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小一怔,心裡七上八下的。
說人壞話被抓了現行了。
他沒有記錯的話,喬月昨天也罵了一句你就是彎的,不是男人
當時,他在氣頭上,沒多想,這個“彎的”是什麼意思。
現在結合薑小小的話,他明白了!
男人高大的身子,從椅子上站起,朝薑月月走去。
薑小小嚇得一愣,眼看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腿都僵住了。
“盛、宴庭哥哥……”她嗓子都顫了。
盛宴庭走到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被嚇得不行的薑小小,他聲音低沉地問,“這話,是喬月說的?”
薑小小捂住嘴,眼珠子亂轉,秒變人精:“不、不是,是我自己編的,我亂說的!”
盛宴庭緊抿了下冷峻的薄唇,這個可惡的女人,在外造謠他不能人道呢。
“不要再有下次。”他一字一頓。
直到盛宴庭離開,薑小小才覺得呼吸順暢了。
她僵了好幾秒,突然意識到一個細節。
“他說不要再有下次……”她喃喃著。
那不就是——他默認了?
轟!
小姑娘腦瓜子炸了。
天啊!
宴庭哥哥真的……
真的是彎的?
她的心頓時慌了。
喬月姐姐怎麼辦?
她那如花似玉的嫂子怎麼辦?
她得想個辦法……馬上把這個“晴天霹靂”告訴喬月姐姐!
家屬院。
喬月翻譯稿翻得腦仁發漲,索性把稿紙往旁邊一扔,抱起了胖貓賀喵喵。
那隻圓滾滾的小黑貓像個肉團,被她抱著貼著臉蹭來蹭去,耳朵都快蹭沒了。
“賀喵喵,你說盛宴庭是不是喜歡我?”
“喵。”
貓尾一甩,像是懶得搭理她。
“嗯,我也覺得是。”喬月點點頭,信心滿滿地自我肯定。
她想起從老宅回來的路上,男人身姿筆挺地走在身旁,步伐一貫穩健有力,卻明顯放慢了速度,像是怕她跟不上。
風吹起他的軍裝衣角,側臉硬朗冷峻,鼻梁高挺得像是用刀削出來的,唇線薄而淩厲,整個人透著一股不好惹的禁欲感。
但他沒走快,他刻意在等她。
喬月輕笑,聲音像貓爪輕輕撓在心上:“今天他護了我三次呢,賀喵喵。”
胖貓耳朵一抖,繼續呼呼大睡。
此時此刻,醫學院門外。
盛宴庭坐進越野車,門砰的一聲關上,他卻沒有急著發動引擎。
指尖點燃了一支煙。
火光一閃,煙霧氤氳在他英俊深邃的五官之間,像是給冷峻的輪廓披上了一層情緒的薄霧。
他一言不發,抽了兩口,忽然傾身打開副駕前的暗格,從裡麵抽出一個老舊的錢包。
他從暗格深處翻出那張泛黃的老照片。
紙麵有些發脆,邊緣翹起一道小小的卷痕。
照片上,是1975年的夏天。
少女約莫十六歲,穿著港島名校的製服——白色收腰襯衫配深灰百褶裙,裙擺在膝上三指,端正又藏著點叛逆。
她手臂搭在欄杆上,身後是一片舊樓天台,鐵欄鏽跡斑斑,空調外機轟鳴作響。
她站在陽光底下,皮膚白得晃眼,唇上沒擦口紅,卻紅得像是抿過酒。
眼尾微挑,是天生的狐狸眼,時而高冷,時而帶笑,天生含情似的,無辜時也是真的無辜,但勾人時也是真的勾人。
那是盛氣淩人的漂亮——帶著資本家千金從小浸出來的傲骨。
照片右下角,卻隱約蹲著個男孩。
他穿著洗舊的白背心,牛仔褲破了口子,胳膊上有未褪乾淨的煙灰。嘴裡叼著煙,回頭,眼神斜斜地眯著女孩的背影。
“操。”
盛宴庭低罵一聲,把照片塞回暗格,將錢包扔到一邊。
男人黑眸沉沉,加快了抽煙的速度。
軍屬院。
喬月昨晚熬了一整夜翻譯稿件,直到淩晨五點才合眼。
夢裡翻來覆去,全是某個男人冷硬俊朗的麵孔,眉骨深刻,鼻梁挺拔,像雕出來的,身上的冷氣比山裡晨風還凜。
鬨鐘響時,她迷迷糊糊伸手一按,枕頭上赫然一灘——她的口水。
喬月盯著那一灘痕跡,低低咒了一句,“丟人。”
然後嫌棄地一把抹掉嘴角,仿佛那不是她留下的痕跡。
“真是魔怔了。”
她坐起身,揉著太陽穴,咬牙切齒地發誓,“盛宴庭,你等著。總有一天——你得乖乖當我人肉抱枕,跪著求我抱你睡覺。”
洗漱完畢,喬月換上一條新買的紅底白波點布拉吉裙,裙擺剛好過膝,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段。
她皮膚白,唇形飽滿,一抹口紅點上去,整個人像老上海電影海報裡走出來的女主角,美得張揚又殺人不眨眼。
她站在穿衣鏡前滿意地打量了一眼,“嘖,這不是漂亮,是風情萬種本萬。”
以前在農場,天天圍著土地轉,腳踩泥巴,穿裙子是笑話。
可現在不同,她要奪回她的光芒。
剛把黑色小皮鞋套上,門口忽然響起鑰匙轉動的聲音。
盛宴庭推門而入,正好撞上她彎腰穿鞋的動作。
他的腳步頓了一下。
那一瞬,她裙擺微揚,露出一雙白生生的小腿,皮膚細膩如玉。
視線往上,她抬起頭來時,眼尾微挑,唇上豔色,一張臉冷裡透媚,美得像貓,又帶著股鉤人的壞勁兒。
盛宴庭目光頓了一秒,然後立刻移開,像是被燙了一下。
“怎麼?”喬月笑吟吟看著他,直起身,故意上前半步,“是不是被我美暈了?”
男人沒說話,連個餘光都懶得給她,一副高嶺之花的冷漠樣。
喬月早就習慣了這張冷臉,她挑眉,傲嬌道:“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我去辦點事,等下就回來,你有什麼要買的?”
男人依舊沒吭聲。
她咧嘴一笑,自顧自走了出去,裙擺一晃一晃,暗香浮動。
是梔子香。
盛宴庭良久沒動。
直到江參謀過來喊他,他才走去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