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落一路倉皇而逃,幾乎是哭著跑回房間的。
直到將自己鎖在房間裡,她才敢放聲哭出來。
為什麼是她,為什麼偏偏是她。
她突然就怨恨起來了。
一邊哭一邊罵:“狗係統你是不是有病啊!”
“為什麼非要選我?!”
“為什麼一定是我?!”
“你是要毀了沈家才甘心嗎?!”
“我沒做過任何壞事,就算我上輩子作惡多端,為什麼就要這輩子的我來承受所有惡果,為什麼還要去重蹈覆轍當個惡人?!”
“你根本就不是為了我所願而來,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你能不能滾出我的身體啊!”
複仇係統聽著她的崩潰發瘋,麵無表情。
仿佛在看螻蟻的垂死掙紮。
你猜對了,但是沒有獎勵。
還是來發導電醒醒腦子吧。
係統默默說著,一道幽藍色的電光就落在了沈知落的身上。
下一秒她身體抽搐一番,眼前一片發昏,直接暈倒在了地上。
……
另一邊,還在白家俱樂部打生打死的兩人,正在你一拳我一腳的瘋狂搏擊著。
沈子沐不知為何,越打越浮躁。
心緒不寧間,動作直接慢了半拍。
沈辭煙抓住破綻,纏著繃帶的手直接扼住了他的咽喉,一個用力便將人砸在了地上。
沈子沐的進步無疑是飛快了。
僅僅幾天過去,從被打的毫無招架之力,處處落入下風,到如今已經能和她對打的有來有回,旗鼓相當。
“嘭”的一聲。
沈子沐的後腦狠狠砸在地麵上。
暗色的燈光下,似乎有血花蹦出。
而他隻是皺了下眉,毫無在意。
沈辭煙手下用力,隻要她想,瞬間就能擰斷他的脖子。
但是她發現,和沈子沐對打,似乎能有助她壓製自己的容易暴走的殺欲。
如果就這麼死了,還怪可惜的。
沈辭煙因為狂飆的腎上腺素而雙眼泛紅,她嗓子有些啞,聲音冷道:“跟我打還敢分心,你是真找死。”
沈子沐卻壓根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他總感覺心慌意亂,皺眉頭皺的很深。
“不打了。”
“手機給我。”
第一句是跟沈辭煙說的。
第二句是對江離愁說的。
沈子沐大大咧咧的被壓在地上,手一攤,就伸出了擂台外。
江離愁不管看多少次依然心驚肉跳。
聽到沈子沐的話,雖有疑惑,但還是把手機遞了上去。
沈辭煙呼下一口氣,鬆開手,慢悠悠的站了起來。
隨意甩了下手上的血漬,從短褲兜裡掏出了一包完整無缺的香煙,以及一個居然沒被打爆的打火機。
整個人斜肆的靠在護欄上,抽著煙,平複著自己體內的殺欲。
照這個趨勢下去,看來今年的羊羔,不至於被自己殺的一個不留了。
沈子沐接過手機,放肆不羈的盤腿坐在擂台上,脊背往後一靠,靠在擂台一角的欄杆上。
他將手指在衣服上擦乾淨,才去解鎖手機的屏幕。
少年的鎖屏毫無意外的是個陽光明媚如小太陽一般的少女。
指腹往上一滑,鎖屏密碼是0331,沈知落的生日。
沈辭煙指節夾著煙,手指輕輕一抖,點掉煙灰,眼神卻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一邊的屏幕上。
少年似乎沒有任何隱私保護的概念,手機連個防窺膜都不貼。
隻要她微微低眸,就能看清手機上的內容。
她隻掃了一眼,就克製的移開了目光。
沈辭煙繼續抽著煙。
一連兩三根。
沈子沐也撥打了沈知落的電話。
“嘟嘟嘟……”
無人接聽。
他本就鎖著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不自覺的呼吸重了兩分,不信邪,繼續打。
“嘟嘟嘟……”
依舊是無人接聽。
再打。
還不接?
這不正常。
不管以前如何鬨脾氣,他把沈知落惹得最嚴重的一次,都沒不接電話過。
他退出通訊錄,看了眼時間,才10點21。
也不是沈知落洗澡的時間啊。
況且就算她上廁所洗澡也要帶著手機的,看到來電後多半會掛斷,而不是拒絕。
沈子沐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直接給沈蕭澤打去了電話。
那邊響了好幾聲,終於在掛斷前的最後一秒,接通了電話。
沈蕭澤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響起,言簡意賅:“說。”
十分冷酷不耐煩了。
沈子沐絲毫不在意他的態度,說話時的語氣又臭又硬:“落落呢?”
沈蕭澤那邊一頓,停了兩秒,說道:“你給她打電話了?”
沈子沐嗯了一聲。
“……”
半晌後,那邊才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沈蕭澤的聲音有些模糊縹緲。
“行,我知道了。”
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沈子沐還等著他回複呢,結果就這?
你知道了個屁啊,知道什麼說啊。
“草!”
沈子沐煩躁的抓了把頭發。
“回家!”
說完跳下擂台就準備往外走。
沈辭煙倒是不慌不忙,專心解著手上的繃帶,心態穩得一批。
還是江離愁第一個看不下去了,拉住了沈子沐。
“你就這麼一身血的回家?”
“想嚇死落落?”
沈子沐腳步一頓,從一旁的褲兜掏出一管藥劑,掰開瓶口就喝了下去。
這脆弱的玻璃瓶試管居然也沒碎,也是個奇跡(奇葩)
一口下肚,沈子沐隨手將空掉的試管扔進了垃圾桶裡。
正準備洗澡,就發現沈辭煙已經拎著自己的校服走進了浴室。
沈子沐:“……”
感覺做什麼都慢了一拍,更煩了。
他索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心不在焉的翻起了手機。
然後踹了一腳還在刷題的江離愁。
“你,給落落打個電話。”
江離愁頭都不抬:“不打。”
沈子沐鬱悶:“為什麼?”
“要真出什麼事了,澤哥肯定會過去的。”
沈子沐想想也是,但他就是放心不下。
五分鐘後,一身水汽的沈辭煙已經換好校服走了出來。
隻不過頭發沒有吹的特彆乾,還是半濕的狀態。
濕濡的發尾貼在脖頸處,水漬順著白皙,經脈明顯的脖子,慢慢隱入了鎖骨之下。
沈子沐不爽的瞪了一眼沈辭煙。
然後拎著衣服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