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娘子,邊城的風沙太大了,咱們的果林根本就穩不住啊!”
為了防邊城的風沙侵蝕,婦女們外出農忙時,都會戴上帷帽出行,否則隻要一出門,那鼻子和口腔裡一定會有厚厚一層泥沙在。
“你們再辛苦些,千萬不能讓這些果樹都給毀在風沙裡了!”陸晚大聲喊著,這場風沙來得猝不及防。
陸晚更是始料未及,她在這個時代根本無法提前獲取天氣預報,況且在邊城這種地方,就算是經驗再豐富的人都無法預知未來天氣如何。
陸晚的果林大多種的都是結果多且生長周期短的果樹,但也有個致命缺點,就是樹乾不夠粗壯高大,多數都是低矮的。
果子結太多,就導致樹枝被壓彎。
陸晚找來了不少的竹竿插入地麵將枝乾全部撐起來,避免因為風沙太大,整顆果樹全部攔腰而斷,那她的損失可就大了。
雲縣的人以前也沒見過這麼多果子的果樹,好些都是他們不認識的果樹,陸晚先前就是看中了邊城日照時間長。
如此結出來的果子就會更甜,至於灌溉的問題,陸晚根本不用擔心,豐水期一到,陸晚就會挖渠建溝,將水全部引過來。
後期還打算在就近的位置挖出一個蓄水池來,邊城旱情時有發生,水乃萬物之源,隻要有水,就會有希望。
她們都學著陸晚的樣子開始給果樹加固,將那些枝條枝乾全部都用粗壯的竹竿撐起來。
風沙越發大了起來,吹得婦人們頭上的帷帽都要飛上天了。
陸晚深吸一口氣,瞬間引來一陣劇烈的咳嗽。
她彎腰不斷咳嗽著,她實在是小看了這裡的風沙,就算是有她自製的口罩,也隻能抵擋一部分,並不能全都給擋了。
陸晚估摸著,在邊城以外的地方,定是發生了一場巨大的沙塵暴。
邊城太大太大了,光是一場沙塵暴的餘威,都能讓附近幾十個縣城苦不堪言。
那黃沙被吸入鼻腔的感覺很是不好受,陸晚咳的一張臉都漲紅了,總覺得肺部受到了擠壓,感覺怎麼咳都咳不乾淨,尤其是喉嚨,刀子割似得疼。
“陸娘子,陸娘子你沒事兒吧?”
一旁的幾個婦人瞧她咳得實在是厲害,都過來擔心地詢問著說:“要不你還是先回去休息,這片果林咱們來加固就是了。”
她們都是陸晚雇來打理看守果林的人。
自從陸晚來了雲縣之後,的確是給雲縣百姓提供了不少做工的機會,大家也就有的掙錢了。
這年頭掙錢不容易,有一口飯吃更是不容易,也都是儘心儘力認真乾的。
陸晚擺擺手:“不必,隻是嗆了一口沙子,沒太大的問題。”
放眼望去,這片果林還有好些都沒有加固,加固的法子是陸晚教的,好多人還不會,為了防止有人偷奸耍滑,陸晚肯定是要親自盯著的。
雖是極力壓製著咳嗽,可陸晚還是難受極了。
眼睛也開始乾涉了起來,是她低估了這風沙的威力,以為做了防護就能避免。
她咳得正凶時,伸手忽然一隻大掌輕緩地拍在了她的後背。
“阿娘!”
遠處幾個孩子朝她飛奔而來,陸晚詫異回頭,瞧見的卻是趙元烈那張臉。
他將帷帽罩在陸晚頭上,給她遞了一壺水。
“快喝點兒。”
今日風沙驟起,他就知道陸晚肯定會來這邊,她太忙了,總是忙著各種各樣的事情,卻唯獨忘了忙著照顧自己。
大多數時候,陸晚都是顧不上自己的。
趙元烈是看在眼裡,無奈在心裡。
“阿娘,外頭的風沙太大了!”
幾個孩子都過來了。
“陸嬸子,咱們來加固果林!”
今日來的不光有程嘉衍,還有宋子燦,還不等陸晚說什麼,金枝寶珠和幾個男孩子就一頭紮進了果林裡。
“娘子不用擔心,他們都帶了帷帽,人多很快就能加固完,你先去牛車上歇會兒,我進去幫忙。”
他們是趕著牛車過來的,陸晚坐在牛車上,眯著眼睛看著這一片被黃沙籠罩了的天地。
有了趙元烈和幾個孩子的加入,果林很快就加固好了。
孩子們天天一身使不完的牛勁兒,現在正是他們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沙塵暴的破壞力極強,強風席卷地麵,沙塵漫天飛舞,周圍的可見度在大幅度降低,很快他們就要看不清路了。
“宋子燦,快走了,待會兒咱們要看不清路了!”
四清大喊著,孩子們陸續坐上牛車匆忙往家趕,城裡更是一片狼藉,家家戶戶門窗緊閉,街道上三三兩兩的行人行色匆忙。
頭上都裹了巾子來防止沙塵。
回到家後,趙元烈給她打了熱水去盥洗室,她頭發上多是沙土。
陸晚在裡頭清洗自己,趙元烈一桶又一桶水往裡頭拎,陸晚的咳嗽就沒有停下來過,總覺得喉嚨裡有東西。
卻怎麼咳都咳不出來。
她捂著鼻子劇烈咳嗽,掌心一片溫熱。
再看手心,竟是猩紅的鮮血,陸晚一摸自己的鼻子。
“娘子!”
剛提水進來的趙元烈見狀,手中水桶哐當一聲砸在了地上,水花四濺。
“你流鼻血了!”
陸晚連忙捏緊兩側鼻翼說:“夫君,將巾子打濕敷在我的後頸。”
她也沒想過,這一場風沙來勢洶洶,讓她都病倒了。
今日城中狀況不佳,陸老爹匆忙關了世安堂回來,就聽說陸晚病了,又忙過來看陸晚。
“這好端端的,怎麼就病了,我就說她太累了,就該好好休息休息。”
“你說你也真是的,你今天怎麼沒和你妹妹一起去果林?”
陸老娘一急起來陸大力準要挨罵。
全家人都守著陸晚,這也是陸晚來到這個世界後,生的第一場病,也讓陸晚明白這個世界的殘酷,遠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她係統裡的靈泉水是可以健身健體不錯,卻不能包治百病,一些小病小痛倒是可以的。
她的係統更不能防止自然災害的發生,在自然麵前,人類是那樣的渺小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