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物體係創建成功!】
腦海中的電子音剛落,天空中頓時迸射出萬道耀眼白光,穿透大理寺的屋頂,筆直灌注到陸雲樞體內。
陸雲樞隻覺得身體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動彈不得,隻能任由滾滾白光如洪流般湧入。這驚人的景象,令堂上所有人目瞪口呆,百姓們張大的嘴巴足以塞進一枚鵝蛋——
數百年來,竟真有人能開創出全新的修行體係?!
白光徹底融入身體後,陸雲樞猛然睜開雙眼,頓時感覺眼前的世界已截然不同。他目光掃過庭院角落的一棵楊樹,視線之中立刻浮現出一個小小的半透明界麵:
【目標:楊樹。材質構成:木、水。】
這一刻,陸雲樞終於明白所謂“格物體係”到底意味著什麼!
他不受控製的口中爆發出一道洪亮而威嚴的聲音,震動整座京城,聲音仿佛從九天之外徐徐傳來:
“知其然(感性認知),知其所以然(理性推演),術理通悟(掌控原理),道法自生(以理馭道)!”
“吾今創立格物一道,此道修行之法不靠打坐煉氣,不靠舞槍弄棒,而是以觀察、實驗、推理、驗證四者為根基,洞察自然萬物之理。”
“此道大成之後,以邏輯與原理,打造術法、兵器,甚至與傳統修士分庭抗禮!”
話音落下,陸雲樞身上的白光漸漸消散,天地間的威壓也隨之緩緩散去。整個京城的大小官員丶百姓和各體係修士無不震驚。
堂上幾名官員此時早已渾身大汗淋漓,尤其是大理寺卿沈無咎,他強行壓住內心的驚駭與惶恐,勉強保持鎮定說道:“陸雲樞,就算你真是百年難遇的奇才,也得拿出切實的證據,才能給你父親翻案!”
係統提示:任務——為老爹洗刷冤屈,獎勵——隨機獎勵一份。
陸雲樞心想反正肯定是要為便宜老爹洗刷冤屈的,隨機就隨機吧。
陸雲樞此刻腦中思路清晰,信心滿滿地拱手一笑:“沈大人,那便請您將給我爹定罪的證據都拿上來吧!”
沈無咎冷哼一聲:“來人,把證據取來,讓這位陸公子好生瞧個清楚!”
很快,衙役們將幾支生滿鐵鏽的箭頭、一摞厚厚的賬本,還有幾份人證口供送到堂前,圍在陸雲樞身邊嚴防他動手腳。
陸雲樞淡定地開啟“理律之眼”,細致地掃視了箭頭和賬本,嘴角不禁泛起一絲譏諷的笑意:“大人啊,這些東西哪裡是定我爹罪的證據,分明是為我爹洗冤的鐵證。這些所謂的證據,全都是彆人栽贓陷害我爹而偽造的。”
沈無咎怒極反笑:“你空口白牙,如何證明這些證據是假的?”
陸雲樞拿起一支箭頭,輕描淡寫地說道:“這箭頭上的鏽跡根本不是自然生鏽,而是人為用濃醋熏蒸偽造而成。再好的精鐵,隻需用濃醋熏蒸,不出十二時辰便會鏽跡斑斑。”
沈無咎不屑冷笑:“荒謬至極!天下哪有如此迅速便能令精鐵生鏽的方法?”
一旁旁聽的吳公公忽然咳嗽一聲,意味深長地笑道:“沈大人,這法子是真是假,現場試驗一下,不就清楚了嗎?”
沈無咎聽了這話臉色頓時青一陣白一陣,心裡急得發慌。他可是向寧王拍過胸脯,鐵定能拿下陸衡遠,如今吳公公親自發話,他哪裡還能拒絕,隻得咬著牙道:“你試驗一下需要什麼材料?”
陸雲樞拱手向吳公公表示感謝,然後從容說道:“請大人給我一盆濃醋、一支嶄新的精鐵箭頭,再給我準備一盆炭火。”
沈無咎勉強一揮手,衙役們立刻飛快地準備好了這些材料。
陸雲樞有條不紊地點火,架起鐵盆,片刻後,醋液便開始咕嘟咕嘟沸騰,冒出嫋嫋白色蒸汽。他隨手將箭頭懸在蒸汽之上,然後轉頭對堂上官員笑道:“諸位大人,熏蒸需要一些時辰,我們不如先來聊聊賬本和人證中的破綻吧。”
沈無咎咬牙切齒:“你倒說來聽聽!”
陸雲樞自信地翻開賬本,微笑道:“沈大人,請看這一頁賬目,如果你是工部官員,想用劣質閩鐵冒充遼東精鐵,會不會傻到直接把‘購買劣質閩鐵’這種罪證堂而皇之地記錄在賬本上?”
沈無咎猛地拍案而起:“大膽狂徒,你竟敢指桑罵槐!”
陸雲樞無辜地眨眨眼:“大人言重了,我不過打個比方罷了,絕無針對任何人的意思。”
沈無咎氣得鼻子冒煙,又沉聲質問:“賬本上的官印你又怎麼解釋?”
陸雲樞笑著合上賬本:“沈大人再仔細看看,這‘劣質閩鐵’記錄的官印清晰無比,而賬本其他頁麵的印記卻模糊許多。這說明蓋下這枚印章的人手勁遠大於我爹,這明顯是有人盜取我爹的大印,偽造賬本!”
沈無咎臉色鐵青,猶自掙紮道:“那庫管張麻子呢?他親口作證你爹半夜私開倉庫搬運鐵料!”
陸雲樞冷冷一笑:“沈大人,物證都能偽造,人證又有什麼可信的呢?想必張麻子早就被人收買了吧?”
沈無咎正要發怒,吳公公又微笑著插話:“嗯,這分析倒也有道理,既然賬本和物證都是栽贓陷害的,那人證自然也不能輕易相信了。”
陸雲樞再次向吳公公微微躬身致謝,隨後對沈無咎朗聲質問:“證詞中張麻子說我爹偷偷用了十輛馬車,運進來三萬多斤閩鐵打造箭頭,這是事實嗎?”
沈無咎咬牙應道:“是!”
陸雲樞譏諷地笑道:“沈大人可曾想過,一輛馬車載三千斤重物是什麼概念?官道能否承受先且不說,單說馬車本身,這樣的重量壓在四個輪子上,恐怕連工部地磚都要碎裂吧?敢問最近工部有過大規模更換地磚的記錄嗎?”
沈無咎瞬間啞口無言。
一旁的燕如海趕緊吩咐道:“來人,速去工部取來近期修繕記錄!”
很快,一名衙役滿頭大汗地跑回來,遞上一本厚厚的記錄。燕如海仔細翻看片刻,抬頭向沈無咎歎道:“沈大人,工部最近根本沒有更換地磚的記錄!”
就在這時,大堂眾人猛然發現,那根在濃醋蒸汽上熏蒸不到兩個時辰的箭頭,表麵竟然已出現了明顯的黃褐色鏽斑。
陸雲樞神色從容,抬手指向箭頭朗聲道:“吳公公、諸位大人請看!僅僅不到兩個時辰,精鐵箭頭就已開始生鏽,而之前所謂的罪證箭頭,都帶著淡淡的酸味,顯然就是用濃醋偽造的!”
沈無咎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但他仍咬牙死扛:“這……這也不能完全證明你爹就是無辜的!來人,先把陸衡遠押下去,擇日再審!”
兩個衙役剛要上前押人,旁聽的吳公公卻慢悠悠地開口了:“喲,沈大人,這就是你審案的規矩?作為執法官吏,你應當先證明陸大人有罪,才能把他關押起來吧?如今你卻要陸大人自己證明清白才肯放人,這豈不是倒行逆施了?”
燕如海也趁機開口附和:“沈大人,這麼做確實不合規矩。”
大理寺左少卿蕭景行雖然一言未發,但臉色已然極其難看。
沈無咎眼角直跳,這吳公公可是陛下身邊的貼身太監,代表皇帝前來監督審理,如今被他這麼一說,自己再怎麼硬扛也無濟於事。若不是他今天旁聽,說不定還能草草結案,但如今看來,怕是難了!
無奈之下,沈無咎咬緊牙關,硬著頭皮宣布:“本官審理之後,人證物證皆疑點重重,判陸衡遠……無罪釋放!”
吳公公聽了卻冷笑道:“沈大人,難道這事就這麼完了?那個誣陷陸大人的庫管張麻子,你不打算徹查一下背後的主使嗎?”
沈無咎額頭冷汗直流,支吾半天:“那……那個……速去抓捕張麻子!”
陸雲樞這才走過去,將已經跪了許久、滿身傷痕的陸衡遠扶起來,陸衡遠顫抖著站穩,拍了拍兒子的手背,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樞兒,爹沒事……你這孩子,總算是長大了。”
半個時辰後,一名衙役匆忙跑回稟報:“大人,張麻子在家中已畏罪自縊而亡!”
沈無咎聞言,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隨即便高聲宣布:“既然人證已亡,今日退堂,待本官繼續搜集證據再議!”
吳公公不置可否,冷笑著盯了沈無咎片刻,看得他頭皮發麻,倉皇喊了一句“退堂”,便轉身匆匆而去。
吳公公走過來,輕輕拍了拍陸雲樞的肩膀,讚賞地說道:“好小子,真是機敏過人,有勇有謀,日後必成大器!”
陸雲樞趕緊躬身行禮:“吳公公謬讚了。”
吳公公又看了一眼陸衡遠,笑嗬嗬道:“陸大人,你這兒子,可真是給你長臉啊,哈哈哈哈!”說完,他便施施然往外走去,心中卻想著要儘快回宮向皇帝稟報這次事件,更何況,還有這個年輕人開創了數百年未曾出現的新修行體係,這可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陸雲樞望著這位身處權力核心的老太監,心中暗暗提醒自己,這樣的角色可一定要交好。
吳公公身影一晃,瞬息之間消失在原地。
陸衡遠和陸雲樞見狀心中震驚,這吳公公的修為,竟高到如此深不可測的地步!
係統提示音響起:恭喜宿主完成任務,隨機獎勵已發放,是否打開?
陸雲樞在心裡說快打開,他已經迫不及待看看獎勵是什麼了。
係統:獎勵“淋煎製鹽法”,已傳輸到宿主記憶中。
陸雲樞此刻想罵娘,不就是把粗鹽煉提煉成細鹽的方法嘛,自己初中時就會了,這係統太坑了。
……
與此同時,皇宮之中。
嚴文帝望著天邊逐漸散去的異象,心中激動難抑,立刻吩咐身旁的小太監:“趕緊去查,是何人創立了新的修行體係!”
小太監忙應聲而去,嚴文帝則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四百多年了,終於又有新道問世,此乃上天眷顧我大嚴,先皇庇佑我大嚴啊!”
另一邊,欽天監的觀星樓頂。
一道鶴發童顏的身影望著空中緩緩消退的雷雲,眼神透著一絲玩味,捋須笑道:“老鄉,恁總算是來了,老夫等的花兒都謝了!”
……
片刻後,吳公公火急火燎地奔入禦書房,氣喘籲籲地向文帝稟報道:“陛下,方才那天地異象,乃是工部員外郎陸衡遠之子陸雲樞所創!”
文帝頓時大喜:“哦?你是說那個以劣質閩鐵冒充遼東精鐵的陸衡遠的兒子?”
“正是!”吳公公連忙將今日大理寺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彙報給皇帝,末了補充道,“陛下,臣觀那陸雲樞,絕非池中之物。他所創‘格物’之道,雖是初現端倪,但若假以時日,必定能令大嚴國運昌盛,甚至能扭轉我朝如今的局勢啊!”
文帝聽完點頭,激動得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大嚴王朝建國二十五載,太祖皇帝當年逐退北蠻,雖建功立業,卻也耗儘了九洲大地的氣運。此後數年,北蠻屢屢挑釁,大嚴休養生息步履艱難,人口增長緩慢,國力恢複遲滯。
而史書記載,每當新修行體係問世,必定代表著這個國家會短時間內加速恢複。
想到這裡,文帝激動不已,稍稍平複心情後又問:“欽天監那邊如何?”
吳公公搖頭:“那邊卻沒動靜,仿佛今日之事從未發生過。”
文帝冷哼一聲:“這老道士,又在故弄玄虛!對了,朕上次請他推演朕修道的事,他怎麼說?”
吳公公恭敬道:“李道玄說身負國運者,受天地所限,不可長生,這是定數。不過……”
嚴文帝心頭一緊:“不過什麼?”
吳公公趕緊說道:“不過他也說了,他可為陛下煉製丹藥,使陛下身體康健,活到八九十歲絕非難事。”
文帝眼前一亮:“八九十歲,足夠了!何時可以煉製?”
吳公公稍稍遲疑,文帝眉頭微皺:“阿仁,你伺候先帝至今,一向都是朕最信任的人,今日說話怎吞吞吐吐的?”
吳公公嚇了一跳,趕緊竹筒倒豆子似的說出來:“李道玄說,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還需要等一人逐漸成長起來,才可借助此人的力量煉出百病不侵丹。至於具體是誰,他卻說天機不可泄露,隻要此人成長起來,陛下自會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