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的出租屋，林嘯天背靠著發黴的牆紙坐在床沿。
手機屏幕已經暗了，但他的瞳孔裡還跳動著數據流的殘影——那是從諾基亞裡破譯出的ii碼定位信息。
數據麵板在視網膜上投下淡藍色的半透明界麵，發送時間、基站坐標、短信空內容裡隱含的二進製亂碼，正被拆解成一行行精準的概率分析。
“發送者在拳場三公裡內，時間吻合我和周明見麵後十分鐘。“他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胸口的舊傷，那裡的皮膚比周圍更薄，隔著t恤都能摸到子彈擦過時留下的骨茬。
數據麵板突然跳出一行橙字：“內部人員泄密概率87。“
窗外傳來野貓的嘶叫，他猛地轉頭看向窗戶——鐵柵欄外的陰影裡，有個煙頭明滅了兩下。
林嘯天扯過枕頭下的戰術刀，刀身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
直到那煙頭隨著腳步聲遠去，他才鬆了手，刀刃在掌心壓出紅痕。
“趙乾坤的人。“他對著空氣呢喃，聲音像砂紙打磨金屬，“試探我有沒有反偵察能力。“
清晨六點的地下拳場還沒開燈，黴味混著陳年血漬的腥氣在空氣裡翻湧。
林嘯天推開鏽跡斑斑的鐵門時，正撞見黑豹叼著煙倚在沙袋架上。
這個渾身紋著黑豹子的男人推了推墨鏡，露出眼尾猙獰的刀疤：“林兄弟，趙老板說你最近進步快，給你安排了特彆陪練。“
六個穿著黑色運動服的男人從更衣室魚貫而出，最前麵那個的肱二頭肌比林嘯天的大腿還粗。
拳場的燈突然全亮，晃得人睜不開眼。
林嘯天眯起眼，數據麵板在視網膜上展開：前五人體脂率2022，出拳速度4143米秒；最後一人他瞳孔微縮——體脂率15，肌肉密度超標30，手腕處有舊傷，是泰拳膝撞留下的痕跡。
“五個人輪著來，什麼時候趴下什麼時候停。“黑豹彈了彈煙灰，“趙老板說，拳場不養廢物。“
林嘯天活動著指節，皮製拳套發出細碎的摩擦聲。
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在數據麵板上顯示成綠色波形，體力值98。
第一個衝上來的是左撇子，直拳帶著風聲砸向他麵門。
數據麵板瞬間標出對方肘關節外翻15度，“攻擊路線預測：左直拳→右擺拳→低掃“，概率73。
他側頭躲過直拳，在對方右擺拳收回的間隙突然前壓，肘部精準磕在對手尺神經上。
左撇子痛呼著後退，林嘯天卻不退反進，低掃踢中對方膝蓋外側——那是數據麵板標注的“弱點區域，致殘概率41“。
第二個人的攻擊更猛，連續組合拳像機關槍。
林嘯天且戰且退，故意讓對方打中兩記輕拳。
數據麵板上體力值降到89，但對方的呼吸頻率從32次分鐘升到45次，“耐力剩餘62“。
他突然矮身躲過上鉤拳，反手勾拳擊打對方肋下——那裡有三根因舊傷愈合不良的肋骨，“劇痛觸發概率92“。
第三、第四個對手上場時，林嘯天明顯放緩了節奏。
他開始主動吃拳，左臉挨了記擺拳，數據麵板立即彈出“軟組織挫傷風險17，可接受“；腹部中了記勾拳，“內臟震蕩概率8，不影響後續戰鬥“。
觀眾席不知何時圍了一圈人，喝彩聲混著啤酒瓶碰撞聲炸響。
“這小子在養體力！“黑豹的聲音突然拔高，他掐滅煙頭的力度大得幾乎捏碎過濾嘴。
第五個人上場時，林嘯天的體力值停在71。
這個渾身肌肉棱角分明的男人一上來就用泰式提膝試探，膝蓋擦著林嘯天的腰側劃過，帶起一陣風。
數據麵板瘋狂跳動：“對手為泰拳黑市拳王阿猜徒弟，擅長箍頸膝撞，弱點：左膝舊傷導致側移速度降低23，呼吸頻率波動值+18。“
“呼——“
男人的喘息聲突然變重。
林嘯天的瞳孔裡，數據麵板的紅色警示燈亮起：“目標呼吸紊亂，下一輪攻擊將使用左膝頂擊，準備時間08秒。“他後退半步避開虛晃的右直拳，在對方重心前傾的瞬間側身，右腿像鋼鞭般掃出。
“哢！“
清脆的骨響混著悶哼。
男人捂著左膝踉蹌後退，數據麵板彈出“左膝韌帶撕裂概率89，喪失戰鬥能力“。
全場突然安靜了兩秒，接著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喝彩。
有人把啤酒罐砸向天花板，黃色的液體淋在泛著油光的拳台上。
“不錯。“黑豹的聲音像浸了冰水，他摘下墨鏡，露出眼底的陰鷙，“但趙老板要的是能啃硬骨頭的狗，不是會耍花槍的猴。“他拍了拍巴掌，六個陪練捂著傷退場，地麵拖出一溜血痕。
訓練館的淋浴間蒸騰著熱氣。
林嘯天擦著頭發推門出來時，蘇夜棠正倚在他的更衣櫃前。
她今天穿了件酒紅色西裝裙，銀鐲在燈光下泛著冷光——那上麵的刻痕，和林嘯天三天前在電腦裡分析的一樣，是某種加密的時間戳。
“趙乾坤讓人查了你的體檢報告。“她直入主題，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耳後的疤，“上周你還隻能扛三個陪練，今天打五個跟玩似的。
他懷疑你用了違禁藥，或者“她頓了頓，“有什麼不該有的幫手。“
林嘯天低頭擦腳，水珠順著發梢滴在水泥地上：“你怎麼知道？“
“我幫他處理過太多這種事。“蘇夜棠的聲音突然冷下來，“那些突然變強的拳手，最後要麼在比賽裡被做掉，要麼被賣去東南亞當活靶。“她從包裡掏出個銀色u盤，“這是近三年拳場的資金流向，我黑進了趙乾坤的私人服務器。“
林嘯天接過u盤，指腹觸到金屬表麵的涼意。
數據麵板在視網膜上彈出“蘇夜棠可信度：78，動機：揭露黑幕概率63，個人目的概率37“。
他把u盤塞進運動褲口袋，抬頭時眼神像淬了冰：“需要我做什麼？“
“找盟友。“蘇夜棠轉身要走，又回頭補充，“三天後的比賽，對手是頌猜的徒弟。
那家夥上個月剛在曼穀地下拳場打斷了三個人的脊椎。“她的銀鐲撞在更衣櫃上，發出清脆的響，“趙乾坤已經買通了裁判，他要你死在拳台上。“
深夜十一點，出租屋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林嘯天坐在書桌前，數據麵板的藍光在他眼底流轉。
今天的戰鬥數據被拆解成無數個小點，在半空中組成立體模型——前五人的攻擊模式、最後一人的呼吸波動、黑豹手指捏煙時的力度變化，甚至蘇夜棠銀鐲刻痕的反光角度，都被精確計算。
他點開數據麵板的“進階分析“選項，界麵突然跳出一行金色小字：“檢測到宿主戰鬥經驗突破1000小時，解鎖新功能：動態弱點追蹤（可實時標記移動中目標的防禦漏洞）。“
林嘯天的手指懸在鍵盤上，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拳套上。
皮麵泛著冷硬的光，像某種蓄勢待發的野獸。
他摸出從部隊帶回來的舊諾基亞，ii碼的定位信息還在屏幕上閃爍——那個匿名短信的發送者，此刻正停在拳場地下車庫的b3區，坐標精確到厘米。
“明天。“他對著空氣說，聲音輕得像歎息，“該收網了。“
數據麵板的藍光突然大亮，在牆上投下他的影子，像把即將出鞘的刀。
無需修改
深夜的出租屋裡，台燈在書桌上投下昏黃的光暈。
林嘯天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數據麵板的藍光在視網膜上流轉，新解鎖的“動態弱點追蹤”功能正閃爍著淡金色的邊框。
他深吸一口氣，將三天後對手的信息輸入——頌猜的徒弟，男，28歲，泰拳黑市戰績37勝12負，慣用左架，膝撞力量峰值12噸，左膝舊傷導致側移速度降低23……這些數據是從蘇夜棠提供的資料裡提取的，此刻正被麵板拆解成無數光點，在半空中構建出一個立體的虛擬對手。
“模擬實戰開始。”數據麵板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林嘯天的瞳孔微微收縮。
虛擬空間裡，那個肌肉虯結的泰拳手已經擺出戰鬥架勢，左膝微屈，雙手護在頜下——和資料裡的照片分毫不差。
他動了，左直拳虛晃，右膝猛地頂向林嘯天腹部，速度之快讓空氣都發出尖嘯。
數據麵板瞬間標出對方移動軌跡：“左膝頂擊，攻擊角度32°，力量118噸，防禦失敗將導致內臟破裂概率67。”林嘯天的身體在模擬中自動反應，側身、沉肩，右肘精準砸向對方左膝——那是舊傷所在。
虛擬泰拳手踉蹌後退，數據麵板彈出“左膝舊傷加重，移動速度降低至35，後續攻擊概率調整為：膝撞41，掃踢38，擺拳21”。
他繼續調整策略，在模擬中故意露出左側空當。
泰拳手果然中計，側步上前欲用箍頸膝撞。
林嘯天的手臂像鐵鉗般卡住對方後頸，膝蓋如重錘般抬起，卻在觸碰到對方鎖骨的瞬間收力——這是特種兵格鬥術裡的“控製殺招”，既能重創又不致命。
數據麵板立即顯示：“此招可致鎖骨骨折，失去戰鬥能力概率94，致死概率2。”
“完美。”林嘯天低聲自語，額頭沁出細汗。
模擬結束時，麵板彈出“綜合勝率提升至89”的提示，比之前僅憑經驗計算的62高出近三成。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戰術刀的刀柄——這新功能確實是利器，但也像把雙刃劍。
蘇夜棠的話在耳邊響起：“趙乾坤懷疑你有不該有的幫手……”如果數據麵板的秘密暴露，那些被賣去東南亞當活靶的拳手，就是他的下場。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一片陰影遮住。
林嘯天猛地抬頭，數據麵板在視網膜上炸開紅色警示：“窗外3米處有移動熱源，速度12米秒，體型約175米，攜帶金屬製品概率73。”他抓起戰術刀，貓腰貼近窗戶，透過褪色的窗簾縫隙向外看——樓下的水泥地上，一個黑色身影正貼著牆根移動，帽簷壓得很低，右手插在懷裡，露出半截金屬反光。
“盯梢的。”林嘯天的聲音像淬了冰。
他剛要拉窗，那身影卻突然加快腳步，消失在轉角的路燈陰影裡。
數據麵板的熱源追蹤顯示對方朝拳場方向去了，他握緊刀把，指節發白——看來趙乾坤的動作比預想中更快。
正當他要轉身時，樓下突然傳來一聲悶哼，像是有人被重物擊中。
林嘯天扒著窗戶往下看，隻瞥見牆角有團模糊的黑影蜷縮著，月光照不到的地方，隱約能看到染血的袖口。
他眯起眼，數據麵板試圖捕捉更多信息，卻隻得到“目標體力值異常低下，受傷概率91”的提示。
“明天去拳場，得查查這是誰。”他低聲說著，把戰術刀插回枕頭下。
數據麵板的藍光在牆上投下他的影子，像一杆蓄勢待發的槍。
而樓下那團黑影，正隨著夜風輕輕顫抖，露出半張青腫的臉——隻是此刻，林嘯天還不知道，這個傷痕累累的年輕人，將會在他的拳王之路上掀起怎樣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