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三十多歲的美豔婦人,頭梳發髻,臉色蒼白,雙目緊閉,身著繡袍,衣服上綴鳳凰紋,腳穿金絲登雲布靴,皮膚除了一絲略微水腫,竟未有半點腐爛痕跡。
她未佩戴任何金銀首飾,身子外罩著一層厚厚的透明膠狀物質,竟然還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奇異馨香。
倘若不知道人已死去,絕對會以為女主正臥榻甜睡。
女屍?
不!
這是精妙絕倫的藝術品!
董胖子咽了一口唾沫。
“鬼佬是女人?!”
徐清果震驚的連照都忘拍了,臉色潮紅,呼吸急促,眸子忽閃。
“誰告訴過你鬼佬是男人?”
眾人不僅急於窺探石棺全貌,更想尋找個中的陪葬品,合力將隻挪開了一半的棺蓋往側邊推。
“吱嘎嘠”
棺蓋往外挪開。
忽然!
我感覺鬼佬屍首動了一動,立馬拿手電筒猛照她的臉。
“哢!”
女屍竟然從棺材內陡然彈起!
我、吳平、董胖子,三人正在手推棺蓋,皆嚇得渾身激靈,身軀不由自主地往後猛撤。
徐清果正微俯身探在石棺上方,猝不及防之下,壓根來不及躲。
女屍身軀直接往她撲了過去。
好巧不巧。
也許是因為角度問題,兩位大美女,竟然華麗而詭異嘴對嘴親上了!
“董胖子!!!”
我衝他大吼一聲。
與此同時,我和吳平不約而同出手,一人拉徐清果一條胳膊,往外狂扯。
讓人驚駭的是,一人一屍之間似乎有強大的粘性,以我和吳平的力量,扯起來竟無比艱難。
甚至,在她們身軀堪堪脫離之際,還見到人屍之間有像麥芽糖一樣的拉絲!
董胖子反應過來,肥臉陡變,手中迅疾掏出一張符,跳起來往鬼佬腦門猛然一貼。
“啪!”
拉絲斷裂。
女屍重摔回石棺。
我和吳平扯著徐清果,倒在了花叢中。
然而,事情並未結束。
隨著女屍軀體轟一聲砸在棺內,似乎摔爛了什麼東西,眾人耳朵傳來嗡嗡響動聲。
抬眼看去,石棺中突然湧出大量黑色的古怪蜂蟲,循著手電筒燈光,朝我們瘋了一樣攻擊。
一瞬間。
滿無天際、遮雲蔽日的蜂蟲,將四人全部包裹!
我幾乎無法視物,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似乎都有萬千銀針在猛紮,疼、麻、癢、辣
就在此刻,也許是我們、也許是鬼佬、也許是蜂陣,總之,有什麼東西觸發了機關。
穹頂上碎石開始不斷砸落,伴隨著轟隆隆的咆哮聲,四周天旋地轉,山體要坍塌了!
“跑啊!!!”
我眼睛紅腫不堪,徹底遮擋住了視線,與瞎子沒任何區彆,根本看不見他們人在何處,在對大家發出最後一聲命令之後,開始瘋狂往外撤。
返回來時的甬道,已經來不及了。
四周亂石瘋狂墜落,有幾塊砸在了我身上,摔了幾跤,疼不欲生。
印象之中,我記得這個地下空間的石壁處,有若乾天然涵洞。
山體坍塌與地震其實無異,躲在越狹小的固定空間,反而越安全。
憑著求生的強烈欲望,我不顧雨點一般的落石和眼盲漆黑,循著記憶,往洞壁邊發瘋奔去。
祖師爺顯靈。
如此極端艱難的逃生條件,竟然真讓我找到一條天然涵洞,立馬摸黑鑽進裡麵。
人剛進去,外麵傳來幾聲落石巨響。
涵洞口被完全堵死了!
此處仍不安全,我不顧一切往涵洞深處疾走,十幾米之後,腳下突然踩到柔軟的東西。
“哎呦臥槽!”
我亮起手電一看。
董胖子!
這貨渾身大汗淋漓,喘著大粗氣,正靠在洞壁休息。
“小孟,你特麼差點把老子蛋踩爆了!”
我驚喜交加。
“死胖子,其他人呢?!”
董胖子肥臉無語。
“我哪兒知道?道爺能逃進來都算天地造化!他們要麼掛了,要麼在其他涵洞”
我怔在原地,整個人都不好了。
若他們沒事,無非就是行動失敗而已。
失敗不要緊,大不了吸取經驗,重頭再來。
可若他們出了事,我初次掌勺便折進去兩條活生生人命,內心完全無法接受。
董胖子滿臉混不吝,揩了揩額頭上的汗。
“彆想了!下墓嘛,非發就掛,總有一樣結局適合我們”
“對了,這裡不太安全,我見前麵好像有光亮,你隨我來!”
他從地上起身,扭著肥屁股,往前疾速帶路。
我緊緊跟著他,在涵洞中繞來繞去,卻始終未見前方光亮。
十幾分鐘之後,我停下了腳步。
董胖子沒有回頭,躬著身子,繼續往前麵鑽。
“走啊!乾嘛不走了?”
我冷聲問:“你沒有被蜂群蟄傷麼?”
董胖子聞言,身軀頓住了,依然未轉身,回了一句。
“道爺運氣好唄!”
我又問:“你的破二胡呢?”
董胖子回道:“丟了,臥槽!”
我再問:“為什麼我見到你之後,不僅身上不紅腫,眼睛還突然恢複了視力?”
董胖子嘿嘿一笑,慢慢地回過頭來,神情凶神惡煞。
“因為想讓你認清我啊!”
我血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沒有黑眼珠,隻有眼白,尖嘴猴腮,頭像巨大山鼠,嘴角還外露幾根長須。
這不是董胖子,而是我之前殺死的那隻花脖仙王!
“艸!”
接二連三的重大變故,刺激得我腎上腺素狂飆,嘴裡大罵了一句,手中電筒衝它凶狠砸去。
它速度極快,往側邊猛躲,身軀矯捷一擰,朝我凶狠撲來。
涵洞太狹窄了,根本來不及撤,我便被他撲倒在地。
情急之下,我右手疾速探出,往他胸口狠點。
“啪!”
手指竟然像戳到了一塊鋼板。
又麻又疼!
五百錢失效了!
僅僅一瞬間,它雙爪已經狠狠箍住了我的脖子,嘴裡往外噴著惡心的臭味,雙目猩紅陰毒,獠牙外露。
“我要你死!!!”
我也死死地抓住了對方脖子,用儘全力反掐。
一人一仙,在地麵拚命滾動掙紮,迸發出所有力量,欲圖致對方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