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是受不了周文懷總是毆打周夫人。
二來是不願讓嫁進門的新婦看見自家的醃臢事。
周夫人有兒有女,但似乎除了女兒能共情自己,兒子卻好像從不會。
每每看見她挨打,兒子總是很冷漠地一言不發,甚至還會跟著周文懷一起幫腔。
女兒雖然會共情自己,可卻也懼怕她的父親,所以大多數時候,她的兒女們都是在冷眼旁觀。
其三便是周夫人在他們成婚的時候就說過了,自己出去立了門戶生活。
她從前遭受婆母磋磨,知道這嫁進門的新婦就沒有幾個願意同婆母住在一起的,反正她的兒子也是同周文懷一樣的人。
那就索性都搬出去住吧。
她可以出錢給他們買一棟大的宅子,每個月按時從賬房給他們支了銀錢過去。
隻要不沾上賭癮,往後的日子總能好過的。
“可是夫人,您該怎麼辦呢?”翠紅心疼的眼淚直掉:“老爺總是這麼打您,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的。”
周夫人身上似乎很燙,翠紅摸她的手,燙得嚇人,可她麵色卻很蒼白,躺在床上不大願意說話了。
偶爾引發一陣劇烈的咳嗽,這是昨晚被打得狠了。
翠紅知道勸不了她,因為周夫人也害怕周文懷。
昨晚夫人那麼哀求,老爺還是絲毫不顧及夫妻情分,對夫人大打出手。
明明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又何必要因為這一件小事而毆打自己的妻子呢?
甚至還讓人把她關起來,不許她看大夫。
翠紅抹乾淨了臉上的眼淚。
她知道誰能幫夫人。
自從來了雲縣,魏明簌胃口大漲,小海棠每天送來的都是不同的菜式。
漸漸地,魏明簌甚至能夠吃辣了。
陸晚偶爾還會囑咐了酒樓的後廚熬了藥膳送過去,施針與食補同時進行,從前在滄州的時候,她每天都是湯藥不離身。
那苦哈哈的藥,她喝了一天又一天。
即便如此,身子骨也不見得有多好,而今才來雲縣幾天,氣色就大好了。
麵頰唇色都跟著紅潤了不少,整個人看上去更有活人氣了。
“這些日子氣溫會上升,夫人最好減少外出,以免中暑。”
陸晚跟著陸老爹學了不少的東西,施針的手法更是一日比一日好了,紮下去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有時候魏明簌都沒反應過來便結束了。
“這些個東西,是我自己調配作用於防曬的潤膚膏,夫人若是外出,記得多塗抹一些,以保證不會被烈陽曬傷。”
防曬霜與保濕麵霜為一體的東西,家裡的兩個女孩子幾乎天天都用。
那烈陽曬不黑她們,卻能強健她們的體魄。
陸晚不需要她們做溫室裡的嬌花,天地之遼闊,可以任她們馳騁遨遊。
但即便如此,她們也是需要用心去嗬護的,如此才能儘情綻放。
“陸娘子身上的驚喜,當真是不少。”
魏明簌越來越喜歡雲縣了,自從來了雲縣,她幾乎是天天都往外麵跑,就算是烈日炎炎,也擋不住她想要往外跑的心思。
雲縣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無比新鮮的。
任何事,任何人,任何物都如此。
仿佛連雲縣的空氣都格外的新鮮清甜。
實際上,不照樣是漫天黃沙?
“陸娘子,外頭有個自稱是周家的丫鬟過來找您了。”
雅苑這邊有貴人,翠紅一路打聽才找到了這裡,但她進不來,隻能讓門口守著的人過來通稟一聲。
“周家?”
“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正好試試你帶過來的這些新鮮玩意兒。”
“好。”陸晚隻當是周夫人找她過去,說說如意的事情。
起身就要走,魏明簌又叫住了她:“陸娘子今日晌午,可否讓酒樓的人,送一道冰飲過來?”
她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
身為世家貴女,雖說從小衣食無憂,但吃什麼穿什麼都是由不得她選的。
雲縣很自由,這裡的一切都是自由的,沒有人會盯著她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
什麼菜隻能吃幾口,再好吃的菜最多也隻能吃三口,但在雲縣,陸晚告訴她不必壓抑自己,想吃什麼儘管吩咐下去就是了。
“貴人放心,我晌午便給您送過來,正好果園又摘了一批新鮮的果子,用來做冰飲最適合不過了。”
“那就有勞你了,這麼熱的天,還得煩你日日過來給我送餐食。”
小海棠也隻是微微一笑:“您是嬸子的貴客,自然也是我的貴客,這是我應該做的。”
她同陸晚一起離開雅苑,小海棠提著食盒,陸晚用帕子輕輕擦去她頭上的汗。
“瞧你,一身的汗,若是累就讓酒樓的夥計送,該休息就休息,莫要累著了。”
陸晚是真心把小海棠當做女兒在養的,但她從不讓自己閒著。
“不累的,貴人身份非尋常人,想來那酒樓裡,嬸子除了我誰也不敢輕易相信,故而貴人的吃食,由我來送最適合不過了。”
如此也不容易出問題。
魏明簌的吃食,小海棠都是親自盯著的,絕不讓多餘的人來插手,做好後她就直接送過來,再驗毒親自試吃。
最後才會放心讓魏明簌進食。
“小海棠,你長大了。”微風輕輕吹拂著她的裙擺,少女亭亭玉立,美麗青澀,似那含苞待放的花兒。
“難為你這般仔細,離晌午還有會兒,你回去歇一歇,我若是忙得快,也是要過來的。”
“嗯,那我就先回酒樓了,嬸子再見!”
小海棠上了馬車,朝著陸晚揮手,同時周家的丫鬟也終於見到了陸晚,撲通一聲就跪在了陸晚的麵前。
“宣義夫人,求求您救救我家夫人吧!”
陸晚也許知道周老板其實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但沒想過,他會家暴自己的妻子。
“宣義夫人?”外頭天熱,這屋子裡沒有冰鑒,周夫人發著高燒,熱得一身汗涔涔濕透了身上的衣衫。
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渾身都是水淋淋的。
“您怎麼來了?”
“剛好路過,想著進來看看小如意,見你不在,才知你在這裡。”
翠紅欲言又止不知該怎麼說起時,陸晚及時開了口,替翠紅把話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