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山俱樂部。
沈知落已經抱著一摞賽車服回來了。
沈辭煙還在獨自生悶氣。
門被推開時,她下意識的本能冷眼掃過去。
看到是沈知落後,神色才軟和了兩分。
沈辭煙越想牙根越癢癢。
咽不下這口氣。
她起身,幫忙把少女手中費力抱著的衣服取下來。
沈知落氣喘籲籲。
重重呼下一口氣,擦了把腦門上的虛汗,神采奕奕道:“這些可都是我精心挑選的!你看看喜歡哪套,快去換。”
“放心,都是新的,沒人穿過。”
沈辭煙低聲說句謝。
她隨意拿起一套黑色的賽車服,看似漫不經心道:“對了,剛才你手機好像響了。”
“本來想幫你看一下,但是它好像自動解鎖了。”
沈知落二張和尚摸不到頭腦,“啊?”
沈辭煙一手拎著衣服,微微俯身,溫聲溫語道:“抱歉,介意我看你的手機嗎?”
沈知落歪了下腦袋,眼睛又大又圓,澄澈的仿佛能倒映出著世界上所有的風景。
她莫名奇妙,不是很懂,但誠實道:“不介意啊。”
“哦對了,你是想看我的手機嗎。”
“我給你添加個麵部鎖屏吧……”
頓了頓,她補充道:“不是專門給你的,家人全有。”
後麵幾句沈知落說的很小聲。
她微微垂著頭,耳根染上一抹桃粉。
這樣一來,她和辭煙姐姐就算一家人了……
真好。
沈知落已經下意識的把沈辭煙化作家人的領域,她又何嘗聽不懂呢。
心尖酥酥麻麻的,沈辭煙磨了下牙,目光更加幽暗了些許。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這些小心思,有多撩人。
沈辭煙本想拒絕的,因為貌似不用添加她的人臉識彆,也能解開手機。
可是看著少女專心的模樣,到嘴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助紂為虐的占有欲,火上澆油而不自知。
她平時對沈家所有人都這麼坦誠的嗎,沈辭煙頭一次感受到名為嫉妒的情緒。
不知是氣自己身份的暴露,還是惱她就這誰都這麼毫無防備,亦或者是憐憫她的好如此一視同仁。
心中有股不知名的火在越燒越旺,燒的沈辭煙愈加煩躁,體內那股殺欲又在按捺不住的吞噬著她的為數不多的理智。
沈辭煙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快步離開了這裡。
聽著突然響起的關門聲,沈知落茫然的抬起頭,房間空蕩蕩的,不見任何人,徒留她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辭煙姐姐走了?
她,她是生氣了嗎?
沈知落的第一反應不是鬨脾氣,而是擔憂。
係統一直沒有出來作妖,那是因為它發現自己強製任務,不如宿主自己做任務來的快了,索性就一直沒管。
剛才那一瞬間,惡念值漲的飛快啊。
刷的一下直接給它進度拔高一大截。
係統忍不住誇獎一句:“宿主,你做的很好。”
沈知落還有些迷茫,呆愣愣的問道:“係統,沈辭煙她是不是生氣了?”
係統給予肯定回答:“當然啊。”
雖然它也不知道真千金為什麼生氣,但是惡念值漲的那麼猛,肯定是鬨情緒了。
沈知落皺著眉,心中愈發擔憂。
不行,不能放任辭煙姐姐一個人出去,生氣的就哄一哄,一個人憋著情緒很容易出事的。
……
沈辭煙走出去後,眼睛已經完全紅了。
眼前模糊一片,畫麵是黑紅交加血流成河的森林,和白色溫暖的真實畫麵像交錯亂頻的老舊電視機。
一幀又一幀的畫麵,她此刻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虛假的了。
渾身仿佛有無數螞蟻在啃食著身體,她拚儘最後一絲全力,想要保留一絲理智,可惜如同蚍蜉撼樹,沒有半分作用。
她隻記得要離開這裡,至於為什麼,她已經記不清了。
走廊的燈照的昏暗,沈辭煙晃晃悠悠,漫無目的走著。
特殊的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卻沒喚回她半分理智。
上麵的來電提示顯示kir,這是教父的電話。
沈辭煙的後腰上被植入了組織特製的納米監控器,而她身上的監控權就在凱爾手中。
原本這個監控器對她來說威脅不是很大的。
組織還有用到的到她的地方,而且她現在各項機能都處於巔峰時期,是最鋒利順手的一把刀,上頭還舍不得銷毀。
最算那天真要到了卸磨殺驢的地步,她努力成為ist的原因就是為了消除這個危險。
隻要入侵銷毀了控製器的終端限權,那麼這個東西將對自己的徹底失去威脅,但是她現在的狀態很不好,已經到了瘋魔的邊緣。
而遠在國evil基地的凱爾教官,看著再一次發出警報的提示器,眉頭皺的很深。
什麼情況?
自從埃莉諾進入華國境內,她個人的監控終端在半個月內已經響了三次了。
這個頻率比在國執行任務的時候還要高。
明明華國很安全,也沒什麼打打殺殺的任務,為什麼會這樣?
電話打了三遍打不通,凱爾一顆心沉了下去。
他其實是知道埃莉諾有殺癮這件事情的。
但平時隻要不受刺激,她的情緒還是很穩定的,從來沒在任務之外的時間暴走過,哪怕和白熊對練時,也不會把人往死裡打。
但現在怕就怕,埃莉諾如果在華國暴走,最後肯定隻有死路一條,華國不會放過她的,組織也不會。
就算他想保下埃莉諾,也力不從心。
現在隻能等了,等她的消息。
如果報警器在兩個小時之後還停不下來……
凱爾心情沉重的坐在椅子上。
看來他需要反思一下,讓埃莉諾執行華國任務是否是個明確的選擇了。
本來也不是什麼重要任務,是他濫用私職,給那孩子放一個小假期罷了。
如果風險指標牽扯太大的話,組織會強製召回的。
亦或者,她需要個監督人。
白熊一直想去華國找她,也許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
凱爾目光沉了沉,思索間,心態已經平穩了下來。
他抬手拿起一旁老舊的座機電話,隨手撥通了一個號碼。
嘟嘟……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
對麵傳來有些斑駁模糊的低沉男聲:“凱爾教官,有什麼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