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進行的很愉快,喬知縣特意從麗春院找了兩個姑娘相陪。
“雲老弟,你說的這茶葉,需要本官幫忙的,儘管開口。”
“茶葉的事,先放一旁。喬大人,你對青竹幫怎麼看。”
青竹幫,喬文德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當即皺起了眉頭。
你自己就曾是青竹幫的小嘍囉,你問我對青竹幫怎麼看是什麼意思。
“哼,一群廢物,烏合之眾。”
儘管喬知縣知道雲千川的出身,還是忍不住叫罵起來。
不過,他很快就恢複了笑臉:“當然,本官說的可不是你雲老弟。老弟人中翹楚,自不能與那群廢物相提並論。”
“喬大人,風雷堂的事,你可聽說了吧。”
“雲老弟做得對,做得好!風雷堂盤桓本縣多年,其惡行罄竹難書,本官早就有意將他們清剿。”
“青竹幫與風雷堂乃是一丘之貉。”
原本,雲千川蕩平了風雷堂,喬知縣是非常高興的。
這樣,薊縣就是青竹幫一家獨大了。
雲千川畢竟也曾是青竹幫的人,誰想到他竟然說出這番話來。
“這個,雲老弟也曾在青竹幫,雖說這幫會無甚大用,也沒有如此不堪吧。”
喬知縣的臉色有些尷尬,雲千川隻好笑笑。
“逼良為娼、強買強賣、魚肉百姓橫行不法,就是因為在下在青竹幫待過,更知其藏汙納垢。”
“那老弟的意思是?”喬知縣的臉色,開始有些難看了。
“滅掉青竹幫,青竹幫的產業由我來接受。到時候,該給喬大人的好處,一樣不少。”
雲千川迎著他的目光,喬文德也抬起了頭。
和暴怒中的孟樊超不一樣,喬文德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說笑了,雲老弟說笑了。”
“我沒有說笑。”
笑容在喬文德臉上僵住。
“這也是,宣州府總兵大人的意思。”
儘管抬出了張茂,喬文德依舊是不買賬。
“茲事體大,青竹幫在薊縣雖有瑕疵,然為薊縣也是有過貢獻的。此事,本官會詳細調查。”
“大人要什麼證據,我都可以給。”雲千川步步緊逼。
喬文德直接變了臉:“這裡是薊縣,本官說了算。就算青竹幫有不法行徑,該調查的本官自會調查清楚。就算是總兵大人,我也敢這般說。”
雲千川點點頭:“知道,青竹幫有三百多號兄弟,想清剿也並沒有那麼容易。”
聽雲千川退讓了,喬知縣再次換了笑臉:“對對對對,這衙門公事繁忙。想隨隨便便的掃平一個幫會,本官可沒有雲老弟這般的本事。”
“所以,此事就不勞煩喬大人了。在下,已經替你做了。”
“砰!”的一聲,喬文德拍案而起:“雲千川,你什麼意思!”
儘管喬文德一開始都是笑臉相迎,對雲千川也算是客氣。
可此時的他,還是和孟樊超一樣的忍不住了。
雲千川一直都在給他下套,一步一步,不知不覺間喬知縣落入了對方的圈套中。
從一開始,直接擺出青竹幫的惡行。
喬文德自然百般袒護,這個時候再拿宣州府總兵來壓他。
主要是雲千川在青竹幫待過,知道青竹幫的惡行,這些都是板上釘釘的事。
喬文德有所收斂,但還是不肯對青竹幫動手。
於是,雲千川又順著他的意思,青竹幫偌大的幫會,幾百號人不是那麼輕易掃平的。
在喬文德看來,他以為這是雲千川的退讓,自然是忙不迭點頭。
誰知,這又是雲千川給他下的一個套。既然你承認了青竹幫的惡行,隻是苦於衙門人手不夠。
那好,我來幫你。我雲千川,幫你掃平青竹幫。
反應過來的喬文德,當即暴怒:“薊縣,還輪不到你雲千川老說話罷。這知縣,是本官在做。”
“正因為此,在下才會前來赴宴,跟喬大人您說清楚的。實不相瞞,我的人已經在掃青竹幫的場子了。”
“你、你”
喬文德怒指著他,麗春院的兩個姑娘,也嚇得默不作聲。
“西城的產業,依舊還是喬大人您的。東城,還是歸孟千戶。隻是茶莊的生意,你們都是兩成的分紅。喬大人,我是來通知你,不是來跟你商量的。”
說完,雲千川站起身,帶著身後的二憨和王爐,起身欲走。
一山更比一山高,幫派之間的紛爭就這樣,此起彼伏。
隻不過,雲千川將薊縣的兩股勢力都給吞並了。
以後,薊縣隻有一個雲家幫,幫主是他雲千川罷了。
雲千川是兩頭通吃,好在錢還是該分的分。畢竟,大錢不是一個人賺的。
我是來通知你們,不是和你商量。
麵對一個知縣,雲千川這番話,是何等的霸氣。
這其中,除了狐假虎威借了總兵張茂的勢。更多的,是和孟樊超喬文德的利益捆綁。
沒有人能拒絕利益的誘惑,其實對於喬文德和孟樊超來說,誰掌管青竹幫和風雷堂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利益。
他們之所以憤怒,是看不慣雲千川囂張的氣焰。
就算你是個鹽鐵使,之前也不過隻是個小嘍囉而已。而我們,可是朝廷命官。
從來隻有我們高高在上的份,雲千川讓他們感覺到,似乎自己才是下屬。
雲千川不在乎,他知道隻要能維持著這份利益關係,合作是最好的選擇。
青竹幫被血洗,死士們沒有留下活口。
儘管雲千川曾是幫會的一員,但那是曾經。
現在的他,是貓耳山的大掌櫃,是朝廷親封的宣州府鹽鐵使。
青竹幫惡貫滿盈,也算是罪有應得。刀疤李的腦袋,還有幫中幾個首腦,腦袋都被掛在了甜水巷的廟堂門口。
衙門對此不聞不問,守備營裝聾作啞。
而雲千川的勢力瘋長,在薊縣。就算是喬文德和孟樊超,都得對他禮敬三分。
茶莊的生意供不應求,就連對麵的寶青坊,也經營起了茶莊生意。如今,這些都是雲千川的產業。
麗春院也不單單是一所勾欄,而是走起了高端路線。
那些琴棋書畫的藝伎,拋出噱頭賣藝不賣身。
生意不但沒有冷清,反而愈發火爆。一時間,深受文人墨客的追捧。
薊縣西城城牆,兩個守備營的官兵嗬欠連連。
突然,不知道誰驚恐的喊了一聲:“狼煙!是狼煙,胡羯人打過來了,快去稟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