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吞噬?”
鏽潮能吞噬各種鋼鐵、合金,但這裡的金屬仿佛完全不受影響。
顯然,這些金屬非常不簡單。
她抬頭望向神廟深處,黑暗中,那雙麵神像的輪廓若隱若現,緊閉的單眼仿佛在無聲地注視著她。
這座城市太過詭異,葉彌攥緊拳頭,心中湧起一絲不安。
她必須更加小心。
時間流逝。
新的一天,神廟內。
已經從睡夢中醒來並修整完畢的灰鷹小隊沉默著齊齊看向天空。
除了葉彌以外,其他三人的表情各有各的精彩——拉傑嘴巴微張;琪拉眉頭緊鎖;雷德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仿佛都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裡不會天亮?”
上方漆黑的天空如濃稠的墨汁,沒有一絲光亮透出,很好的回答了拉傑的問題。
他又低頭看了一眼手表,上麵顯示的時間是7:30沒錯,但永夜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產生任何改變。
“顯然,這裡要麼汙染比棱城還嚴重,要麼就是根本沒有太陽這個東西。”
葉彌自顧自說完,覺得第二個可能更加可信。
如果是與它們不同的外星星係中的星球的話,確實應該沒有太陽存在。
“彆管了,繼續前進吧。”
雷德下令。
灰鷹小隊陸陸續續離開神廟,當最後一人踏出神廟的瞬間,身後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
他們猛地回頭,隻見神廟整體像融化的蠟一般開始塌陷,無數碎石和金屬碎片在空中化為齏粉,紛紛揚揚地灑落。
“快跑!”
雷德大吼。
他們沿著狹窄的街道狂奔,身後傳來連綿不絕的坍塌聲。
直到跑出數百米,眾人才停下喘息。
葉彌回頭望去,發現一道刺目的血色光柱從身後看不清的廢墟中央衝天而起,直插雲霄,將整個黑色天空染得有些暗紅。
拉傑的喉嚨滾動了一下,聲音有些發乾:“這是怎麼一回事?”
雷德眯起眼睛,盯著那刺目的紅光,開口道:“多半是拿了寶藏的人會有某種提示之類的”
葉彌適時補充:“類似空投。”
她這麼一通俗易懂的比喻,所有人都明白了。
拉傑皺眉,肯定道:“太引人注目了,這光柱全城都看得見!”
不難想象,一定會有小隊來到這裡查看情況,若是運氣不好碰上防禦局的隊伍那拿到的寶物一定會被暴力搶走,丟掉性命也是極大概率發生的事情。
“我們必須更換方向立刻離開,走!”
雷德的聲音斬釘截鐵。
灰鷹小隊眾人沒有猶豫,立刻動身。
他們腳步急促而謹慎,隨時準備應對突如其來的危險。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那血色光柱離他們極遠,僅僅隻能看見空中的部分後,眾人才稍稍放緩腳步。
拉傑抬手擦了擦額角滲出的細密汗珠,感慨道:“幸虧隊長帶咱們飛得遠”
其他三人沒有回答,而是謹慎打量著眼前的城區。
這裡的建築高低錯落,仿佛被某種巨力扭曲過,有些房屋傾斜著插入相鄰的建築,有些則像融化的蠟燭般向下流淌後又凝固。
街道兩側散落著各種各樣青銅製的生物雕像:有扭曲的飛鳥,匍匐的獸類,還有很多類人的生物,它們表麵覆蓋著斑駁的銅綠,空洞的眼眶仿佛在無聲地注視著闖入者。
像是某種神秘的力量讓它們永遠定格在了這一刻。
一個活物都沒有,完全是一座真正意義上的死城。
拉傑踢了踢腳邊一隻青銅‘狗’——當然,隻是類似狗的一種犬類,無尾無眼。
腳尖接觸到它的瞬間,它立刻碎成一地金屬片。
這些青銅雕像內部是中空的,十分脆弱。
“這鬼地方”
拉傑嘟囔著,聲音不自覺地壓低,像是怕驚擾了什麼。
雷德環顧四周,嚴肅道:“保持警惕。”
這片城區仿佛一個巨大的標本館,而他們正行走在這個遠古文明的遺骸之中。
琪拉突然抬手指向不遠處一座傾斜的鐘樓,在鐘樓下方,幾個與人體等高的青銅像佇立,它們的姿勢像是在奔逃,麵部卻帶著詭異的微笑。
眾人繞過鐘樓,小心地穿行在死寂的街道中。
當路過一個像是廣場一樣的空曠地帶時,葉彌突然停下腳步。
她發現前方有很多來往的青銅像,但
“這裡不對勁,”她低聲道,“一路走來所有的青銅像它們都在看著我們。”
葉彌話音落下,剩下三人不約而同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仿佛為了回應她的話語一般,遠處傳來一聲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
“準備戰鬥!”
雷德耳朵動了動,立馬果斷下令,他們背靠背立刻形成防禦圈。
一連數十秒。
什麼都沒有出現。
但那聲音並不是假的,四人都聽到了,它如同頭頂高懸的利劍一般,不知何時會掉落下來,讓人精神狀態十足的繃緊。
雷德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待在這裡也不是個事:“繼續前進,小心。”
灰鷹小隊繼續在死寂的街道中穿行,四周的青銅像依舊保持著詭異的靜止,但空氣中卻漸漸彌漫起一絲詭異的不同。
葉彌最先發覺不對。
手電筒照射在前方的光亮變得微微泛紅。
她抬頭望向天空,原本漆黑的天幕不知何時染上了一層暗紅的薄霧,那霧氣如同活物般緩緩流動。
霧氣極淡,若非有心的情況下仔細查看,完全看不出來。
又是紅霧!
葉彌突然想起,在神廟中石碑上鐫刻的內容——霧濃之日,終章之時。
原來如此。
倒計時已經開始了!
葉彌眼神微凝,她已經聯想並猜測到了觸發紅霧的條件。
或許正是灰鷹小隊了解規則並開啟寶藏的原因。
帶著這個念頭,她求證似的回頭往光柱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不知何時,紅色光柱四周的天空已經變成了完全的黑紅色。
拉傑在葉彌身後,自然能看清她所有動作,此刻見她這樣不僅疑問道:“吉娜姐,你左顧右盼在乾什麼呢?”
他話音剛落,卻突然停下腳步——他的靴底踩碎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