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咀嚼這個數字，她從中感受到係統對她剛才提議的嘲諷。
那感覺就好像在說，50的沒有，1的你要不要？
她不在意係統的這點小情緒，談生意嘛就是要有來有回，能嘲諷她就說明在意她，能有回應才有可能砍價。
「喂，係統。你多幫我看看，挑點好的呀……選擇大於努力，你說對不對。」
「你不幫我，誰幫我？」
她軟語哄著，係統卻不吃她這套，又沉默了。
沒事，水滴石穿，慢慢來……甜言蜜語又不值錢。
“有這實力，你不去做星際雇傭？實話實說，我們河穀這可開不出那麼好的條件。”這種人才會落到河穀地下城？格雷並不會昏頭。
離思索片刻，緩緩扯下自己的兜帽，他奇異的樣貌展示在眾人麵前。
“啊，原來如此……”格雷恍然大悟，笑容反而更為誠摯。這麼明顯的外貌特征不太可能是彆的勢力派出來的奸細。
“唔……那些雇傭兵確實不太待見亂獸。我們地下城倒不講究這個。”
“我要個穩定的地方養育母。”離補充。
格雷看向站在離身後的圖南。
圖南靠近離，讓他扯下自己的兜帽，扒開自己頸後的黑發，那串數字出現在所有人麵前。
孱弱的育母暴露在在場所有人眼中，眾人發出驚歎。
離不管那些人，隻盯著格雷，冷靜的開著條件。
“我需要穩定的食物和水源供給，安全的居住地，居住地還要有足夠的秩序讓我能養下自己的孩子。讓我能安心外出。”
雖然加上這個理由他確實更放心，但，格雷上下打量圖南，衝離挑眉，“無耳，無尾。真能生？”
圖南瞬間被嚇得縮回離懷裡，生怕他反悔。心底卻沒有什麼波動，畢竟她身價6萬卡魯，那可是離的全部資產呀。
沉沒成本高得嚇人。
看離不為所動，格雷意味不明地評價：“地上城的嬌貴玩意，你要養就養吧，這東西可不好養活。”
他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
“天然獸人有什麼不好，雖然懷孕艱辛一點，但以你的條件，找上個沒有問題，總有一個能懷上。她們身體又好，也不用你特彆照顧。”
離並不搭腔，格雷討了個沒趣，一攤手，無所謂的笑笑。
“沒關係，年輕人總有自己的想法。”
他遞出手去，“那就歡迎你加入河穀。隻要你遵守我這的規矩，我就能保證她的安全，誰都知道我這最講規矩，比那些狗屁地上城可強多了。”
離握上那隻手，圖南和他擁有了一個暫時的落腳點。
河道邊，還是蓋亞領著他們。
“這一片，還有那，這些空著的都可以選。我覺得那個洞不錯，離水近，用水方便。”
圖南跟著看向岩壁，蓋亞指的那個洞穴確實看起來還不錯，在離地的第二層，一條通道的儘端，某種程度來說，算“獨門獨院”。
但是圖南看向更高的一個位置，她扯扯離，指向那處。
“我喜歡高一點的地方，可以麼？”她怯生生的請求。
河邊，暗河。圖南對這種自然地勢有天然的警覺，一時的方便不算什麼，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她看上的那個洞穴在整個岩壁的最高處，可以鳥瞰整個河穀的情景，周邊沒有什麼其他洞穴，意味著人際交往少，矛盾少。從剛才格雷的幾句話裡，她已經敏銳的判斷出“育母”在這可能並不討人喜歡——哦，她的使用者除外。
重要的是，那個洞穴的下麵還有額外一條通道通向剛才去見格雷的大廳。
雖然沒去尋找，但那一定有另一個出口——沒有任何一個領導者不給自己留退路。而她會去找到。
離四處看了看，點頭，直接對蓋亞說：“就那個，有人麼？”
“……”蓋亞無語，那個位置能有什麼人，打一次水都要走一刻鐘，他勸離，“太不方便了吧，她這細胳膊細腿，打水會很麻煩。還是……”
“沒問題。”離打斷他，“我一次多打點就好，不算大事。”
你就寵吧，蓋亞翻了個白眼，很看不慣離養育母的方法，隱晦的提意見。
“還是要讓她多鍛煉下，你看她獸耳獸尾都沒有，可見體質很弱。每天做點活也能當鍛煉……不然怎麼生啊，彆一胎就把自己填進去。”
離愣了下，覺得確實是自己沒想仔細，觀察被嫌棄後就低頭不語的圖南。
“你以後多吃點……聽說交易船很少給育母吃飽，也多動動。”
他沉吟片刻，下定決心，“我暫時不碰你，你養胖點，好生養。”
圖南內心瘋狂冷笑，但麵上一片懵懂，純真地向他保證：“我會多吃的，也會運動。”
運動，好啊，打沙蠍她是不指望了，總不能繼續跑一步喘三步吧。
但是不碰她……那她什麼時候才能懷上？
才能生崽？
才能拿到那10的基因提升獎勵。
但生育的風險也很高。
也許該緩緩……
三年命，得計算好，精準的使用。
兩人暫時安家。
洞穴內照明還可以，但房間內隻有簡陋的床、桌、櫃。角落放著鍋和半人高的儲水桶，洞內沒有廁所。
簡直像個監獄，或者還不如，畢竟這裡連水都沒法用機械供給。
在一個有星艦和信息終端的世界，卻沒人願意在這建設基礎的供水設施，讓圖南意識到：這個所謂的地下城，並不算太穩定。
離隨手丟下背包，環顧四周，直接拎上水桶出去了。
圖南把離的背包從地上拾起來，放在桌上，謹慎的沒有打開——她並不知道離的邊界在哪，但看起來，他可沒什麼“居家經驗”。
離像個沒有定居習慣的孤狼，話少，也沒有金錢規劃？
剛才那個明晃晃的1再次提醒著圖南，離可能是她目前的最優選，既然如此，她得讓離對她好一點。圖南麵無表情。
係統稱呼她“宿主”，有趣，它寄宿在哪？她的腦子裡？還是什麼精神世界中？她所有的思考是否能被感知？
而離，對她來說，也許才是那個真正的“宿主”。
揣摩離的行為，得到資源，達到目的。
她和係統，一環套一環，寄生在這個世界。
“嗤。”
離一手拎著水，一手拿著個紙包，用腳頂開門，打斷圖南的神遊。
她笑了笑，抬眼看向離。這個男人……她目前的最優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