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晌了,池子軒便已經開始著急了,“秀兒,你說她們怎麼還沒回來?”
看著這樣的池子軒,簡秀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的第六感向來很強,就如此時一樣,她也明顯地感覺到不對勁。
自從飛蘭她們出去之後,她就一直無法集中精神。
那心緒不寧的樣子,明顯就是告訴自己有事發生。
但是又說不出是什麼事情。
照說,以她們兩人的身手,進一趟山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才對。
何況,她們還跟他們保證過,不會進深山。
那還會出什麼事呢?
“會不會是有事耽誤了?”一旁的王秀英也有些擔心了。
“如今才下晌,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張子富道。
話是這麼說,但其實他自己也心大心小的。
總覺得好像會發生什麼事一樣。
隻是想到兩人的身手,愣是逼自己靜下心了。
隨著時間愈發的久,還是不見三人的蹤影,幾人再也坐不住了。
喚來小喜,“她們出去之時,可有說去哪座山?”
“她們沒說,不過她們說了今天肯定會回來的。”小喜如實說道。
聽到這話,簡秀再也坐不住了。
連忙喚來以以,“你去這附近的山裡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們?”
依著幾人的性子,這個時候肯定會回來的。
絕對不會耽誤到現在,因為她們很清楚,這麼遲沒有回來,家人會擔心。
幾個孩子雖說散養慣了,但性子方麵卻非常會為他人著想。
並沒有任何紈絝子弟該有那些頑劣心性。
對於這點,簡秀還是很有信心的。
到了此刻,她很篤定,幾個孩子定是出了什麼事。
“秀兒,不用擔心,說不定她們一會就回來了。”池子軒忍不住安慰起來。
實則,這話也是在安慰自己。
越等,這心裡就愈發的沒底了。
“不行,我坐不住了,馬呢?牽來!”簡秀忽然開口道。
剛進府內的張飛墨與池子玄剛好就聽到這話,“娘,你這是要去哪裡?”
“飛蘭飛芳她們還沒回來,我擔心她們出什麼事。”
“什麼?”兩人異口同聲道。
表情都是一致的驚訝,“不可能呀,按道理來講,這個時候她們也該回來了呀。”
這般想著,兩人也顧不上那麼多,連忙命人將馬牽來。
“我們分頭行動吧?一行人的話,反倒沒那麼好找。”出門之前,張子富朝著一行人說道。
對此,眾人自然沒什麼異議。
合山縣周圍都是山,這突然要去找她們,跟大海撈針沒什麼區彆。
好就好在,他們還有以以。
相較於以以,他們的速度就要慢許多了。
原本幾人還帶著一絲希望,覺得她們可能就是回來晚了。
可是直到他們出門半個時辰後,依舊沒有任何關於她們的消息。
張府還有下人,如果有消息的話,他們必定會派人通知他們。
與此同時,池飛奕的臥房裡。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感應,他的手指輕微的動了動。
隻是府裡的人都去尋找池飛蘭他們,一時之間,還真沒人注意到池飛奕這一動作。
直到杜管家進來,池飛奕依舊是保持著剛才那個姿勢。
這段時間在張府,杜管家早已將這府裡的人當成是自己的家人了。
對於池飛奕,也跟自己的孩子一般心疼。
“飛奕少爺,你還是趕緊醒來吧!飛蘭小姐還有飛芳小姐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安寧縣主他們都出去找人了,你若再出個什麼事,隻怕”
後麵的話,杜管家沒再繼續。
整個張府此時都靜悄悄,杜管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進來飛奕少爺的臥房裡。
他隻知道,這一家子都是好人,老天要是長眼的話,不應該給他們一家子這麼多苦難。
“飛奕少爺,你若是能聽到我的話,就快些醒來,安寧縣主他們出去了,這要出什麼事,不敢想象安寧縣主和世子爺會做出什麼事來,早上飛蘭小姐在看完你之後,就想要去找個地方靜靜,可是”
隨著越往後說,杜管家便發現,自己好像愈發的說不去。
“你說,這怎麼就這麼多事呢?要不是沒有這些事該多好”
到現在,杜管家還清楚地記得,飛奕少爺跟他們說做菜時的樣子。
他從來就沒有見過,世家公子當中相處得這般和諧的。
他們不爭不鬨,也從不自恃自己的身份欺負百姓。
相反,他們當中,無論是誰,都有一顆仁善之心。
他們心懷天下
原本飛奕少爺醒來,那什麼事都沒有了。
偏偏今日卻告訴他們,飛奕少爺變嚴重了。
彆說他的家人了,就連他這個管家都不忍心。
想著這些事情,杜管家的視線一直都在不遠處。
並沒有在池飛奕的身上,所以他沒有注意到他放在床上的食指微微動彈了一下。
更不知道,他雖然昏睡著,但卻將他的話全部收入耳中。
蘇醒就如同一場漫長的溺水者一般,浮出水麵人也就慢慢醒過來了。
此時已是下晌,太陽已經慢慢下山了。
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剛才管家是說飛蘭與飛芳她們出事了?
混沌當中,有一股特彆強的意識從掙紮爬起。
使得他原本沉重的眼皮也微微的顫了顫,想要睜開雙眼,感覺眼皮有千斤重一般。
睜不開,想要開口說話,卻又發現喉嚨乾澀得像是被烈火灼燒過一般。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鏽般的血腥味
瘟疫的高燒讓他的身體虛弱不堪,每一個動作都極其困難,連抬起手指都成了艱難的挑戰。
耳邊傳來模糊的聲音,很熟悉,是杜管家的。
聲音是著急又痛心,話裡夾雜著“飛蘭小姐”“飛芳小姐”“危險”等字眼
“危險”兩個字如同是一柄利刃一樣,猛地刺進他的意識當中。
可是想到飛蘭與飛芳她們可能出事了。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力氣,嘴唇嚅動了一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