軀,和小題大做的凶樣,自覺理虧,沒人接茬。
沈清顏仿佛感覺不到痛感,隻問明華,“角色敲定下來了?”
明華姐一早就得知綾羅記的女主角被人頂替,當下白了沈之語一眼,對沈清顏說道,“當然咯,導演說了,你不用去試鏡,能請到你出演是他三輩子修來的福氣。我們是有資質在手的,比某些截胡的強盜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