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正的發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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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看向陸晚,臉上是謙卑柔和的笑容。

她就立於門口朝著陸晚盈盈一禮:“想來這位便是趙郎君的娘子了,雲鶯這廂有禮,見過姐姐。”

她們都沒見過這種禮,覺得新奇。

畢竟她們都是普通小老百姓,什麼行禮不行禮的,根本不存在,那些禮儀規矩,是大戶人家才有的。

普通小老百姓隻管吃飽穿暖就行了,哪兒還管那些。

就瞧著眼前女子氣度非凡,瞧著似乎不簡單。

“姑娘這聲姐姐倒是讓我不明白了,我娘尚且隻有我們兄妹二人,我又何時多出了一個姐姐?”

“莫非是我爹年輕時犯了錯,辜負了我娘?”

陸晚一席話,便是指了這女子來曆不明,又不曾自報家門,上來一口一個姐姐地喊著,隻怕是居心不良,來者非善。

女人隻當她是個粗鄙的鄉野村婦,沒什麼心眼兒,現在看來倒是她想錯了。

“姐姐誤會了,我今日來是想要來找趙郎君報恩的。”

說到這裡,女人臉上露出一抹嬌羞的笑容來:“姐姐有所不知,我乃梨園戲子,自江南而來,前些日子遊街唱戲遇媽發狂,險些喪命。”

“多虧了趙郎君及時出手將我救下,這才免於一場災禍,故而今日便想著過來償還這份救命之恩的。”

“……”

都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趙元烈是不是英雄她們不知道,但眼前這個女人肯定是個美人兒。

很美很媚。

是個女人瞧了都會心動的程度。

細皮嫩肉,身材纖細,不愧是唱戲的,那嗓音一開更是宛若仙樂。

“我家夫君救了你,那是他心善,莫說是你,便是隨便一隻小貓小狗有難,我家夫君都會救的,姑娘也不必特意登門致謝。”

院兒裡的婦人們憋著笑,這陸娘子可真會說。

那如花似玉的水靈姑娘,竟讓她比作畜牲了。

陸晚上上下下打量她,又道:“我家是塊兒清淨地,怕是容不得姑娘這梨園戲子的高雅身份,我這等鄉野之人也品不來那所謂的風雅。”

現在的戲曲傳承,都是經過篩選,去掉了糟粕,所傳承留下來的都是精華。

而雲縣梨園裡的戲曲唱的是什麼,倒也不用陸晚多說了,院兒裡的女人們都曉得。

她們痛恨男人們去風月巷的窯子裡,也痛恨男人們去梨園看戲。

邊城同上京那種富貴地方不同,越是經濟繁榮的地方,越是不屑於這種糟粕醃臢。

富貴人家裡養的戲班子,都是唱的正經戲曲。

而非那些淫詞豔曲。

並非是陸晚對她們抱有身份上的偏見,而事實大多如此罷了,更彆說她不請自來,又當眾說出這種容易令人誤解的話,能是什麼好鳥?

“陸姐姐可是不喜歡我?”

門口的姑娘往裡頭進了一步,她頭上簪著漂亮的芙蓉花,整個人都很白,在陽光下似乎發著光,身上的薄衫似乎透著裡頭白皙的肌膚。

羅裙輕移,她一進到院兒裡來,身上的香粉氣便跟著飄了過來。

熏得人心裡頭一陣發膩。

“陸姐姐,我是真心實意過來致謝趙郎的,趙郎那日救了我,我不能做個不知恩圖報的人。”

“我自幼在戲班子裡學唱曲兒,趙郎是第一個會關心我生死的人,班主和園主都隻把我當成了賺錢的工具,從不會在意我的死活,求陸姐姐可憐可憐我,我真的隻是想要見趙郎一麵,親自謝他。”

說著說著,她竟是小聲啜泣了起來,訴說著自己身為戲子的無奈和悲慘命運。

她說:“做我們這一行的姑娘,多是身不由己,自小就被父母賣了的,若有得選,我也不願進了那戲班子。”

“那是你的事,哭給我看作甚?”

“是你父母賣的你,又不是我,我還未曾說了什麼,你就開始哭哭啼啼,若是叫外人看了去,還以為是我家郎君薄情寡義辜負了你,而我則是那善妒的婦人在欺負於你。”

陸晚一席話,叫那女子的哭聲堵在了喉嚨裡。

“是啊,你這也是還沒道理的話,咱們雲縣的人都曉得,趙郎君是城防軍裡頭的,平日裡就負責維護城中治安,誰要是有難他都會搭一把手,你這樣上門來成什麼話,招人笑話罷了。”

春旺娘不明所以,也不敢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

孩子們早上就出門去了,春旺和他爹則是去了作坊那邊幫忙搭建挑石頭,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兒。

陸晚在縣城裡給他們找了一處住所,交了頭三個月的房租,以後得房租作坊會補貼一部分,剩下的得他們自己交。

好在陸晚在城裡口碑不錯,願意租房子給她的人還是挺多的,租金也厚道。

看她那一臉茫然的樣子,身旁便有婦人跟她說,那是梨園的戲子。

雲縣梨園的名聲是早就臭了的,官府先前也有明令禁止過,但架不住那裡頭都是雲縣的地頭蛇。

就算程博是個縣令,也是治不了的。

尤其是城中的賭坊,原先禁賭,一旦發現都會被抓去坐大牢,後頭就又開放了,程縣令無奈也隻得放人。

那女子二話不說,跪在了陸晚麵前,淚眼朦朧:“陸姐姐當真就不可憐可憐雲鶯嗎?”

“上回在梨園,園主瞧見趙郎來尋我,誤會了趙郎要替我贖身,便要我尋了趙郎去給了贖身的錢,若是陸姐姐留不下我,我便又要回了梨園去。”

“我早已厭倦了那樣的日子,求陸姐姐疼我一回吧。”

真不愧是個唱戲的,這些話從她的嘴裡一說出來,那味道就變了。

她們抓住了雲鶯話裡的重要信息。

趙元烈去過梨園,而且還是去梨園尋她的。

一個有婦之夫,去梨園尋一個戲子,還說出了要贖身這種話。

“你說我夫君要替你贖身?”

陸晚挑眉,趙元烈是什麼為人她還是很清楚的,莫說這梨園戲子,便是個良家子他也未必會去招惹了。

拈花惹草這種事情,在他的身上就不可能發生。

那人簡直正的發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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