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真的?”
“他們真的還收秕穀?”
婦女直接將這個好消息帶給了莊氏和李氏,兩人一聽,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是啊是啊,我說我明天就給他們拉去,你們今晚悄悄把秕穀拉到我家來,明兒我就拉過去,換了錢我再給你們拿過來。”
陸晚在村子裡收秕穀的事情她們都是知道的。
眼看著彆家都拿去換了真金白銀的,誰還能不動心啊。
隻是李氏和莊氏心裡都是門清兒的。
她們的秕穀陸晚肯定是不會收的,不收不說,還免不了要被陸晚一頓諷刺彎酸。
所以她們才想了這麼個法子,讓彆的人拉去賣,賣了錢再分給她們。
當然,也是有好處的,不然誰願意去這麼乾。
“咱們家也沒多少秕穀,待會兒去泡一點兒水打濕塞中間,再往裡頭塞些碎石頭。”
“她不是收了那麼多秕穀嘛,又要拉去縣城賣掉,總不能全都扒拉開檢查,到時候彆人查出重量不對了,那也是陸晚乾的,和咱們可沒關係!”
莊氏腦瓜子一滴溜,立馬就想了這麼個辦法來。
十斤就能賣三十文錢呢,誰不想多賺一點兒錢啊。
這投機取巧,也是讓莊氏給玩兒明白了。
李氏皮笑肉不笑地諷刺了句:“沒想到這個時候,你腦瓜子還挺好使。”
“行,就這麼定了,我們這會兒去泡水,晚上拉過去。”
趙雲雁在後麵全都聽見了。
知道第二天有人要來賣秕穀,陸晚特意起了個大早。
那婦人來得也快,和自家男人早早地就把秕穀運過來了。
“陸娘子,你過個秤吧,六百斤,足斤足兩的!”
婦人臉上帶著笑意,出門前他們都過秤了,一點兒不差的。
陸晚讓人過了稱,六百斤。
正要掏錢時,金枝忽然跑了過來。
“阿娘,不能賣!那秕穀裡塞了濕的和石子兒,就是用來壓秤的!”金枝很著急,差一點,阿娘差一點就把錢給對方了。
要真給了,那就虧大發了。
“你這丫頭,胡咧咧啥嘞,我怎麼可能搞這些來壓秤!”
婦人明顯慌了神,那一點兒細微的表情被陸晚儘收眼中。
她立馬將銀子塞了回去。
“夫君,驗貨!”
金枝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種話來的。
“誒,這有啥要驗的,就是些秕穀,陸娘子,你這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吧,一個小丫頭片子說的胡話,你咋還當真了?”
陸晚神情一收,說:“我的孩子,不會騙我,我自然會選擇相信我孩子的話,而不是一個外人的話。”
“如果你送來的秕穀真沒問題沒有壓秤,那就讓我夫君演一演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你要是不讓驗,就說明心裡有鬼了。”
原先村子裡來賣秕穀的,都是實誠人,不用陸晚多說,他們自個兒就全都打開讓陸晚看個明白了。
表示他們沒有壓秤,沒做那些投機取巧黑良心的事兒。
“這、這有啥好驗的啊!”婦人急了,但架不住趙元烈真去驗了。
將裝有秕穀的麻袋全都打開,伸手往裡頭一掏,中間便摸到一股濕濕的熱熱的。
再去彆的袋子裡一掏,更是掏出了好些稀碎的石子兒。
“這、這……陸娘子,我、我這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啊,我沒乾過這些,也不知道是在送來的路上出問題了還是……”
“那這樣,這六百斤秕穀,你就算四百斤賣好了,多的我就不收你的錢了……”
婦人覺得自己還能賣出去,繼續說著。
“不好意思,我不收你的秕穀了。”
陸晚示意趙元烈將他們的秕穀全都扛出去。
就算是再多也不收了。
“這好端端咋就不收了?我都說了六百斤隻算四百斤,到底還是你賺的呀!”
眼看著到手的銀子就這麼飛了,婦人很是不樂意。
陸晚卻是沉下了臉,語氣也不好:“我說了不收就是不收,請你回去!”
“以後你的所有秕穀,不管有沒有動手腳,我都不收,你聽明白了嗎?”
她做生意講究個童叟無欺,她不欺彆人,但這不代表著彆人可以來欺她。
“拿著你們的東西,滾!”
趙元烈脾氣也不好,將他們的秕穀全都丟了出去,門一關就不再理會他們的叫喊了。
“什麼人啊,彆人的都收,就咱們家的不收,我看她這是在故意針對咱們家!”
“哪有怎樣做人的,還做生意呢,就她這樣的,以後肯定走不長遠的,我呸!”
那婦人多少有些氣急敗壞惱羞成怒了。
走一路罵一路的。
路過的人都是瞧個熱鬨,笑兩聲得了。
“金枝,你告訴娘,你怎麼知道他們的秕穀有問題?”
陸晚問金枝,金枝有些忐忑。
“那我告訴阿娘了,阿娘可以藏在心裡當不知道嗎?”
陸晚點點頭:“當然。”
她還尋思著,莫不是金枝有什麼特異功能,比如未卜先知會讀心啥的。
卻聽見金枝說:“是雁兒來告訴我的,她昨晚看見那個人去找了嬸娘她們,說往秕穀裡塞石子兒泡水增加重量。”
“阿娘,你可千萬不能說,要是讓雁兒娘知道了,肯定會打死她的!”
金枝很擔心。
以前他們還沒分家的時候,大多數活兒都是她和哥哥妹妹乾,雁兒有時候悄悄幫忙被她娘知道了。
都得一頓打罵呢。
在趙家,所有女孩子都不好過,隻是雁兒要比她們稍稍好些。
比如雁兒能吃稀糊糊,而他們隻能吃涮鍋水配著稀糊糊吃。
陸晚立馬陷入了沉思,記憶中,趙雲雁也是個苦命的。
膽子小,不大愛說話,是個唯唯諾諾的性子。
大部分是時候都是在帶她弟弟。
要麼去上山撿柴,要麼去地裡找野菜,這也算得上是較為輕鬆的活兒了。
她的三個孩子則是要包攬所有的活兒。
陸晚歎了口氣,摸摸金枝的小臉兒笑著說:“放心吧,阿娘不會說的,你爹也不會說。”
金枝這才放心了。
“雁兒也是怕我們吃虧,他們心太黑了,用這種法子來誆騙咱們的錢,不收也是應該的!”
金枝握緊了拳頭。
倆丫頭昨天去縣城買了新衣裳,穿著人都容光煥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