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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零章 探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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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五之後,大麵積的秋收開始,整個徐州便是一副熱鬨繁忙的景象。趁著入冬之前最後的好天氣,糧食要全部收割,稻穀和各種秋糧要曬乾入庫,稻草秸稈等要打包堆起,作為燃料和草料。隨後的這二三十天將是最為忙碌和幸福的時刻。

李徽跟著忙活了幾日,見一切順利,便也放心,將注意力集中到其他事務之上。

這日得到稟報,從曆陽鐵礦運來的鐵錠已經到淮陰北碼頭卸貨。李徽忙前往查看,看看這一批東曆陽馬鞍山鐵礦采購的鐵錠的品質如何。

自從彭城北礦山鐵礦資源枯竭之後,徐州的鐵器來源成了問題。朝廷已經限製了往徐州運送鐵器的船隻,大江和沿海都設立了盤查之處,南方大族以前能夠提供的每年五萬斤的鐵也無法再運來。這是司馬道子對徐州進行的一些限製措施。李徽雖然惱火,但卻也無從指責,畢竟鹽鐵等物都是重要的戰略資源,朝廷專賣之物,司馬道子這麼做合情合理。

偏偏這時候,火器盔甲和民用需求的鐵器日益龐大,鐵這種基礎物資已經是徐州需求龐大的基礎物資。特彆是火器的研發和大規模的製造,將決定東府軍未來的戰鬥力,乾係到徐州的軍事安全。這是絕對不能不當回事的。

據說馬鞍山鐵礦出產的鐵錠材質頗佳,數量龐大。且精煉之後很可能能得到更好的材料,很可能會對火器製造有更好的材質上的突破。於是數月之前徐州便有人前往洽談此事。

今日便是采購的第一批兩萬斤鐵錠運抵淮陰,現場便要校驗。李徽自然決定親自前往查看。

幾艘船隻靠在碩大的北碼頭上。高大的原木吊機正將一捆捆的鐵錠從船上吊運到碼頭上。木製機軸哢哢作響,兒臂粗的巨大繩網將貨物兜在裡邊,從船上吊運而下,拜訪在碼頭上。磚頭大小的鐵錠,每一塊都有百餘斤,沉甸甸的,散發著黑藍色的光澤。起碼在外表看上去,純度極高,品質不錯。

但真正的檢驗需要進行實際的打鐵製作來初步的判斷。碼頭上,兩個鐵匠爐火光熊熊,幾名老鐵匠帶著十幾名壯漢徒弟取了鐵錠開始加熱打造對品質進行評估。

燒的通紅的鐵錠被敲打成長條狀,開始接受延展扭轉反複彎折等等方麵的實驗,最後進行的是簡單的打造。通過打造簡單的刀具和其他物品進行硬度韌性等等方麵的試驗。試驗的結果令人滿意,這批馬鞍山采購的鐵錠確實有著極佳的品質。

李徽聽到稟報,甚為滿意。叫來負責采購的官員大大的讚揚了一番。

然而那名官員卻道:“大人可莫要褒獎下官,今日這件事能促成,還得是靠苻大人幫忙才成。若不是苻大人親自跑了一趟,說服了鐵礦的官員,他們還不肯賣給我們呢。”

李徽詫異道:“苻大人?你說的是苻朗麼?”

官員點頭道:“正是他。”

原來,馬鞍山鐵礦是朝廷所有的礦山,所產礦石冶煉成鐵之後歸於朝廷所有。負責開礦冶煉的官員自然也會從中搞些油水,偷賣些鐵錠中飽私囊。但是這種行為風險太大,他們乾的極為隱秘,也隻是少量的倒賣。

徐州派人前往接洽,要購買大量的鐵錠,這幫人自然沒有這個膽量,生恐出差錯,拒絕了要求。偏偏徐州緊迫需要大量鐵錠,冶煉司被下了死命令,必須采購大量鐵錠以彌補缺失,這讓他們愁壞了。

苻朗得知此事之後,親自趕往了曆陽郡礦山之處,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說服了礦山主事官員,同意將鐵錠出售給徐州。定下了一年采買十萬斤鐵錠的約定。雖然十萬斤鐵根本不夠,但起碼勉強可以解決燃眉之急。

“原來如此,苻大人呢?你們沒有同船歸來?”李徽四下張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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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員忙道:“苻大人昨日便乘小船回來了。本來他是要隨大船一起回來的,無奈辛勞奔波,受了風寒,病情頗為嚴重。是以不得不提前乘坐小船回來治病。”

李徽哦了一聲,點頭沉吟。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李徽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苻朗了。其實李徽對苻朗的惱怒已經慢慢的消除,當時聽到苻朗自己坦白他的行為的時候,李徽確實有一種被人欺騙玩弄的感覺,甚至動了一絲殺念。但隨後,李徽慢慢的原諒了這件事。

苻朗等人曆經滅國之難,心中自然和常人的心境不同。他們想借助自己的力量為苻堅報仇,這其實也是人之常情。說實話,苻朗若心安理得的在淮陰帶著,對秦國的滅亡和苻堅之死沒有任何的表示,反而會讓人覺得他們貪圖安逸寡情薄義。他們想借自己之力的想法其實是沒什麼好說的。

李徽的惱怒隻是基於他們用的方式。居然不是直截了當的懇求自己,而是用欺騙誘惑自己的方式。這才是讓李徽感到憤怒之處。苻朗無疑是看輕了自己,也侮辱了自己和他之間的友情。

這麼多天過去,李徽從心裡已經原諒的苻朗。說到底,苻朗其實是個耿直的書呆子,為人甚至有些愚鈍。他自己便良心發現,自己承認了所有的事情,一個包藏禍心之人是不會主動承認的。這恰恰說明了他的單純和並無惡意。

隻不過,作為一種懲罰,李徽自然不能不做出一些姿態。所以很長時間,李徽沒有和苻朗照麵,也不許他前來見自己。徐州的一些重要會議也不許他參加,冷落著苻朗,讓他自省。

今日得知苻朗因為采購鐵錠生病的消息,李徽決定去探望一下他。懲罰適可而止,總要給人以改過的機會。何況苻朗是徐州不多的飽學之士,身份也特殊且尊榮,厚待他無論於公於私都是有益的。

午後時分,李徽前往苻朗家中探望。

事前沒有打招呼,李徽便直入苻朗家中。當苻朗接到稟報的時候,李徽已經到了他居住的後宅院中了。

進了房,苻朗正從床上慌忙起身來,李徽連忙上前製止。

“元達兄,不必起來。你的身子如何?可請了郎中前來診治?”李徽詢問道。

苻朗披散著頭發,樣子有些頹唐,但眼神卻是極為欣喜。

“怎敢勞動主公親自前來探望,正秋收之際,主公繁忙之極,怎能勞主公前來?苻朗該死之極。”苻朗在床上叩拜道。

李徽將他按入被中,笑道:“有什麼事比探望元達更重要呢?我聽了你的事,你跑去曆陽郡作甚?區區鐵礦不打緊,身子最要緊。我帶來了些藥物,回頭命人熬製服用。那是我側夫人青寧配製的,專治風寒之症,也有些療效。”

苻朗感激道:“多謝主公關愛,多謝青寧夫人費心。苻朗是個罪人,怎堪主公如此對待。”

李徽笑道:“什麼罪人不罪人的,那件事忘了吧。隻是你對我需得推心置腹,再不許有那樣的事發生。否則,令我痛心。”

苻朗連聲道:“萬萬不敢了,萬萬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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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徽點點頭,笑道:“好好將養身子,我看你精神尚可,應該很快就能痊愈。嗬嗬,你跑去曆陽郡,我竟不知。”

苻朗忙道:“我向荀大人做了報備,荀大人知曉此事。隻是他可能忙於事務,沒有向主公稟報。”

李徽知道苻朗是怕自己責怪他私自離開徐州的事情,作為徐州的所屬官員,擅自離開徐州,是頗為忌諱的事情。很容易被人視為是有叛逃行為。所以苻朗才連忙解釋。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聽說拿馬鞍山鐵礦的主事官員據說油鹽不進,不知道你是怎麼說服他的。”李徽笑道。

苻朗苦笑道:“也沒什麼,我買通了他的手下,將他私自倒賣鐵礦鐵錠的事情掌握在手,然後找他約談。他見我掌握了證據,便隻得同意。當然,價格上我做主給他一個頗高的價格,並且答應他,在徐州為他安排一個官職。一旦事發,他可以即刻來徐州避難。解決他心中的憂慮之後,事情便好辦了。”

李徽哈哈大笑道:“好計策,好計策。恩威並施,沒想到元達也學會了耍手段。”

苻朗笑道:“沒辦法,為了徐州,說不得也要耍些手段。”

李徽點頭道:“不過有一點怕是不能兌現,這樣的人怎能在我徐州為官?這種監守自盜的官員,來我徐州,豈不是成了害群之馬。”

苻朗沉聲道:“那隻是權宜之計,安他的心的,我怎會讓他來徐州為官?這種人在我徐州,當革職處置才是。”

李徽大笑道:“你明白就好。你既無恙,我也放心了。你安心養病,我便告辭了。本來想討你幾杯酒喝的,看你這樣子,怕是也喝不成。罷了等你病好了,咱們再暢飲一番。”

苻朗忙道:“主公想喝,苻朗陪著便是。見到主公,我的病好了大半了。”

李徽道:“當真能喝?”

苻朗低聲道:“實不相瞞,昨晚我便偷偷喝了,隻是他們不知罷了。酒可驅寒,喝酒等同喝藥。昨日還頭重腳輕,今天便感覺好多了。我覺得應該多喝。”

李徽瞠目,旋即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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