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川哥、千川哥,出事了,出事了!”
二憨慌慌張張,滿臉驚恐的衝進了茶莊。
雲千川正在教授茶奴們,茶葉的采摘和殺青之法。
聽到二憨如此慌張,忙不迭的站起身:“二憨,出什麼事了。”
“城外、城外胡羯人打過來了。”
胡羯人,那絕對是大康的噩夢。
作為草原遊牧民族,馬背上長大的胡羯人天生弓馬嫻熟。
這些人戰鬥力無比強悍,而且都是騎兵。
騎兵的戰鬥力,在冷兵器時代就等同於裝甲坦克。幾乎是,完全碾壓的存在。
曾經,胡羯人騎兵和大康步兵對壘。打出了一比八十的戰績。
可怕麼,除了大康軍隊的戰鬥力拉胯,吃空餉嚴重士氣低落之外。
以步兵為主的大康軍隊,平原決戰是沒有任何取勝機會的。
所以,就連官兵麵對胡羯人都是聞風喪膽。尋常的百姓,更是如見鬼魅。
胡羯人殘暴,動輒屠城。
大康官兵,唯有據城堅守,才能勉強和胡羯人的騎兵對抗。
薊縣城外,西城相對空曠。天門關早已失守,胡羯人若是大舉入侵,必然從西門攻入。
西城外有一處牧羊坡,山坡上留有哨兵。
一旦發現敵襲,就會放出狼煙示警。
正是牧羊坡的狼煙,使得薊縣城牆上的官兵看到了,這才知道胡羯人來了。
整個薊縣,亂了。
當手下把這個消息,傳到了守備營的時候,孟樊超整個人抖得如同篩糠。
“你、你、你可是看清楚了,是、是胡、胡羯人麼。”
孟樊超牙齒打顫,顫抖不已。
一個領軍的主帥,作為薊縣守備營的一個千戶。
聽到胡羯人的名字,是名副其實的聞風喪膽。
這仗不用打,就已經知道輸贏了。
手下慌張彙報:“回大人的話,牧羊坡傳來的警訊,確定胡羯人沒錯。隻是,人數尚待可查。”
“這、這該如何是好,如、如何是好啊。”
孟樊超身邊的百戶李浩,也是一臉驚恐:“大人,要不咱們舍棄薊縣,跑吧。”
跑?
這一點,孟樊超還是很清楚的:“一旦丟了城池,你我也是死路一條。”
“那咱們就嘯聚山林,總比留在此地送死要強。”
孟樊超搖了搖頭:“不可,萬萬不可。就算咱們棄城而逃,一旦被胡羯人追上,如何抵禦。”
“那就請大人上城牆,屬下等誓死守城。”另一名將領,義憤填膺的說道。
孟樊超這個堂堂的千戶,平日裡耀武揚威囂張跋扈。
可當他麵對胡羯人的時候,一樣嚇破了膽子。
這樣的一支軍隊,談何戰鬥力。
“喬喬知縣呢,速速讓他前來,與我議事啊!”孟樊超拍著大腿。
就連他的那些屬下,也都看不下去了。
敵軍入侵,你不想著如何禦敵。讓手下將士們,上城固防。
卻所在大營裡,任人碎剁。
這一刻的孟樊超,草包本性暴露無遺。
當知縣喬文德趕到守備營大營的時候,孟樊超更是緊張的語無倫次。
甚至於,他端著茶杯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隻有在事到臨頭的時候,你才能發現一個人的真實麵目。
守備營千戶孟樊超,膽小如鼠的本性,暴露無遺。
相比之下,同樣魚肉百姓吃拿卡要的知縣喬文德,此時卻表現出來了截然不同的一麵。
“孟大人,本官聽聞胡羯人來了,你作何防禦。”
當喬知縣闖進了營帳內,看到瑟瑟發抖的孟樊超之後,再也掩飾不住滿臉的鄙夷。
已經嚇破膽的孟樊超,兩眼無神:“喬、喬大人呐,您可來的正是時候。胡、胡羯人打過來了,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哇。”
喬知縣忍住怒氣:“孟大人,我問的是,你打算如何守城。”
“對、對守城,如何守城,咱們怎能守得住。喬大人,你快些想想辦法啊。”
喬知縣已經攥緊了拳頭,恨不能過去給他一個大鼻兜。
攤上這麼個廢物,也算是夠倒黴的。
“報!報,胡羯騎兵先鋒已抵達西城城外,還請孟大人主持抗敵!”
又一名傳令兵,急匆匆的奔了過來。
喬知縣指著帳外:“看到了沒,胡羯先鋒已經到了,孟大人,隨我上城牆。”
孟樊超戰戰兢兢:“喬大人、喬大人啊,你一個人去就好了。薊縣固防首要,全權、全權交給你處理。”
這個孟樊超,如論如何相勸,他都是不肯去了。
麵對這麼一個縮頭烏龜,喬知縣著實無奈,他憤怒的一甩袖子,大怒而去。
草包千戶靠不住,那就隻能靠自己這個知縣了。
想到這裡,喬知縣挺直了腰杆,帶著幾個衙役往西城方向走去。
有幾個百戶將領,走上前去拱手問道:“喬大人,我等該當如何。”
沒了孟樊超的指揮,這些將領也都茫然無措起來。
“你們都跟我來!”
無形中,在這個時候喬知縣竟然成為了眾人的主心骨。
這幾個百戶麵麵相覷,紛紛選擇跟在了喬知縣身後。
喬文德帶著眾人,正往守備營外走著,他準備去西城城牆,帶著將士共同抵禦胡羯人。
誰知,在大營內,正看到急匆匆趕來的雲千川。
看到雲千川的那一刻,喬知縣先是愣了一下。
雲千川也忙問:“喬大人,孟大人呢?”
喬文德歎了口氣,一甩袖子,帶著手下走了。
守備營的將領們,嗚嗚渣渣的跟在了身後。
好歹這守備營內,還是有一些忠心的將士的。由他們的跟隨,喬知縣的心裡稍稍放鬆了些。
與其說是忠心,倒不如大家都知道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而已。
雲千川走進營帳內,看到瑟瑟發抖的孟樊超,還有默不作聲的百戶李浩之後,他便明白了喬知縣為什麼如此憤怒的原因了。
爛泥扶不上牆,這樣的狗東西也配做千戶。
雲千川鄙夷的看了一眼,也跟著奔出了守備營。
城牆上,當喬文德率隊趕到西城的時候。站在城牆上遠遠望去,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城外,鐵甲閃著寒光,陣列的騎兵不斷聚集,一眼望不到邊。
這次,胡羯人再次大舉入侵,薊縣怕是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