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種地步,江思清已經沒有再跟他繼續掰扯下去的必要了。
“對,你就當我是吧。”
江思清直勾勾看著他,她輕聲開口,“我累了,你還想怎麼樣呢?”
“沈睿瑾,你根本就沒想過我們走到這一步,到底是為什麼。”
沈睿瑾指尖微微一顫,到底還是鬆開了江思清的下巴。
他冷笑一聲,口中說出的話如舊,隻讓江思清滾上樓,重新修改方案。
江思清回房間,一個一個打電話。
跟現場布置溝通的人隻有自己。
那邊即便是拿了錢,也受不了一瞬間這麼大的改動。
“江小姐,現場布置不是什麼輕鬆活,我以為您至少能體諒我們一點。”
電話那頭的人聲音也十分疲憊。
鮮花送過來就進入枯萎倒計時,他們更是馬不停蹄的布置現場。
結果到頭來,收到的消息卻是需要重新投入布置?
“實在是不好意思,這邊的方案之後會重新給你們一份,薪資方麵我會再去談一談。”
“真的麻煩你們了。”
因著江思清的態度,那邊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掛斷了電話,江思清坐在床上,難得有些出神。
她不是沒感覺到沈睿瑾這段時間的反常。
可就是因為反常,她才覺得惡心。
真情未必占幾分,無非就是不甘心她能逃離而已。
等到修改完方案,天已經黑了。
江思清揉了揉眉心,即便再不願意看見許歲歲,手裡的方案終歸也要過一遍後者的手。
許歲歲似乎對她會來毫不意外。
她隻是掃了一眼江思清的新方案,隨手就丟在地上。
“江小姐,我很擔心你的業務能力啊。”
許歲歲掩嘴笑著,眼中嘲弄意味絲毫不掩飾。
“重做了一份,就隻做成這樣而已嗎?”她扯了扯嘴角,眼中帶著些許惋惜。
“這份方案我不滿意,拿回去重做。”
江思清聞言微微皺起眉,“具體是哪部分不滿意?”
許歲歲一臉可憐,看著江思清的眼神卻惡劣至極。
“哪部分都不滿意,”許歲歲一字一頓,“所以還希望江小姐直接重新做。”
她尾音上揚,看著江思清的眼神十分輕蔑。
她原先還算是有所顧忌,但現在許歲歲顯然不必再怕什麼。
“你要是做不好,睿瑾哥哥可是會生氣的。”
江思清垂下眸子,目光落在方案上。
一個人在短期內有這麼大的變化,背後必然是有人教的。
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人隻有許母。
“我知道了。”
江思清俯身想將方案撿起來,一隻小皮鞋卻重重踩在上麵。
她用力扯了一下,沒扯出來,隻能抬起眸子看許歲歲。
許歲歲一臉驚訝,“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踩到江小姐的方案了。”
她話是這麼說,可卻根本沒有挪開腳的意思。
“許小姐,麻煩挪一下腳。”
江思清知道,自己拿離婚那一套說事已經沒有用了。
許母大概跟許歲歲分析了現在的情況,迫切想要離婚的是她。
“彆急著走啊,江小姐。”許歲歲穩穩坐在那裡,笑眯眯看著她。
“我想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江思清站起身。
“既然許小姐覺得要全部推翻,重新來過,那麼這份方案也沒什麼用了。”
江思清轉身就要走,卻被許歲歲一把拉住了手臂。
“話也不能這麼說嘛,”許歲歲扯起唇角,“這份方案說不定就有可取之處呢?”
她力道不小,指甲生生嵌入江思清的肉裡。
江思清吃疼,她也不慣著許歲歲,回頭就要扇一巴掌。
許歲歲卻一腳踢在江思清小腿上。
她穿著皮鞋,尖頭狠狠撞在腿骨上,疼的江思清悶哼一聲。
“哎呀,江小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許歲歲故作姿態,驚呼出聲。
“這要是讓彆人看見,還以為我故意欺負你呢。”
江思清倒吸一口冷氣,勉強站穩了,回眸看向許歲歲。
眼中的陰冷讓許歲歲不由得一愣。
隨後她又笑了一聲。
“你是不是很驚訝?為什麼我突然敢對你動手了?”
“實話告訴你吧,我也差不多想明白了。”
許歲歲神色猙獰了一瞬,她盯著江思清的臉,隻覺得尤其可憎。
“但凡你敢去睿瑾哥哥麵前說一句話,哪怕一個多餘的字,我都不會讓你爸媽安息的。”
沈睿瑾能用江思清的父母拿捏她。
她許歲歲憑什麼不行?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許歲歲厲聲反駁,下一秒像是意識到自己的事態,她笑著理了理頭發。
“江思清,跟我作對,你起碼要想明白自己占不占優勢。”
“現在,把方案撿起來,聽到了嗎?”
許歲歲踩著方案,看著江思清緩緩蹲下來,臉上笑意愈濃。
江思清哪裡拽的出來。
她知道許歲歲真的做得出來,哪怕最後沈睿瑾幫著她也沒用。
隻要許歲歲讓人動手了,父母的屍骨就真的找不回來了。
門口傳來響動,江思清還沒來得及回頭看,就聽見許歲歲尖叫一聲。
她下意識抽起方案,許歲歲整個人向後仰,重重摔在地上。
“江思清!”
門口傳來一聲怒喝,沈睿瑾當即上前將許歲歲抱在懷裡。
“歲歲,你沒事吧?”
許歲歲眼眶一紅,嗚嗚哭出了聲,“睿瑾哥哥。”
“我不滿意江小姐的方案,就跟她吵了幾句。”
“可是她說我不配這麼好的方案,睿瑾哥哥,我是不是惹江小姐不高興了。”
許歲歲輕聲抽噎著,一隻手緊緊攀著沈睿瑾的肩膀,淚眼婆娑。
她當然不能一味的隱藏自己的過錯,偶爾說出幾句實話,沈睿瑾才不會懷疑。
吵了幾句?
江思清的小腿至今依舊隱隱作痛。
許歲歲那一腳踹的可著實不輕。
“許小姐還真是會顛倒黑白,”江思清拉起褲腿,露出小腿上的痕跡,“這難不成也是我自己踢的?”
“睿瑾哥哥,我真的沒有!”
許歲歲說著又看了江思清一眼,“是江小姐說,她隻要不離婚,就算求婚了我也不能嫁進來。”
“我沒想到她會弄傷自己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