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能感覺到，暗處，或許有無數雙眼睛，正通過某個攝像頭，或者某個隱藏的設備，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甚至能想象到，那個冰冷的電子音背後的人，此刻正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他這個“實驗品”。
林辰星收回目光，不再去想這些。
他拿出考試需要的文具，一一擺好。
鉛筆，橡皮，尺子，圓規。
動作不疾不徐，透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沉穩。
他很清楚，所有的考試，對於他來說都一樣。
隻有心懷不軌的人，才會認真的“監視”這一場考試。
周圍的考生，有的在抓緊最後時間看筆記，有的在閉目養神，有的在低聲和旁邊的人交流。
隻有林辰星，靜靜地坐在那裡，仿似一尊雕塑。
考試鈴聲，準時響起。
第一場，數學。
試卷從前往後傳遞。
林辰星拿到試卷。
首先快速瀏覽了一遍。
題目難度不低，涵蓋了高中所有重點知識，並且有幾道壓軸題相當有水平，即便是前世的他，也需要認真思考一番。
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
足夠了。
他拿起筆。
沒有絲毫停頓，直接從第一道選擇題開始作答。
他的速度極快，很多題目幾乎是掃一遍，林星辰就已經知道答案。
其中讓他得分最多，準確度最高的，就是選擇題。
筆尖劃過紙麵，發出沙沙的聲響。
選擇題，填空題，幾乎不需要思考，答案就已了然於胸。
他的大腦，好比一台最高效的計算機，快速提取著所需的知識，進行運算和判斷。
周圍的考生，還在為第一道大題的思路而苦惱時。
林辰星已經做到了試卷的最後一頁。
這些題目能夠難住第一次參加這場考試的人，但絕對難不住林星辰。
試卷的最後一頁，是兩道附加題，選做其一，難度極高，是用來拉開頂尖學生差距的。
通常情況下，大部分學生會選擇放棄，或者隻嘗試做一部分。
林辰星的目光掃過兩道題，嘴角微微勾起。
一道是涉及複雜數列和極限的證明題。
另一道是解析幾何與函數導數結合的綜合題。
這兩道題，在林辰星看來，就像是大學生看小學一年級的算術一樣簡單。
他略微停頓了一下。
不是在猶豫選哪道。
而是在思考，用哪種方法解，能更“恰當”地展現他的能力。
他選擇了第二道，相對來說，第二道題比第一道稍微需要多點腦力思考。
如果第二道題算出來了，那就更加可以說明他的個人能力。
然後，他開始在草稿紙上飛快地演算。
複雜的公式，繁瑣的步驟，在他筆下卻變得清晰流暢。
他沒有用常規的高中解法。
而是直接運用了大學高等數學的一些思想和技巧。
比如，引入參數方程，利用導數的幾何意義進行降維打擊。
這些方法，對於高中生來說，是完全超綱的。
但對於林辰星來說，卻如同呼吸般自然。
站在前方的監考老師，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教師。
他習慣性地在考場內巡視。
很快，他就注意到了林辰星的異常。
這個學生，做得太快了。
快得不正常。
從考試開始到現在，不過四十分鐘。
他竟然已經在做最後的附加題了？
難道是前麵的題目都不會，直接跳到最後了？
監考老師皺著眉頭，不動聲色地走到林辰星身邊。
他低頭，看向林辰星的試卷。
前麵的題目，滿滿當當，字跡清晰，步驟完整。
再看他正在演算的草稿紙。
上麵寫滿了各種符號和推導。
監考老師一開始還沒看懂。
但仔細看了幾眼後，他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這，這用的是大學數學的方法？
而且思路極其清晰，步驟嚴謹得可怕。
這真的是一個高中生能做出來的？
監考老師站在那裡，一時忘了移動腳步。
他教了二十多年書，帶出過不少省狀元，市狀元。
但像林辰星這樣的學生，他從未見過。
這不僅僅是聰明，這簡直是妖孽。
林辰星仿似沒有察覺到監考老師的注視。
他依舊專注地進行著最後的演算。
很快，他在答題卡的附加題區域，寫下了完整的解題步驟和最終答案。
寫完最後一個字。
他放下了筆。
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
距離考試開始，過去了五十五分鐘。
整張數學試卷，包括難度最高的附加題，他全部完成了。
他拿起試卷和答題卡，從頭到尾，快速檢查了一遍。
確認沒有任何疏漏和計算錯誤。
然後，他將試卷和答題卡整理好，放在桌角。
做完這一切，他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開始調整呼吸，為下一場考試做準備。
他的這一係列動作，再次讓監考老師感到了震驚。
做完了？
不到一個小時，做完了一張難度足以篩選全市尖子生的數學試卷，還包括超綱的附加題？
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還很輕鬆？
這怎麼可能！
難道是作弊？
可他一直坐在窗邊，周圍沒有可疑人員，也沒有發現任何作弊工具。
而且，剛才演算附加題的草稿紙，那思路，根本不是高中生能抄到的。
監考老師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強迫自己移開目光，繼續巡視。
但眼角的餘光，卻忍不住一次次瞟向那個閉目養神的少年。
考場裡的其他學生，也陸續有人注意到了林辰星的異常。
坐在林辰星附近的一個學霸，看到林辰星放下筆不再作答，還以為他遇到了難題，卡殼了。
可當他看到林辰星將試卷放在桌角，閉目休息時，他才意識到不對勁。
再看看時間。
這家夥，不會是做完了吧？
開什麼玩笑！
這可是聯合模擬考的數學卷啊！
不少題目連他都要思考半天。
這個林辰星，平時雖然成績也好，但也沒到這麼離譜的程度吧？
難道是放棄治療了？
不少人心頭都泛起了嘀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考場裡隻剩下筆尖劃過紙麵的沙沙聲。
林辰星始終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好比入定了一般。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大腦並沒有休息。
他在複盤剛才的解題過程，確保萬無一失。
同時，也在思考。
他剛才故意使用了超綱的解法，就是為了向暗中的觀察者，傳遞一個信號。
一個他擁有“特質”的信號。
但這會不會太冒險？
會不會引起對方更深的忌憚，或者更變態的要求？
現在想這些，已經沒有意義。
他已經入局，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終於，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
“停止答題，請考生立刻停筆”。
監考老師的聲音響起。
考場裡響起一片如釋重負的歎息聲，還有一些懊惱的低語。
林辰星睜開眼睛，眼神平靜。
他將自己的試卷和答題卡交給收卷的老師。
然後，收拾好文具，第一個站起身，走出了考場。
他沒有理會身後那些或驚訝，或探究，或嫉妒的目光。
他徑直走向虞梔夢所在班級的考場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