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紅衣人見秦起捏著根細竹竿就敢上來跟自己單挑,氣勢上首先就矮了一截。
從剛才秦起的反應中,也可見他的確意外,是自己莽撞了,這便趕緊後退。
“壯士,慢慢慢!”
“我賠!我賠還不行嘛!”
“我這裡剛好有一柄匕首名為寒光,乃是我大周皇宮名匠所鑄,可值百金。”
那紅衣人收了劍,從腰間摸出一把黃銅把柄的匕首,拉開漆黑的皮鞘,頓時露出了裡麵百鍛以上才有的波狀花紋。
寒光無影,攝人心魄。
“算你小子懂事,不然今日這頓毒打你是跑不脫的。”
秦起接過匕首細細打量一番,放在手中把玩一番,頗為順手,便直接往腰間一揣。
前世他就是玩軍刺的高手,這匕首在他手上會更加出神入化,不要白不要。
那紅衣人訕笑一聲,趕緊追問。
“壯士這身手可不一般,如今我大周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不知壯士可有想法,投身軍戎?”
壞了一個村夫的斧頭自然不是什麼大事,犯不著賠一個如此值錢的匕首。
隻是這紅衣人剛一交手便看出了秦起是個高手,就連自己都未必是對方的對手,況且他捏著一根竹竿就敢找自己單挑,可謂武勇兼具,頓時生出了招攬之意。
“我對當打工仔沒興趣。”
秦起果斷拒絕。
“打工仔?”
那紅衣人古怪地一挑眉,雖然聽不懂,但還是繼續出言誘惑。
“壯士你彆急著拒絕,本人名為江雨,乃是赤羽軍中一名偏將,不知你可曾聽過我的名號?”
“你若願意跟我走,我可破例直接將你升為校尉,上場殺敵,報效國家!”
大周軍製,從最低級的小卒開始,後麵還有什長,百夫長,屯長,校尉,中郎將,偏將軍,前後左右四將軍,大將軍。
其中,前後左右四方將軍和大將軍,都是需要陛下親封。
偏將軍則由大將軍欽點,還需陛下下詔認可。
中郎將也需要大將軍欽點,但無需陛下認可,是在戰事中隨時可由大將軍提任的最高官職。
校尉以下的升職,則不需要大將軍的認可,偏將軍、中郎將可以自行決定。
可以說,這名紅衣人已經將秦起的官職提到頂格,這可是非同一般的待遇啊!
“上場殺敵,報效國家?沒興趣。”
秦起目光在江雨身上一瞥,一臉懷疑。
他倒是聽張淩嶽提起過,那赤羽軍中有風火雷雨四位偏將,個個武藝高強,眼前這貨明顯是個慫包。
況且如今赤羽軍遠在興安城,就算你真是偏將軍,一個隨從都沒帶,就出現在小河村這種窮鄉僻壤,那必然有鬼。
眼下大周時局動蕩,黨同伐異,秦起可不想貿然戰隊,成為彆人的棋子。
“好了,我是來找人吃飯聊天的。”
“你弄壞我的斧子,也賠了我匕首,我們之間兩清了,所以請你讓一讓。”
拿人嘴軟,秦起勉強客氣地道。
“你可是要找裡麵那位?”
秦宇點頭。
“他已經死了,我剛就是懷疑是你殺的。”
江雨尬笑。
“死了?”
秦起一皺眉,立刻推門進去,果然看到那躺椅上,菊梅居士正安詳地躺在這裡,身上並無半點傷痕,隻是屍體已經冰涼。
想起前幾日來找他,他還說自己時日無多,說不定就是壽數已儘呢?
隻可惜那錦囊的事,秦起也無人去問了。
長歎一口氣,秦起走出院來,拿起餐籃,對那江雨招了招手。
“既然他已死,那我帶來的這份吃食你就替他吃了吧。”
“不過不能白吃,我答應過這老頭,待他死後要找個好地方把他埋了。”
“你給我搭把手。”
顯然江雨也是來找這老頭的,但秦宇對什麼赤羽軍還有他都不太感冒,隻希望他們能守住興安城,彆讓蠻子打進來就行。
那江雨興許是真餓了,便也懶得客氣跟秦起吃喝起來,席間對於芋頭羹和烈酒都是讚不絕口,甚至想要問這芋頭羹是怎麼做的,秦起都懶得理他。
不過他還算說話算話,幫秦起一起挖坑埋了那菊梅居士,又去房內搜了點東西,二人便分頭離開了。
臨走時,江雨頗有深意地看了悠悠離去的秦起一眼,喃喃自語。
“難道,我大周興亡的關鍵,竟然此人手上?”
……
回了家,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秦起拿出剛才說得的寒光匕首,在燈下細細觀摩。
這匕首用的雖然是熟鐵,但還沒去碳鍛造成鋼,好在鍛造技藝已經比較成熟,什麼吹毫斷發,削竹如紙還是可以做到的。
如今自己已經穩步產磚,接下來就要考慮用磚壘高爐,鑄鐵成鋼了。
接下來的剿匪計劃中,既需要大量鐵器武裝部隊,也能從山賊那裡繳獲大量鐵器,用來二次融鍛。
看來,得要去縣城找個鐵匠跟木匠過來備著了。
“夫君,天氣涼了,披件衣裳吧。”
見秦起坐在院內思考,林若柔也不敢打擾,直到見外麵刮起了冷風,才拿著一件衣裳出來。
秦起放下匕首,見林若柔滿臉擔憂,便輕輕拉住了她柔弱無骨的小手。
“一件衣裳可不夠。”
“那,柔兒再幫夫君生一盆炭火?”
林若柔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認真詢問。
“炭火有什麼用,哪兒有我家柔兒的身子火熱。”
話音剛落,秦起輕輕一拉,林若柔便順勢坐在了秦起腿上。
那雙作祟的大手輕輕往腿上一揉捏,林若柔的小臉便騰得燒得粉紅。
“嚶!夫君你,怎麼儘想著那種事!”
“哪種事?天寒地凍的,我想找個地方暖暖怎麼了?”
秦起繃著臉,一正言辭地反問。
“討厭!”
嘴上嬌嗔,林若柔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慢,緩緩解開了自己衣領,貼著秦起摟了上來。
火熱的肌膚貼在臉上,伴隨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秦起忍不住深深一嗅。
“夫君,還冷嗎?”
“冷不冷夫君不知道,但夫君知道一會你該出汗了!”
“哈哈哈!”
秦起摟起林若柔纖細的腰肢,一腳踢開小板凳,便大步流星地朝著屋內走去。
今晚,注定又是一個戰鬥之夜!
次日一早。
順風鏢局拉來了最新的一批的草料,趙明河雖然還未傷愈,但本著要親自登門道謝的原則,還是跟著一起過來了。
這邊秦起剛起床,便聽到耿二跟趙明河的聲音傳了過來。
院門被敲開,秦起抓著洗臉的毛巾往肩膀上一搭,甩了甩濕噠噠的頭發。
“趙總鏢頭,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趙明河深吸了一口氣,立刻一拱手,一鞠躬。
“趙明河此次特地前來,感謝秦兄的救命之恩!”
“秦兄?”
秦起眉頭一皺:“趙總鏢頭,你這樣稱呼不合適吧?”
這趙明河年紀大了自己兩輪不說,以後可是要做自己老丈人的啊!
他能這樣跟自己稱兄道弟的?
“秦兄弟見外了!你可是我和順豐鏢局的救命恩人!”
“就算璿兒日後入了你秦家的門,咱們倆也各論各的。”
“你管我叫嶽父,我管你叫兄弟!”
秦起沒忍住噗嗤一笑,無奈點頭後轉身迎客入門。
叫林若柔看上了茶,兩人就聊了起來。
“那大狗熊這幾日我便會叫人去賣掉,得到銀兩我分文不取,全都歸秦兄弟你。”
“鏢局的夥計們都惦記著,我若是收了這份錢,大家夥兒會罵我的。”
這大狗熊傷了許多鏢師,殺了大狗熊也算是報仇,加上之前秦起還送了米肉,他們想報恩的心思秦起也理解,於是也沒拒絕。
“聽說秦兄弟你找尹掌櫃搭橋,聯係了落虎山的弟兄,那接下來我要找你商談的第二件事,恐怕秦兄弟已經想到了。”
趙明河試探著問。
秦起重重點頭。
“往北便是青州邊境,遭逢戰亂,各地存糧不多,再這麼買下去,馬場肯定會虧空。”
“如今天氣已寒,山上能割的草料也越來越少,想要維持馬場的日常開支,便隻能南下。”
“而南下,就必定要經過黑水寨的地盤。”
秦起淡然咗了一口茶水。
這就是他要剿匪的緣故,黑水寨這枚釘子,必須拔。
“對極!”
趙明河豎起了大拇指:“不知秦兄弟可有計策?”
“願聞趙總鏢頭高見。”
趙明河在外跑鏢多年,對這一帶自然比秦起更熟,他還有尹正這個智囊在,這一趟他顯然是有所準備,抱著報恩的心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