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傑見到寶箱蓋子彈開,腿軟了軟,複又站立起來,他差點激動得哭出來:“想不到還真行!”
“快看看,裡麵有什麼?”
他話音落下,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打開寶箱。
“等等!”雷德一聲低喝,鐵鉗般的手猛地扣住拉傑的肩膀,硬生生將他拽了回來。
“先彆放鬆警惕!琪拉,用飛刀打開寶箱。”
拉傑聽完雷德的指揮,這才恍然大悟,眼中閃過一絲懊惱的神色。
因為自己不用獻祭之後,導致心情大起大落,竟然忘了謹慎這一條這麼簡單的生存規則。
琪拉手腕一抖,飛刀‘嗖’的一聲精準釘入寶箱蓋縫隙,隨著她手指一勾,箱蓋被猛地掀開。
葉彌早已稱職地展開了防禦盾。
一秒、
兩秒、
三秒。
沒有異常。
隻有空氣中傳來的微微帶著陳舊物品重見天日的味道。
於是葉彌這才放下盾,眾人緩步上前。
隻見寶箱中靜靜躺著兩個物品:
左側靜靜躺著一隻巴掌大小的青銅麵具,其造型與神廟中的神像如出一轍——緊閉單眼的安詳麵容,麵具邊緣布滿細密的銅鏽。
葉彌將它拿起遞給眾人,發現竟然還有背麵,與神像一樣,同樣的臉,隻是背麵的那隻單眼怒目圓睜,說不上來的詭異。
右側是一個拳頭大小的青銅鈴鐺,鈴身布滿蛛網般的裂痕,仿佛隨時會碎裂。
最駭人的是它的鈴舌,竟然是一顆乾癟的灰白色眼球。
“這倆小玩意有啥用啊?”
拉傑撓撓頭:“我還以為會是鎧甲寶劍什麼的,再不濟,來瓶加屬性的魔法藥啊。”
雷德聞言笑笑,接過鈴鐺,一邊仔細摩挲一邊開口道:“真有魔法藥,你敢喝?”
他們談話間,葉彌注意到,箱底壓著一片薄如蟬翼的石片。
這石片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扭曲文字,與石碑上的文字顯然同源,葉彌拿起石片,仔細查看。
“神之麵仿品,”她輕聲誦讀,聲音在寂靜的神廟中格外清晰,“需以精神催動,靜麵藏形,怒麵震敵,每用必耗心神,久用者耗空精力而亡。”
靜麵藏形,難道,可以隱身?
怒麵震敵,葉彌暫時想象不出來具體是什麼樣的效果,但多半是控製類的也說不定。
“久用者耗空精力而亡?這麼大的副作用,這算哪門子獎勵?”
拉傑說完,趕緊把麵具又丟回寶箱內,生怕被它吸走精神力一般。
“那這個鈴鐺呢?”
雷德搖了搖手上的鈴鐺,它並未發出任何聲音。
“無目者鈴,搖響者需閉目,凡見鈴者,腦中必聞尖嘯,神智儘失十息,持鈴睜眼者,永墮幻境。”
兩件物品,都各有各的副作用。
相比之下,這小鈴鐺的使用條件倒是沒有麵具那麼苛刻了。
雷德稍作思考,將鈴鐺交給拉傑,麵具交給葉彌。
原因很簡單,精神力與異能者的能力掛鉤,拉傑幾乎沒有太大的精神力可言;而琪拉本身就是使用精神力的異能,對她而言再拿上麵具吃不消;雷德自己在空中又沒多大用處,最後麵具的歸屬自然是給到葉彌。
鈴鐺則更多是給拉傑防身用的。
在交付道具時,他麵色凝重:“不到萬不得已時,儘量不要使用它們。”
說罷,他掃了一眼眾人,他們都或多或少展露出疲態,於是下令道:“今晚就在這裡休整。”
聲音在空曠的神廟內回蕩,他取下背包,金屬扣環碰撞的聲音格外清脆:“輪流守夜,琪拉守第一班,我第二班,拉傑第三,吉娜第四。”
“遵命。”
拉傑如釋重負地癱坐在地上,後背靠著青銅柱,渾身鬆懈,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
葉彌注意到他的手指仍在微微顫抖,過度緊張後的後遺症。
他們也沒搭帳篷,決定就在這裡將就一晚。
陌生的世界讓大家都沒什麼安全感。
夜裡,葉彌輕鬆被拉傑喚醒,對方打了個哈欠,揮揮手一屁股坐下倒頭就睡。
或許是這次行動事關重大且威脅生命的原因,拉傑並沒有在守夜的時候打瞌睡。
因為擔心拉傑的靠譜程度,所以葉彌在後半夜並沒有怎麼休息,但她也不覺得累。
這或許與自己的本體一直在休息有關。
為了方便銀體的兩個,甚至多個視角來回切換,葉彌在防禦局的身體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
而附身在伊安體內的銀體,則根據後者的作息定期蘇醒一次,這也讓葉彌大部分精力都處在光墟之內。
直到與人類的探險小隊接觸,她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光墟內似乎完全不需要考慮睡眠這件事。
“精神力嗎”
在來到遺跡之前,葉彌並沒有過多的關注這一點,而現在夜深人靜,再加上寶藏裡寶物的啟發,讓她忍不住思考起來。
精神力這種東西,並不難理解,意識、念力甚至靈魂,這些不完整的模糊的概念都與其相關,一種存在於人類大腦之中說不清道不明的能量。
防禦局並沒有否認精神力與異能之間的關聯性,但並沒有為此做一個特殊的等級分類,畢竟精神係的異能者是很稀少的存在,強者更是幾乎沒有。
所以,葉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到底是什麼水準。
她將麵具拿出來仔細打量,事實上,她也不知道催動這玩意所需要的精神力到底是什麼樣的消耗量。
想要通過這玩意讓戰鬥力更上一步看來是不行了。
葉彌歎了口氣,收起麵具,將目光放到了一旁的青銅柱上。
“試試看吧。”
她已經饞這些金屬很久了,趁現在,拉傑與雷德的鼾聲打得震天響,琪拉也沉沉進入夢鄉。
葉彌悄悄站起,來到青銅住前,將手按在上麵,黑色的絲線從她袖中鑽出,不停湧動,試圖吞噬麵前這塊金屬。
然而,以往無往不利的鏽潮此刻卻像觸碰到了某種無形的屏障,金屬表麵沒有半點腐蝕的跡象,甚至連一絲裂縫都未能浮現。
她眉頭緊皺,黑色絲線幾乎如潮水一般覆蓋在青銅柱表麵,可它依舊冰冷光滑,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