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他都以為他很堅強。
沒人看到,其實張飛墨與池飛玄也在默默地掉淚。
隻有董世昌看到了。
都說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但其實董世昌明白,那都是屁話,隻是未到傷心處而已。
“七哥,我知道你能聽到我們說話的對不對?你醒來,你醒來好不好?”
“對呀,飛奕,我是飛芳,我是你堂姐,也是你大姐,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們好不好,有藥方了,你隻要喝了藥方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到時你還可以去參加科考,還有四叔四嬸他們,也正在趕來,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他們了,你睜開眼睛好不好?”
池飛蘭和張飛芳都是女子,說這話的時候,淚水也在不停地往下掉。
可是池飛奕卻沒有任何感覺。
依舊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
與此同時,城門外。
簡秀與池子軒他們抵達的時候,外麵的衙役也吃了一驚。
顯然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快就抵達合山縣。
幾人都風塵仆仆的樣子,明顯是趕路導致。
要不是他們自報名字,一時之間,他們還真的沒有認出來。
守城員是肯定認不出,好在這城門口還有不少衙役。
這才認出來。
將他們幾人放進去。
隻是想到池飛奕,又很是心虛。
連頭都不敢抬,更不敢看安寧縣主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雙眼。
“他們人呢?”簡秀厲聲問道。
這一路上,不知道為何,隨著越來越接近合山縣,她的心便愈發地慌張。
彆的不擔心,就是擔心幾個孩子會出事。
聽到簡秀這話,衙役更為心虛了。
安寧縣主口中“他們”指的是誰,這衙役比誰都清楚。
他也不敢回答些什麼,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馬背上的她一眼。
又連忙收回視線,二話不說,便領著他們一行人前往義莊去。
他怕自己一開口,人家還沒對自己動手,便已經被盯出個窟窿來了。
這幾日,簡秀他們換了四五匹馬。
馬不停蹄地趕來這裡,這才有這個速度趕到這裡。
隻是看到合山縣的情況,下意識地皺緊了眉頭。
這場瘟疫,遠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嚴重。
就如此時,他們走在街道上,卻空無一人,四處還有隱約聽到哭喊聲。
整條街道很是蕭條,除此之外,還給簡秀一種死氣沉沉的氣息。
最重要的是,城門外就有醫棚,但她卻沒有看到他們兄弟姐妹幾人。
不遠處還有不少人,看樣子,倒像是難民多些。
看到他們進城,他們那些人明顯激動。
他們沒聽到那些難民的議論聲,此時的他們滿腦子都是幾個孩子。
可千萬彆出什麼事才好呀。
簡秀不知道,從他們進城之後,那些被隔離的難民就已經開始議論紛紛了。
甚至朝著不遠處的衙役開始追問他們的身份。
要知道,進城門還能騎在馬背上的,那必然不是簡單的人物呀。
“可彆是京城的什麼大官來這合山縣了,想要一把火將咱們都焚掉呀。”
“你這麼說,還真有點像。”
“這縣令大人是想要護住我們,但也架不住人京城的大官呀。”
“可不是嗎?我們都是一些難民,大人指不定也覺得累了,想要放棄我們了。”
“”
聽到眾人議論紛紛的話,守著他們衙役也很是無奈。
擔心他們會起哄亂來,又朝著他們解釋道:
“你們且放一百個心,來人是安寧縣主與世子爺他們,還有縣令大人的父母親,想必他們也是擔心縣令大人的,他們來了,對你們而言,利大於弊。”
話一出,這些難民頓時激動了。
“我聽說,這安寧縣主醫術了得,她來了,是不是就有辦法了?”
“難說,我們還是看情況吧!”
“就是了,你沒聽說嗎?她的小公子都被感染了,她當然是為了自己的兒子來的。”
“看她那風塵仆仆的樣子就知道了,隻是不知道能不能見上池少爺的最後一麵了,也是個可憐的。”
“”
見他們越說越離譜,衙役連忙威脅道:“閉嘴,都閉嘴,再吵,小心我腰側的佩刀。”
那可是安寧縣主與世子爺呀,可不是他們能夠隨意議論的對象。
一不小心,指不定就連累他們這些衙役了。
另一邊。
見衙役一直沒開口,王秀英忍不住再次問道:“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裡?”
剛才他們也看到了衙門,但衙役並沒有帶他們進去。
那也就是說,幾個孩子不在衙門了。
在幾人如刀削般的眼神下,衙役這才顫巍巍地說道:“義莊,屬下帶你們去義莊。”
“什麼?義莊?”幾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那是什麼地方?他們心裡比誰都清楚。
要知道,那裡可是死人才待的地方。
“誰在那裡?”池子軒強壓心慌問道。
與此同時,他的雙手已經緊握成拳了。
不管是誰在那裡,都不是他們能夠接受的事情。
那裡都是他的親人,孩子
衙役不敢看池子軒與簡秀,隻能模棱兩可地說道:
“他們都在那裡?”
衙役這話不說還好,一說簡秀的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他們?你是說他們所有人都在義莊裡?”簡秀不敢置信地問道。
這話一出,衙役才知道他們誤會自己話裡的意思了。
於是連忙解釋道:“不不不,他們都是在義莊看飛奕少爺。”
這一解釋,簡秀的心瞬間提起來了。
連帶看衙役的眼神都不太好。
說起來,衙役之所以能夠認得簡秀,還是因為在斷頭台上的那一眼。
那個時候,他剛好就在張飛墨身邊。
這才有幸見到簡秀和池子軒,還有張子富他們三人。
今天多了一人,想必應該是大人的母親了。
畢竟模樣跟大人還是有些相似。
“飛奕?什麼意思?飛奕怎麼了?”簡秀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