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雌性都陷入沉思,翎焰說的沒有錯,這些雌性的數量和流浪獸人的數量差不多。
甚至流浪獸人的兩位厲害角色已經死掉,她們或許還有機會,但是這種念頭一閃而過,最後還是重歸沉默。
翎焰不指望自己的一句話能有什麼用,隻是閉上眼睛,養足精神,儘量讓自己快點好起來。
獸人戰鬥的實力有九星,阿桑和阿德是兄弟,都是三星。翎焰回憶著昨夜和阿桑的戰鬥,記得此刻的困境都變得不那麼重要。
昨夜的情況,在有武器加成的情況下,能夠戰勝阿桑,這並不是僥幸,她的實力應該也在三星左右。
現在流浪獸人中最強的阿德,隻要找回她的刀,闖出去並不難。
有些欣喜地稍稍攥拳,感受著手臂的酸脹,雌性幾乎沒有機會進行戰士的等級測試。
雖然傷口很痛,但驗證了自己的實力,救下那個叫阿奪的雌性,心頭頗有幾分成就感。
“你們幾個出來,過來乾活。”
庫魯姆拿著翎焰的刀,在雌性居住的木屋前,站直了身子去吩咐蹲坐著照顧翎焰的幾個雌性。
流浪獸人的收入來源多半是灰色的,販賣獸人,或者搶部落去另外的獸城交換物資,現在翎焰能夠移動,不能再拖延。
而庫魯姆也因為接近阿嬤,知道了彆的消息。
所有的雌性被安排在木屋外勞動,木屋中隻剩下翎焰靠著木牆,這幾天下來,眼神還是那麼明亮堅韌。
“阿嬤已經把消息送往沼澤,最遲半月,沼澤的商隊會先來接你。我昨天去最近的部落換屋子,聽見了一個新的消息。”
庫魯姆心情複雜地蹲在翎焰的麵前,試圖看到翎焰的情緒出現變化,或者是祈求自己告訴她是什麼消息。
但可惜,並沒有。
“聖獸城也在找我,對吧。”
她的語氣很平靜,翎焰在被捉回部落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庫魯姆很聰明,卻有著和實力不符合的貪婪。
“你回去看阿桑,應該發現了那個雌性逃跑的方向,你想從我身上,找到什麼好處?”
翎焰看著他腰間的刀,又遊弋到他的臉上,流浪獸人之中實力至上,隻要稍稍落後受傷,就會和阿桑翁杜一樣被舍棄。
羸弱瘦小,庫魯姆在流浪獸人中活下來,靠的就是不斷趨利避害。
“您是聖獸城的貴人對不對,我已經暗中向部落傳信,我願意幫助您逃離這裡,一路護送您回到聖獸城。”
翎焰抬眼,看見木屋敞開的門口,投下一個灰色的影子,看著庫魯姆的殷切的眼神,如他所願笑起來。
扶著木板牆站起,緩緩踮腳走到陽光之下,遠遠地看著外麵的獸人在忙碌,木屋邊的灌木晃動著。
心中出現一個念頭,順著庫魯姆的想法繼續說道。
“好啊,我要,我的刀。”
庫魯姆欣喜地上前,又變成翎焰把他救下時的殷勤模樣,如果留在部落,一把刀是好東西。
但這時候,在他眼中已經變成了聖獸城的入場券,但是條件是,今晚聯係好的部落來接她,等送到聖獸城再還給她——
美其名曰,以刀保護翎焰。
庫魯姆欣喜地走遠後,草叢裡鑽出來一個人。
正是給翎焰敷藥的雌性,手上攥著乾活用的木頭器具,雙眼中是失望和不可置信。
“你從來沒想過帶我們離開對不對?”
她這兩天腦海中總是想起翎焰的話,想到翎焰救走那個新雌性的樣子,她總覺得回到部落或許真的有機會。
想著悄悄回來打算和翎焰商量,卻聽說她是聖獸城的貴人,老早就會有人來接她,和這些小部落的雌性完全不一樣。
所以雌性可以靠自己贏得自由,這句話從她嘴裡說出來,也都隻是高高在上的憐憫和玩笑?
翎焰看著她腰間獸皮上露出一角的石片,被細細打磨過,看起來銳利異常,忽然有些欣慰地笑起來。
“你笑什麼?!”
那個雌性見她忽然笑起來,心中忽然生起一股火氣。
“我們來自小部落,但是也有家人,也想回家,雖然膽子小,卻也都有嘗試,但是失敗了會很痛,會受傷會被殺掉的!”
她氣憤地邁了兩步上前,卻驚愕地發現翎焰鬆開撐著木屋的手,邁著步子走過來。
手和溫暖的陽光一起落在肩膀上,湊近她的耳邊,溫和地說著自己的打算。
“告訴你知道的、想要一起離開的姐妹,今晚準備,明早就離開這裡。”
“你說什麼?”
翎焰感受著陽光在自己身上照射,身體像是逐漸注入了溫暖的能量,身上還殘存的傷口的痛感也在慢慢消失。
“明早,庫魯姆說的人來的時候,我們趁亂離開,今晚做好準備。我不回聖獸城,你們也不應該被買賣。”
她麵前的雌性眼中,忽然出現星星點點的欣喜,慢慢爬滿整個臉龐。
害怕嗎?怕!
但是更想回家。
黎明將至時,夜色最濃,大多數的雌性都打算和翎焰一起離開這裡,
按照和庫魯姆的約定,在淩晨的時候離開,她要悄悄去尋找庫魯姆。庫魯姆會帶著她,從暗中準備好的地方離開。
而在翎焰離開之前,她打算順水推舟,去拿回自己的刀。
這時,翎焰已經離開好久,這些雌性從木屋的縫隙窺伺著外麵,心中忐忑。
“她會不會丟下我們,自己離開了?”
不知誰聽著外麵的寂靜,悄悄問出一句,但是沒有人會回答,直到天邊泛出一道輕白,屋子裡的雌性才泄了氣。
說好天亮的時候就離開,但是現在,翎焰並沒有帶著刀回來。
正準備關上門,在明天的勞累之前,趕緊歇息一會兒,外麵忽然傳來喧鬨聲。
有流浪獸人驚呼著從屋子退出來,捂著身後捅出來的血窟窿,哀嚎著呼救。
“敵襲!!救命!!!”
剩下的流浪獸人也鑽出來,朝著被襲擊的方向一擁而上。
是翎焰?!
雌性們重新拉開門,一道黑影闖進空地之中,在撲上去的流浪獸人之中左衝右突,但雙拳難敵四手,漸漸快落下風。
“你乾什麼去!”
白天和翎焰說話的雌性摸出石刀,想要衝出去幫忙,卻被身後的人攔住。
“她不會死的,你出去也打不過,她又快輸了!”
“不會死,但會痛!!她可以不受傷,可以不回來!
我是北境冰石城的獸人,有父母,我要回去!不想被賣到彆的地方生不如死!
你們要心甘情願,就繼續慫下去,就算是死我也要試試!”
提著石刀衝出去,從後麵死死抱住一個獸人的腦袋,鋒利的石片劃過喉口,用力推拉,溫熱的鮮血濺到臉上。
她這才看清,被圍攻的獸人根本不是翎焰,而是一個不認識的雄性獸人。
而眼前頭頂,另外一個獸人的刀,已經朝著她的方向落下來,眼看就要砍上她的喉嚨。
胸間的一口氣瞬間失望地瀉開,閉上眼睛,準備好迎接自己的魯莽導致的死亡。
但是隨即而來的,不是疼痛,而是接二連三的喊聲,她睜開眼,從身後的方向衝過來很多瘦小的身影。
雌性們高喊著給自己鼓氣,手上拿著幾乎不能被稱為武器的武器,朝著流浪獸人的方向毫無章法地擊打。
也給那個雄性獸人減輕了壓力,掙開封鎖,繼續衝殺。
本來被擊倒在地上的雌性,驀地看到一團火從中間的木屋中衝出,翎焰手上提著庫魯姆和阿嬤的頭,手上是奪回的刀。
在將亮的黎明之中,張開雙翼,衝向空中的阿德。
她重新摸起掉落一邊的石刀,高喊著衝向將她擄來的流浪獸人,割向那些毆打過自己的拳腳。
“我是冰石城的獸人阿蘭!!殺光這些惡獸,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