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般嚴重的池飛蘭,董素佳在走的時候,也在觀察周圍的情況。
希望這個時候能夠出現一株三七,又或者是彆的止血的藥草。
否則的話,哪怕她們安全逃離這裡,飛蘭也會流血而死。
“快,她們就在前麵不遠處,她們都受傷了,肯定跑不遠的”
還沒走幾步,張飛芳便聽到一幫人急匆匆的步伐聲。
光聽這聲音就知道,至少有幾十人。
再看董素佳,她明顯是沒聽到,雖著急,卻沒有剛才那般驚慌。
“素佳,這裡交給我,你先走”
董素佳因為沒身手,對於這聲音倒是沒有聽到。
“可是”
“記得告訴四嬸這邊的事情,這裡有我就行,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董素佳話還沒說完,便被張飛芳打斷了。
大有一種一錘定音的感覺。
董素佳嘴張了張,眼眶腥紅,卻還是固執地沒有離開。
她知道,她這一離開代表著什麼。
看張飛芳的樣子,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這一天下來,她們姐妹二人都在保護自己。
“飛芳,我們分開走,我不能留下你一人在這裡,這跟送死沒分彆。”
這一次,董素佳的語氣同樣很堅決。
分開走,還能製造出一種假象給他們。
這話之後,在張飛芳的注視下,將飛蘭扶了起來。
這一動,池飛蘭也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不不用背,我沒事,你們先走!”
她的聲音很小,虛弱得虛無縹緲。
但張飛芳還是聽到了,到底是一個十來歲的姑娘,眼眶忍不住紅了。
她哭不是因為她們就要死在這裡了,而是眼前的池飛蘭。
她們從小就一起長大,感情更不用說了。
如今想想,好像每一次有困難,她都是搶在自己麵前。
就拿今天來講,她第一時間也是讓自己先逃。
她怎麼就那麼傻呢?
她也不想想,她是她的堂姐,又怎能棄她於不顧呢。
“飛芳,我們還是快些離開吧!”董素佳再次道。
她雖沒有聽到聲響,但飛芳聽到了,顯然那些人就快到了。
比起她們身上的傷,她腳上的這點痛意,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這裡距離合山縣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張飛芳知道,她與池飛蘭已經沒有生還的機會了。
但總不能三人死在這裡,如此的話,這合山縣的百姓誰來救?
讓董素佳先走,她定不願意。
分開走的話,不失為一種方法,確實也更有可能活下去。
剛才她們看到的兵馬就有上萬了,這合山縣根本就抵擋不了這麼多兵馬。
何況,這隻是她們看到的,她們若是沒有看到呢?
甚至都不止一萬兵馬。
哪怕四叔四嬸,還有父親他們都在這裡,沒有兵馬,也是不敵他們。
所以,她們必須要命人回京,派兵馬過來。
這樣,方有一線機會護住合山縣。
此時的她已經沒有想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了,隻要能護住這合山縣的百姓,她就知足了。
想到這裡,撐起最後一分力,背起池飛蘭,打算與董素佳分開走。
“飛芳,隨我走吧,這裡我熟悉,走到前麵那裡,我們再分開走。”董素佳儘量平靜地說道。
張飛芳擔心池飛蘭,倒也沒有懷疑她的話。
她之前便說過,這條道左拐便有一條小溪。
走到那處地方,也比較好藏身。
果然,不過左拐一小段路,便看到那條小溪了。
說是小溪,但其實這就是一條小湖。
看這湖水,應該很深。
池飛蘭此時也有些意識,還沒徹底的暈死過去。
“飛芳,你快看,我們到了。”董素佳激動地說道。
她印象當中,這條小溪還需要一段距離。
不過那都是她小時候來過,算起來,這也已經好些年沒有來過了。
想來,是她記錯了。
張飛芳點了點頭,“飛蘭,你撐住,隻要我們走過去就好了。”
說這話的時候,張飛芳已經率先朝著小河下麵走了。
發冷的溪水瞬間浸透了他裙擺和靴子,河水泡在傷口處。
頓時,一陣刺骨的痛感襲來,可是她卻顧不上這麼多。
池飛蘭虛弱道:“堂姐,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說什麼胡話,你身上有傷”
“聽我的!”
三人順著水流向下遊狂奔,身後的男子聲音似乎遠了些,又似乎近了些。
漸漸地,連董素佳好像都聽到聲音了。
如今她們在水裡,想要逃的話,就更難了。
最重要的是,他們手裡肯定有弓箭手,被他們發現,他們在這溪邊,她們三人,就更彆說逃了。
連董素佳好像都隱約聽到聲音了。
但好像不是朝著這個方向走,卻又似乎有人往這邊來了。
看著前麵張飛芳扶著池飛蘭,董素佳當下便做了一個決定。
她沒朝著她們的方向走去,而是轉身,朝著岸邊的方向走。
“彆傻了!”張飛芳回頭看向她,“你回去隻會斷送性命,根本就阻止不了他們。”
“我可以引開他們。”董素佳固執道。
她的腿已經痛到沒有知覺了,根本就使不上力。
此刻的她就這麼站在那裡,看著張飛芳很是固執。
“素佳姐,回來吧!”池飛蘭說道。
隨後看向張飛芳,“堂姐,你跟素佳姐先走,看到西邊那條獵人小道了沒,你們隻要過去了這條河,就往那邊走,我去引開他們。”
“飛蘭,你這是在胡鬨”
“聽我的。”池飛蘭罕見地嚴厲起來,“我池家、張家兒女,當以大局為重,彆忘了,三日後,他們就要行動,我們三人當中,必須要有人活著。”
不等張飛芳再說什麼,池飛蘭已經再次抽出短劍。
毫不猶豫的轉過身子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