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偷襲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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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民們紛紛噤聲,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那鋒利的尖刀下一秒會落在自己脖子上。

拿刀的官兵眼中劃過一絲不屑,也就是他們伍長爛好心,會跟這些難民多費口舌。

眾人漸漸散開,寧竹混在人群中,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明日她要跟著做工的人一起進城,除了去地窖取糧食,她還想著再找找看,有沒有其他有用的東西。

“底下沒準還埋著死人,這也太晦氣了,不成不成,我可不去!”寧竹聽見旁邊有一人如此說。

另一個人附和道:“就是說,誰知那地龍還翻不翻身?彆錢沒掙到,反倒把自個搭進去,實在是不劃算,就待在這裡,每日還有救濟糧,再不濟也餓不死人,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也有人不以為意:“城裡的屋子還有幾間是完好的,就算是地龍真來了,那也是塌無可塌。”

“得了吧,人都要餓死了,有人還在乎這些有的沒的,萬一底下埋著人還沒死,那咱們也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積德嘞。”

災民們意見不同,也說不到一起去,沒一會兒就各自散開了,每家每戶都有自己的打算。

回到帳篷處,寧竹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我還要再回去一趟,先前我在灶房裡囤了好些東西,昨夜太黑了,還沒拿完。”

“我休息時就去幫你。”季元武這話就是說他也會去,頓了頓又道,“承哥兒還沒有消息,明天我進去做工,順便打聽一下情況。”

卞含秀也憂心兒子的安危,自然也想去。

說起弟弟,季新桐也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沉默了。

她知道自己年齡不夠,做工的人不會收她,去河邊打水爹娘會同意,但是獨自進城他們絕對不會允許的。

季新桐隻能將心中的擔憂壓在心底,隻默默地看著父母商量。

現在的臨時住所這邊不能不留人,沒門沒鎖的,要是被人偷了就隻能自認倒黴,季家夫婦商量了一番,決定一人去一日,輪流進城,這樣既能照顧到家裡,也能兼顧尋找兒子的事。

寧竹沒有插嘴,隻是心裡盤算著,如果明天進城後可以全部拿完,她就跟季家夫婦說,之後自己留在營地就好,彆耽誤他們找兒子。

事情說定後,季家夫婦便去官兵那裡登記,寧竹重新端著盆去洗碗,寧荷又變成了姐姐的小跟屁蟲,忙前忙後地遞帕子、捏肩膀,生怕姐姐累著。

洗完碗後,水用了一大半,天色還沒完全黑下來,寧竹打算趁著雨停了,再去一趟河邊,把空出來的木桶接滿,多存點水。

畢竟水沉澱泥沙需要時間,而吃飯洗漱都離不開水,消耗得很快。

季新桐想起白天的事,細細的眉毛蹙起,有些不放心道:“要不等我阿爹阿娘回來,我陪你一起去?”

季家夫婦不知道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這半天也沒見回。

寧竹搖了搖頭:“不用麻煩,地方不遠,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幫我跟秀姨他們說一聲就好。”

季新桐看向她身邊的寧荷,猶豫了一下,提議道:“那把小荷留在這裡吧,我帶著她。”

寧荷很喜歡溫柔的季家阿姐,可此刻實在是不想離開姐姐,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隻能眼巴巴地望著寧竹。

寧竹安撫地拍拍她的頭:“我帶著她去,快去快回。”

季新桐見狀,也不好再堅持,隻能點點頭,叮囑道:“那你們路上小心些。”

得到了首肯,寧荷牽著姐姐的衣角,高高興興地跟著去了。

季新桐站在原地,看著兩人的背影漸漸遠去,手指摩挲係在腰間木製小蜻蜓,忍不住喃喃道:“不知道承哥兒現在在哪裡”

她和季新承姐弟倆從小關係就很好,連臉紅吵架都沒有過,此刻,她是真的擔心弟弟的安危,不知道他是否也在尋找他們……

另一頭,寧竹帶著寧荷往河邊走,一路都有看見燃燒的火堆,這裡離水源近,聚集了不少災民。

昏暗的天色下,隱約能看見河流還是早些時候的樣子,想來一時半會兒是變不回原本清澈的模樣。

寧竹蹲下來,拽住繩子將木桶沉進河裡,突然,她感覺嘴唇被人用什麼東西抵住,鼻尖嗅到甜滋滋的味道。

她側過頭,先是看見一雙肉乎乎的小手,寧荷的兩隻眼睛彎成月牙狀,見她望過來就單手捏捏手裡的荷包,小聲道:

“阿姐,快吃,可甜呢。”

是昨日寧竹帶她上街時候買的蜜餞果子,當時沒注意到,她還偷偷藏了幾個。

小不丁點,還挺會隱藏。

寧竹也不客氣,直接將蜜餞吃下,甜味在嘴裡綻開,有些齁人,但不得不說,甜食確實能讓人心情愉悅。

看見阿姐肯吃,寧荷笑的比自己吃到了還開心,小身體緊緊挨著寧竹。

寧竹也隨她,不得不說,寧荷這個孩子雖然黏人,但很懂得分寸,該撒嬌撒嬌,該聽話時絕對不會胡攪蠻纏,著實讓人心疼得緊。

姐妹倆親昵地貼了一會兒,寧竹將打滿水的木桶提上來,卻沒有急著回去,找了個相對僻靜人少點的地方。

“正好現在沒事,把我前幾天教你的練一練。”

溫柔阿姐瞬間變成嚴肅師父,轉變得太快,寧荷一時有些傻眼,愣在原地沒動。

她哪裡知道,寧竹正在想著,這次地動就是警醒,寧荷的習武之事必須抓緊,若是到了關鍵時刻,自己騰不出手來照顧她該怎麼辦,人終究還是得靠自己。

寧竹見她沒動,又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哄道:“乖,快去吧。”

寧荷慢吞吞地從她身邊離開,站到前方的空地上,深吸一口氣,雙腳分開,雙手握拳,像模像樣地擺好架勢,就準備開始。

冷不防,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靠近了寧荷,把手悄悄伸到了她背後,帶著明顯的惡意,意欲將她推倒。

可是他的動作再快,又怎能快得過寧竹。

寧竹的眼神驟然一冷,身形快速掠出,偷襲者連她人都沒看清,手腕就傳來劇烈疼痛。

偷襲者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啊啊啊好痛,你這個該死的拖油瓶,快點放開,阿奶!阿娘!你們快來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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