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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五天的準備,淮陰五萬餘大軍的出征準備基本就緒,大軍即將出征。
六月二十二,出征前一日,李徽設家宴,同家中眾人話彆。
雖然李徽之前並沒有透露太多,但是張彤雲等人還是早已知道李徽要出征的消息。張家妻妾們私底下自然表達了擔心,但是她們已經學會了不去在這些事上掣肘,她們都明白,那是丈夫的事業,兒女情長之事阻擋不了他的腳步。
後廳酒宴甚是豐盛,幾個小兒女們在堂下玩耍嬉鬨,氣氛甚是融洽。顧蘭芝坐在上首,李徽和張彤雲坐在兩側,謝道韞也從茶園前來,這也算是第一次謝道韞以李家妻妾的身份為李徽踐行。
酒席之上,眾人刻意不提出征之事,話題都是家長裡短,孩兒們的讀書之事。酒過三巡之後,倒是李徽主動談及了此事。
“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明日晌午,我將率大軍出征。不知你們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我知道你們刻意不提此事,但你們定然有話要說。娘,你有話交代我麼?”李徽笑道。
顧蘭芝道:“我兒出征,其實,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隻是希望你能夠旗開得勝,打敗敵人,凱旋而歸便可。”
李徽笑了起來道:“我還以為娘要掉眼淚,哭哭啼啼呢。要交代我萬萬小心,彆死在戰場上。沒想到娘一句這樣的話也沒說。娘是不是不擔心我的安危呢?”
顧蘭芝嗔道:“哪有娘不擔心兒子的安危的,更何況這是上戰場。但那樣的話說了作甚?老身不讓你去,你便不去了?況且,你領軍出征是為了保護徐州的百姓,彆人欺負到頭上,難道等死?自然是要跟他們鬥。就算戰死沙場,那也是死的有價值。我的兒子戰死沙場是他的命,我雖傷心,但卻也不會因此便阻撓,也不會哭哭啼啼。我倒是要提醒你,好好對待你的將士們,他們也都是娘生爹養的,都是家中的寶貝和頂梁柱。不光你自己要注意安全,也要儘量保護他們的周全。明白麼?”
李徽躬身道:“娘說的極是,兒子記住了。娘還有什麼要囑咐的麼?”
顧蘭芝擺手道:“其他的倒也沒了,你媳婦們自有話說,你問問她們便是。”
李徽點頭,看向張彤雲道:“彤雲有什麼要囑咐的?”
張彤雲微笑道:“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又不是一回兩回了,夫君征戰多年,要擔的心早擔完了,要說的話也說的差不多了。乾言萬語就一句話,平安歸來便可。什麼勝啊敗啊的,都不重要。你在,這個家就在。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李徽微笑道:“這話說的實在。家中事務,還需你操心主持。你的話我也記在心裡。敬你一杯。”
張彤雲笑道:“放心吧。”
於是舉杯來和李徽喝了一杯酒。
李徽看向阿珠,阿珠神情有些若有所思的樣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李徽笑道:“珠兒有什麼要說交待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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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恍然回神,輕聲道:“我沒什麼可說的。跟彤雲姐姐的想法一樣,平安歸來便好。其他的……沒什麼了。”
李徽點點頭,舉杯道:“也敬你一杯,照顧家中老小,你最辛勞。還得幸苦你。”
阿珠端起酒杯起身忙道:“自家人,說什麼辛苦不辛苦。”
李徽看向顧青寧,不待詢問,顧青寧便搶先道:“我呢,不懂什麼大道理。打仗的事情,我也不喜歡。但夫君要打仗,自然有你必須要打的道理。那便去打吧,打贏了趕緊回來,你答應我的事還沒辦呢。”
張彤雲奇怪問道:“他答應你什麼事了?”
顧青寧道:“我師父說要來,我要他在缽池山上造個道觀,他可是答應了的。我師父若是看道觀沒造好,豈不是就要拂袖離去了。我還有許多事要想她請教呢。”
張彤雲啞然失笑。道:“我還以為你要去當姑子呢。”
李徽笑道:“我豈不知你的小心思,哪裡是萼綠華要住道觀,分明是你要偷師學藝。”
顧青寧嗔道:“那我還不是學了醫術草藥,造福百姓麼?你不是說,咱們醫術不精,風寒都能死人,要改善這些情形麼?我為了誰?”
李徽笑道:“好好好,放心便是。道觀就快開建了,你放心便是。你師父來了,自有地方住著便是。”
顧青寧大喜,端著酒杯跟李徽一碰,乾了這一杯。
李徽將目光投向坐在一側的謝道韞,笑道:“阿姐今日賞臉,來為我踐行。自然也要說幾句。我洗耳恭聽。”
謝道韞微笑道:“自然要說。兵者國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弘度既然選擇了出兵,定然是麵臨生死存亡之事,否則誰肯輕易動兵戈?所以,道蘊不論該不該出兵之事,道蘊隻想告訴弘度,既出兵,便當取勝,全力以赴,不去考慮其他。正所謂戰則克之,令天下畏之,可成大事。不動則已,動則必勝。明日出征之後,便不要去想其他的事情,一心一意謀勝,達到你的目標便可。我要說的便是這些。”
顧蘭芝瞠目道:“謝家小姐說的是什麼啊,老身怎麼聽不懂呢?又是什麼生死,什麼存亡的,嚇人的很。”
張彤雲在旁笑道:“娘放心,都是好話。”
顧蘭芝道:“那就好,那就好。”
李徽點頭道:“阿姐說的對,此番確實是不得已用兵。我可不是好戰之人,但有些事恐怕隻能用武力說話,用戰爭去結束戰爭。畢竟許多人是不聽道理的,他們隻會聽他們能聽懂的語言,那便是戰爭。你的話我記住了。敬你一杯。”
謝道韞微笑喝了酒。眾人又談笑了一番,顧蘭芝不勝酒力,回房歇息。眾人添了酒,又喝了兩壺,謝道韞起身要回茶園,也告辭離開。李徽送了謝道韞出門,回來時,座上隻剩下張彤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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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都散了?”李徽道。
張彤雲打著啊欠道:“若不是等你,我也走了。我都困了。”
李徽笑道:“那便散了吧,早些歇息,時候確實不早了。”
正要進房時,張彤雲拉住他道:“你不去瞧瞧阿珠妹子麼?”
李徽道:“她怎麼了?”
張彤雲嗔道:“你沒見她神色不對麼?”
李徽皺眉道:“確實有些心不在焉,但不知是怎麼了。”
張彤雲道:“你的心思都在彆處,自然不知道了。我問你,此番你出征,跟誰交戰?”
李徽道:“還用問?慕容垂啊。”
張彤雲瞪著李徽不說話,李徽忽然驚醒過來,一拍大腿,低聲道:“阿珠心情不好,因為我要和慕容氏開戰了,她……她心中難受。”
張彤雲歎了口氣道:“你明白就好。無論如何,阿珠是慕容氏王女,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便罷了,既然知道了,自然會有想法。哎,換作是我,我娘家人跟你開戰,我該如何?”
李徽微微點頭。
張彤雲道:“你去安慰安慰她,開導開導她,免得她傷心難過。阿珠怪可憐的,有親人,卻好似沒親人。怎不讓人心裡難受。”
李徽輕輕點頭,拱手道:“彤雲說的極是,我去跟她談談。”
張彤雲用芊芊細手擋住紅唇,打了個啊欠道:“去吧,我可要睡了。”
李徽摟住她,在她唇上一吻,轉身出門,直奔阿珠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