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歲歲一邊說一邊抽泣,她從沈睿瑾懷裡站起身。
“江小姐,你要是不高興,你告訴我,我給你道歉好不好?”
江思清看著許歲歲這出戲,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她這段時間為了忙策劃案,為了布置場地,根本就沒怎麼休息。
現在沈睿瑾跟許歲歲兩個人挨在一起。
幾乎在跟她打車輪戰。
“你給我道歉?許小姐,你拿我爸媽說事的時候,怎麼不見你給我道歉?”
許歲歲卻不為自己辯解,隻是一個勁的哭。
她輕聲啜泣著,“江小姐,你要是看不慣我,我走就是了。”
“夠了。”
沈睿瑾開口,他將許歲歲扶起來,看著江思清的眼中滿是失望。
“江思清,我實在沒有想過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汙蔑到歲歲身上。”
“就算有齟齬,你也不應該對她動手。”
江思清看著他,隻覺得十分荒謬。
“你覺得我會拿我爸媽開玩笑?”
眼前場景何其相似。
那天地下室門口,江思清也是這麼問他的。
沈睿瑾徹底冷下臉,“你不會嗎?”
“之前我就已經警告過你,不要總是在我麵前玩這些手段。”
“你連自己的命都可以拿來做局,你爸媽對你來說又算得上什麼呢?”
提起地下室的那場火,江思清臉上血色儘數褪儘。
她死死盯著沈睿瑾,後者臉上隻有不耐。
“沈睿瑾,你到底想乾什麼,能不能給我個痛快?”
江思清死死咬著牙。
如果不是還想著天譴計劃,她恐怕早就跟這對狗男女同歸於儘了。
“我想乾什麼?”沈睿瑾嘲諷般揚起唇角,“歲歲,你要她怎麼樣呢?”
許歲歲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惡毒,嘴上卻道:“江小姐既然不是故意的,給我道個歉就好了。”
“你還是太善良了,歲歲,”沈睿瑾看向江思清,“你不是要個痛快嗎?我就給你個痛快。”
他說著,示意門口的保鏢進來。
兩名保鏢一左一右扣住了江思清的肩膀。
不知道是誰狠狠踢了一腳她的膝窩,強行扭著江思清跪了下來。
“江大小姐的膝蓋可金貴了,怎麼都跪不下來。”
沈睿瑾看著江思清狼狽至極的模樣,心底深處升起隱蔽的報複欲。
既然給她臉她不要,那就彆怪他不留情麵。
“再硬的骨頭,掰一掰不就軟了?”
江思清被這鑽心的一下踹的眼前發黑,視線裡的兩人卻靠床而坐。
好不親密。
她奮力掙紮,想站起來,可越是掙紮,保鏢的力氣就越大。
硬是壓的她動彈不得。
“現在總該學乖了?”沈睿瑾挑起眉,“跟歲歲道個歉,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許歲歲一臉驚訝,“這樣不好吧,江小姐明天還得忙著布置場地呢。”
“她不是骨頭硬嗎?那就看她骨頭能硬到什麼地步。”
話音落下,房間內就是長久的寂靜。
江思清的呼吸聲越發急促。
她心跳的厲害,尖銳的耳鳴幾乎要把她腦子攪糊。
可偏偏到了這種地步,她卻連暈倒都做不到。
許歲歲的聲音已經聽不太分明。
江思清依稀感覺到有什麼人從她身邊走過。
她搖了搖頭,強行拉回理智,卻發現沈睿瑾已經離開了。
兩名保鏢依舊沒有鬆手的意思。
“哎呀,江小姐剛剛是怎麼了?怎麼一副隨時要昏過去的樣子,我看著都揪心。”
許歲歲說著湊到江思清跟前,一派擔憂模樣。
“睿瑾哥哥說,要你在這裡跪滿半個小時,就算給我道歉了。”
她抬手,示意兩名保鏢出去。
江思清當即要起身,卻被許歲歲死死扣住了肩膀。
“他還說,要是你敢起來,半個小時後,你就能看見你媽媽的骨灰了。”
許歲歲說著忽然笑出了聲,“江思清,你敢起來嗎?”
肩膀上那雙手已經緩緩移開,江思清卻始終保持著跪在那裡的姿勢。
腦子漸漸清醒,可生理呼吸是控製不住的。
江思清像是根本呼吸不到氧氣一般,急促喘息著,冷汗已經冒了滿頭。
胃裡更是翻江倒海,渾身上下都在發抖。
可她卻不敢賭。
許歲歲見她這副模樣,蹲下身看著她。
“江思清,你前幾天不是很能耐嗎?怎麼現在不行了?”
“許歲歲,”江思清深呼吸,說話時聲音都在顫抖,“彆動我爸媽。”
“那就要看你怎麼表現了。”
許歲歲到底還是沒等到江思清的“表現”。
話音剛落,江思清就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輸液管映入眼簾,江思清腦中昏昏沉沉。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下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家庭醫生看了她一眼,公事公辦。
“江小姐這段時間要注意休息,飯也要記得吃,這次發燒也太突然了。”
江思清無力點點頭。
扭頭看向窗外,依舊不見半點光線。
她原本以為現在很多事情都已經要看到頭了。
隻要再堅持一下,總有一天能熬過去的。
江思清眼裡多了幾分迷茫,她現在不確定了。
等到家庭醫生離開,傭人才端著粥進來。
“江小姐,先生說了,等你燒退了就儘快把方案做出來。”
“明天先生就要去現場查看了。”
明天。
江思清扯起嘴角,喉嚨因為高燒有些沙啞,“我知道了。”
她緩緩坐起身,整個人連喝粥都有些吃力,更遑論做什麼策劃。
沈睿瑾就是有意要折磨她。
江思清苦笑一聲,強打起精神開始重新規劃。
第二天一早,江思清就被傭人叫醒。
睡了一晚上,她精神還是有些不濟,相比起昨天卻已經好了不少。
走出房間門時,江思清迎麵碰上了許歲歲。
她正站在許父許母身邊,妝容精致,一臉羞澀。
目光觸及到江思清,不免微微揚起嘴角。
“聽說昨天江小姐發燒了,連策劃案都沒來得及給我看看,不會讓我失望吧?”
江思清沒有吭聲,她麵容憔悴,跟許歲歲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跟你說話呢,你沒聽到嗎?”
江思清腳步一頓,再度開口時有些無力,“到了現場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