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虎這話說的就謙虛了。
現在布就是稀有的東西,現在城鎮戶口,一年發的布票都不夠做一身衣服的。
農村就更少了,要不然易中河在鄉下換糧,那些公社的主任指名要布或者布票。
衣食住行,自古傳下的詞,穿衣也是排在第一位的。
所以於大勇和易中河也沒有推辭,畢竟這是花錢也買不到的東西。
兩人每人攜著一匹布就開車回去了。
於大勇沒有直接回肉聯廠,而是把易中河先送回去,自己才回去的。
易中河下了車,和於大勇打個招呼,就抱著布匹下車了。
因為紡織廠比肉聯廠要近,而且又是開車過來的,所以易中河比往常回來的早一點。
不過剛進院,就看到門神閆埠貴在大門口站著呢。
估計這老小子下午又翹班了,也難怪這麼多年,他還一直是一個老師,連個年級主任都不是。
就他這上班的態度,誰也不能給他升職。
易中河夾著布匹,對著閆埠貴說道:“閆老師,今天下班這麼早,學校現在放學都這麼早了嗎?”
閆埠貴也聽出了易中河的調侃,不過這提前下班這事可不能說出來,要不然讓有心人舉報到學校,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閆埠貴連忙回道:“哪能啊,我今天是身體不舒服,才早回來一會的,在家裡有點憋的慌,出來透透氣。
中河,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你們肉聯廠不應該是很忙的嗎,現在市麵上這麼缺肉。”
“忙不忙也是車間的事,和我們駕駛員關係不大,閆老師你接著在外麵透氣吧,我先回去了。”
閆埠貴和易中河磨了一會嘴皮子,連根煙都沒混上,怎麼能甘心。
看到易中河胳膊下夾著的布,大驚小怪的說道:“中河,你這夾著的是布嗎,你哪來的這麼些布票,這得是一整匹的布吧,一百尺的布票,一個人五六年也不能有這麼多的票啊。”
易中河抬了抬胳膊,“這些布是紡織廠買的,沒要票。
今天幫了紡織廠一個忙,他們廠裡的領導為了感謝我,特意批的,可以不用布票買布。”
閆埠貴聽後,眼鏡後的小眼睛一轉,就想著怎麼占便宜。
“中河,老哥跟你商量一個事怎麼樣。”
易中河怎麼能不知道他想什麼,於是想都不想的回道:“不怎麼樣。”
占便宜沒夠的主,嘴一張就一個他要說什麼,一個老爺們整天想著怎麼占便宜,這個易中河一點都看不慣,所以也不想給他麵子。
閆埠貴拉著易中河的胳膊,覥著臉說道:“中河兄弟,你還沒等我說出來呢,你彆急著拒絕啊!!這是老哥絕對不占你便宜。”
易中河心裡嗬嗬一笑,他寧可相信狗能改了吃屎,也不相信閆埠貴能夠不占便宜。
易中河對著閆埠貴說道:“閆老師,我得回去,你接著在這透氣吧,至於這些布,還不夠我自己家用的,你就甭打這布的主意了。”
閆埠貴哪能這麼輕易的放棄,對著易中河說道:“中河兄弟,你看我身上這中山裝做的怎麼樣,比不比得上外麵賣的那些。”
易中河連瞅都不用瞅,就知道他身上這件衣服是自己做的。
做衣服的水平也很一般,針腳也不是那麼的緊密,不過這話不能說,說出來太傷人心了。
於是易中河支吾著點頭。
閆埠貴高興的說道:“中河兄弟,你也看到了,我身上這件衣服就是我媳婦自己做的,看著還不錯吧。
你弄這些布,不也是為了做衣服嗎,你看這樣可行,我怕你嫂子幫你做幾件衣服,你要是有剩餘的布料,幫我也做一件衣服,怎麼樣。”
易中河麵無表情的回道:“不怎麼樣,我嫂子會幫我做媳婦的,更何況這些布都不夠,我們一家人用的呢,我哥身材魁梧,用的布料多。
我得回去了,不耽誤你呼吸新鮮空氣了。
還有就是,閆老師,你一家好幾口人,每年的布票也不少啊,偶爾做一件衣服,還是可以的,
你真摳搜乾啥,留著是能下崽還是咋地。”
趁著閆埠貴不注意,抽出胳膊,直接朝中院走去。
閆埠貴見易中河走遠,感覺虧大了。
他家大小六口人,每年發的布票也不少,但是都被他拿到農村去換糧食了。
以他的算計勁,哪舍得用布票買布做新衣服啊。
他家的衣服都是老大穿過,老二穿,老二穿了,還能在傳給老三。
即使穿的不成樣子了,也不耽誤他媳婦拿這些破衣服納鞋底。
而且閆埠貴在黑市賣布票,他都嫌便宜,寧可走幾十裡路去鄉下換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