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拂在眾人臉上。
整個懸空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一道黑衣鬥笠的身影之上。
看到這道身影,許多人都還有些恍惚。
原來這位“驚鴻刀”還在懸空寺啊。
這麼多天閉關,一些和尚都差點忘了季青。
唯有空聞眉頭一皺。
他不認識季青。
對方不是和尚,應當不是懸空寺中的人。
至於江湖……
江湖太大了,季青又是一個年輕人,空聞也不可能立刻就認出對方。
也許動手後才能知道。
“好大的口氣!就憑你一個年輕人,就敢說了結二十年的恩怨?”
空聞冷笑一聲。
不過,他敏銳的察覺到,懸空寺的和尚、武僧們,在看到“黑衣鬥笠”身影時,居然沒有任何人覺得對方在說大話。
似乎十分信服。
這不對勁!
這很不對勁!
尤其空智,居然都在猶豫了。
按照他對空智的了解,這個“黑衣鬥笠”的年輕人,似乎連空智都信服。
可這怎麼可能?
“江湖中的後起之秀,有什麼人能讓空智都信服?”
空聞腦海中立刻搜尋了起來。
“等等,黑衣、鬥笠、長刀……這般裝扮,莫非是‘驚鴻刀’季青?”
空聞瞳孔猛的一縮。
驚鴻刀——季青!
那可是有驚鴻刀現,人頭落地的美譽。
刀出必見血!
連斬二流巔峰高手。
尤其連毒魔化身為妖魔,都被季青給斬了。
空智大師長歎了一聲道:“都說出家人以慈悲為懷,但佛家亦有金剛怒目,對此等欺師滅祖之孽障,當行雷霆手段鎮殺!”
“季先生,還請出手了結這一樁二十年的恩怨!”
空智大師答應了。
其實他也很清楚季青這一個承諾的價值很大。
等以後季青成了一流高手,甚至有可能成為宗師,那這個承諾的價值就更大了。
如果有選擇,空智大師都不會選擇區區幾天後就用掉這個承諾。
可惜,現在的懸空寺等不起了!
再等下去,懸空寺都要被滅了。
“好!”
季青答應了。
他的目光終於從空智大師身上移到了空聞身上。
於是,季青走出了大殿。
一步一步朝著空聞走去。
隻是,每靠近一步,空聞就感覺壓力大了一分。
“你是……‘驚鴻刀’季青?”
空聞驚疑不定的問道。
“是。”
季青點頭回應。
“你不是與毒魔決戰,身中劇毒嗎?”
“所以我才來懸空寺求取武功。”
“極陽經?”
空聞明白了。
他自然知道懸空寺的極陽經能化解奇毒,一旦修成,堪稱百毒不侵。
可極陽經是懸空寺的核心武功。
居然給了外人?
“哈哈哈,空智,你連懸空寺的武功都保不住,你還有什麼臉麵做這個主持?以後你死了,還有什麼臉麵下去見那個老東西?”
空聞大笑了起來。
他隻要略微一想就知道季青是如何拿到“極陽經”的。
對空聞的嘲諷,空智大師沒有說話,隻是轉動著佛珠,口中不斷念誦著佛號。
“季青,聽說你的刀法很驚豔,但老夫有金剛不壞神功。看看到底是你的刀法厲害,還是老夫的金剛不壞神功更強?”
隨著空聞的話音一落。
他身上開始散發出一絲淡淡的金光。
金剛不壞神功,頂尖的煉體外功之一。
一旦修成,號稱刀槍不入。
不過,江湖中哪有什麼真正的刀槍不入?
金剛不壞神功也有極限。
一旦施加的力量超過了極限,那金剛不壞神功自然就破了。
季青停了下來。
他的手放在了刀柄上。
“轟”。
刀勢激發。
宛如一柄鋒芒畢露的寶刀一般,肆意的散發著淩厲的氣息。
“刀勢……”
空聞心頭一震。
他是老江湖了,見多識廣,自然知道刀勢。
原本以為“驚鴻刀”季青領悟了刀勢,隻是以訛傳訛。
可現在,空聞直麵著刀勢,他才恍然驚覺,哪裡是什麼以訛傳訛?
季青的確領悟了刀勢!
這可是一流高手都不一定能領悟的手段。
可是,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他全力運轉金剛不壞神功。
“噗嗤”。
身上的衣服也紛紛破碎,露出了淡金色的身軀。
空聞隨即朝著季青狂奔而去。
雙方之間的距離隻有區區幾丈。
隻要到了季青麵前,他就有把握打爆季青。
畢竟,論近戰,空聞可不懼任何人。
不過,前提是他能近得了身。
季青可還沒拔刀。
他若拔刀,空聞就必須抗住這一刀,才有機會打爆季青。
扛不住,那空聞就得死!
雙方都清楚,這是關鍵的一刀。
“鏗”。
季青沒有猶豫。
他拔刀了。
雖然季青已經拔刀過很多次了。
可他每一次拔刀都是全力以赴。
這一次也是一樣。
當他拔刀,體內內力也轟然爆發。
這一次可不是以前的內力了,而是融合了圓滿境界的極陽經的內力。
真正的極陽內力!
季青就仿佛感覺到體內有一團火,隨著拔刀出鞘後,體內的火也被引導到了刀光之中。
雖然季青才打通五條經脈,可他的內力無論深厚程度還是精純度,都超越了那些二流巔峰武者!
而且,還有刀勢的加持。
因此,這一刀是季青現在最巔峰的一刀。
季青也有絕對的自信,對方一定擋不住!
“唰”。
刀光落在了空聞的身上。
淩厲的刀鋒與金剛不壞神功的淡金色光芒碰撞到了一起。
原本號稱刀槍不入的金剛不壞神功,可麵對此刻的刀光,卻宛如豆腐一般,被刀光瞬間切開。
淡金色光芒被染紅了。
鮮血飛濺。
空聞身形一頓,他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
“江湖都傳聞,‘驚鴻刀’快如驚鴻,可他們卻不知道,‘驚鴻刀’更是無堅不摧,連我的金剛不壞神功都擋不住……”
“二十年苦修依舊一場空,哈哈哈……”
空聞仰天大笑了起來。
可笑著笑著,他的身體卻轟然倒在了地上。
脖子上已然出現了一記血痕,鮮血飛濺,染紅了地麵,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
季青早已經收刀回鞘。
可他卻沒有鬆懈,而是目光望向了寺外。
“看了這麼久還不走,莫非也想試一試季某的刀?”
季青的聲音不大,但卻清晰的傳入了所有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