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迎仰著頭,巴掌大小的臉上溢出了笑容。她實在太開心了,自己終於可以在宗門學習點真本事了。
將她的雀躍收入眼底,雲隱輕輕捏了捏手心內柔若無骨的小手,半晌後唇角再次牽起一個弧度。
【已經成功引氣入體了嗎……】
【很棒。】
聽到雲隱的誇獎,薑迎眼睛更亮了。她下意識用臉蛋去蹭雲隱的胳膊,就像小時候在娘親麵前那般和他撒嬌。
看著女娃微微彎起的眉眼,雲隱唇角笑意更盛。
前世在萬劍宗,他從未和人如此親近。即便是他的親傳弟子,萬劍宗現在的掌門,在他麵前也總是保持著畢恭畢敬的姿態。
就更彆說那些外門弟子了,望向他的眼神裡除了敬重,便是難以掩飾的畏懼……平日裡更是對他不敢有絲毫僭越之舉。
可如今不知為何,麵對薑迎這般親昵的舉動他沒有絲毫不適,甚至有些享受。
或許是和他的道有關吧。
這具軀殼中原主孟逸所修的眾生道,到底和他在萬劍宗修的無情道不同。
這會兒秦笙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前麵少年挺拔的背影。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比不過徒弟。
【假的吧……】
【原主記憶裡的二徒弟不是個廢柴嗎?】
【怎麼現在這麼厲害?】
對此同樣不解的還有戚柯,他感覺自己下巴都要驚掉了。無法接受雲隱用一柄小破劍,便將玉舟行打的如此狼狽的事實。
“走吧,師兄給你講講這劍該如何用。”雲隱說這句話時,還不忘掃一眼騰在空中的小白。
方才他護住的一目被他看在眼裡,此時眸中不禁多了幾分欣慰。
“好!”
薑迎重重點頭,此時滿心滿眼都是二師兄。
“不準走!”
玉舟行突地回過神,剛朝前垮了兩步,一道藍光便割裂了他腳前的路。
眾人看著雲隱背在身後的手,再次倒吸了一口涼氣……
以指為劍,他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修士都無法做到。
背著身的薑迎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隻覺得背後那如芒在背、似是有一道灼灼似火的目光正緊緊盯著她。
“就算你劍術高超又如何?拜入這樣一個不入流的小偷門派,定會淪落成宗門笑柄!”
少年眼中盛著不甘,他緊咬著下唇,唇瓣因用力而泛白。
“不過是幾把廢劍罷了……”
雲隱偏過頭,語氣輕慢,帶著一絲不屑。
“你說什麼?”少年聞言,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瞬間炸毛。
他緊盯著前麵兩道身影,眼神中透著的那股倔強,就如同困獸在做頑強的抵抗。
“即將投入焚劍爐的廢劍罷了,也值得你如此大肆宣揚?”雲隱長睫如蝶翼般投下一片陰影,臉上的淡漠更甚了。
他回過身,順手撫了撫身側奶娃柔順如的長發。稍作停頓後,又不緊不慢地繼續道:“還是說,如今的萬劍宗,已經落魄到要把那些廢鐵當成寶貝的地步了?”
此話一出,玉舟行臉瞬間白了。
他臉上滿是難堪與憤怒,卻又找不出有力的言辭反駁。
要知道,在修真界靈劍共分五個基礎等級。
分彆是:下品、中品、上品、極品和仙品。
萬劍宗向來以鑄劍和用劍而聞名於世,在江湖上頗具聲望。出自他們宗門之手的劍,品質上乘,皆是從上品起步。
然而,即便上品靈劍也存在著三六九等之分。
若是在煉化過程中出現了殘次品,為了維護宗門的聲譽,便會悄悄地將這些殘次靈劍丟入焚劍爐中銷毀……以防彆有用心之人借此大做文章。
方才秦笙分發給眾人的無主之劍雖然都出自萬劍宗之手,但每一把都存在著瑕疵。雖然也能值上幾個錢,但和放在宗門的那些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玉舟行本想將這些盜賊教訓一番,便將劍收回去處理掉,沒想到遇上了雲隱這麼個難搞的。
“咳……要不你先回去吧,這件事待我查清後定會給你個交代。”一直沉默著的秦笙將手抵在唇邊。
當然,他也就是隻是嘴上說說。
事情發展成這樣,秦笙覺得已經完全沒有給交代的必要了。
顯然戚柯沒有理解秦笙的意思,麵色古怪的掃了他一眼,以為他真要回去調查一番,立馬在心裡吐槽。
【真是搞不懂這老登。】
【還給交代……】
【打輸了才給交代,這都打贏了……給他點臉不錯了。】
薑迎:……
薑迎下意識捏緊了雲隱的手,四師兄總是語出驚人,她已經快習慣了。
薑迎幾人一直等著玉舟行開口,可他就這麼定定地站在那,眼睛直勾勾盯著二師兄,不說話也不動。
小女娃目光來來回回在他們身上遊走,目光落到劍上時,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是不是也想和二師兄學劍?”
此話一出,男人瞬時怔愣住了。他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臉色爆紅。
薑迎露出欣喜的神情,她居然猜對了。
與此同時秦笙也反應了過來,他恍然大悟般張了張嘴。
【啊這……】
【怪不得我從他眼裡看到了對知識的渴望……】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玉舟行身上,但觸及到他暗淡的眸子時又立刻彆開了視線。
隨後大家又紛紛看向薑迎,心說這女娃還真是敢說,堂堂萬劍宗宗主大弟子,怎麼可能會想跟著一榜上無名的少年修行。
就算前麵那少年勝了他,那也一定是因為玉舟行狀態不好,輕敵了……興許他來這之前受過傷也不一定。
這麼想著,大家紛紛露出不屑的神情,看向薑迎的眼神裡也多了些嘲笑。
薑迎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結果身子剛往後傾,身後的男子便不動聲色朝一側移了一步。
奶娃娃小小的身子靠到了男人的腿上,她下意識抬眼看他,雲隱立刻給予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不必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