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主，勞煩幫忙轉告葉氏一句話，若是她有生之年還想取得我們的原諒，就自己到靖安侯府道歉。若是因為她的遲疑，祖母活不過來了，我們恨她一輩子。”
周聿修麵色沉鬱地說了一句話，就帶著仍舊不甘心的兩個弟弟下山了。
“蠢貨，有三個這樣的兒子，周家不亡那才是老天忘了睜眼了。”
青摶道長並沒有避諱在場的弟子，直接說了一句。
“縣主，他們下山了，無功而返，不過留了話。”
壽國公府，周家三兄弟剛剛離開不久，顧軟詞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是不是威脅娘親，想要讓她出麵？”
弄春點頭，重複了一下周聿修的話。
顧軟詞麵色沉靜，好像是洗儘鉛華的月色。
“縣主，我們之前的話已經說到那個份上了，他們還是沒有領會，先夫人已經不在了麼？”
藏夏也覺得他們這些人實在是蠢得離譜。
“因為他們憋著一口氣，等著看到我和娘親的慘狀，確定我們離開周家之後，過得非常慘，這樣才能證明當初他們都是對的。”
顧軟詞太明白他們的想法了，如同如今她也是一樣期待這些人最後遭到報應的時候，那種悔不當初的樣子。
“他們一定看不到了……”弄春得意地說道。
顧軟詞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彆人不知道，他們這些年可是一直都在身邊看著的。
顧從雲和莊和風的房間。
“老爺，你覺得今日那些不該出現的客人，真的是衝著我們夫婦來的？”
關起門來，莊和風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自然不是，這些年軟詞在山上學藝，跟著她師傅走過不少地方，雖然她師傅當初不讓我們過問，和笙在信中也沒有透露太多，不過一定是個有本事的人。”顧從雲能帶兵多年，頭腦自然夠用。
莊和風歎了口氣：“這些年每次跟她通信，她從來不會訴苦，我反而能確定，她吃了很多苦。她回來之後，我多次想要問問她都學了些什麼，經曆了什麼，最後都忍住了。”
顧從雲動了動被她枕在下麵的胳膊。
“還好你沒有問，孩子不想說，自然不是時候，或許也是擔心我們知道了，會影響她的計劃。不過看臧太醫和青摶道長對她那個態度，就知道她一定不會學壞，放心吧。”
莊和風扭過頭，真誠地說道：“老爺，我把和笙的女兒記在你名下，如今接回來更是事事以她為先，你和兒子們若是心裡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顧從雲卻一臉愛意的說道：“夫人，這個決定不是當初我們一起做的麼？而且我也覺得很榮幸，我們一直想要個女兒，結果生了好幾個都是兒子，和笙的女兒，跟我們的女兒又有何異？我不會忘記，當年若不是和笙頂著聲名儘毀的壓力，促成了我們的婚事。沒有她，我根本沒有這個家，也不會有這幾個兒子。”
“至於兒子們，這些年你也看到了，他們是怎麼擔心妹妹，每次軟詞來信，他們一個比一個更加高興。他們就是親兄妹，哪有哥哥會跟好不容易回到家的妹妹計較的……”
莊和風這才放心，輕輕往顧從雲懷裡靠了靠。
“如今軟詞已經是縣主了，有了這個身份，她想做什麼事，應該會更加方便一些了吧……”
“那就任由她去吧，她需要幫忙的時候，自然會跟我們開口。”
第二日一早，顧軟詞和顧語軒吃過了飯，就帶著東西出門了。
顧語樓擔心他們會遇到危險，也跟著去了，不過隻是遠遠地看著。
他們到了雲陽侯府門前，顧語軒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特意敲響了之前準備好的銅鑼。
“在下壽國公府顧語軒，前幾日跟雲陽侯府葉承運打賭，靖安侯府的及笄禮和我們壽國公府的認親宴到底哪邊的人數更多，結果慘敗。”
顧語軒停頓了一下，說了一句：“無論是什麼原因導致的這個結果，我都願賭服輸。”
“今日特意前來履行賭約，給雲陽侯府門前做清掃……”
“還請各位做個見證，我顧語軒是願賭服輸之人。”
顧軟詞也說道：“我是壽國公府之女顧軟詞，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看著弟弟因我獨自認罰，今願同他一起承擔。”
兩人像模像樣地在那裡清掃，圍觀的百姓們自然是越來越多。
不多時，有人開始議論：“靖安侯府為了能多去一些人，故意散布小醫仙的消息，甚至說小醫仙有意要收他們家二公子為弟子。”
“就是，聽聞老夫人及笄禮上倒地，如今還沒有醒過來，雲陽侯府小公子這場勝利代價真大。”
百姓們不停地點頭，這樣的話影響了整體的輿論。
不多時，圍觀的人都統一了想法，靖安侯府這種不要臉的行為，說不定就是雲陽侯府的人出的主意，不然葉承運怎麼敢這樣篤定，靖安侯府一定會贏。
而且小醫仙的流言，也是在兩家的小公子打賭之後才開始廣為流傳。
葉家大門打開，葉承運被人提著領子出來。
看到顧軟詞和顧語軒真的在認真清掃，葉承運卻沒有幸災樂禍的心，反而有些惱怒。
剛剛在裡麵，他聽說了顧語軒認輸的事，是真的高興，結果被父親訓斥了一頓。
此時拎著他出來的，就是他的父親，戶部右侍郎葉池。
“卿然，你表弟隻是開個玩笑，你何必如此……回來這麼多天，怎麼也不回來看看你外祖父？這個臭小子被慣壞了，你莫要跟他一般見識，來吧，二舅舅帶你進去，你外祖父早就盼著你來了。”
葉池的話，充滿了熱情，表情也是十足的誠懇。
不過顧軟詞不為所動，停下來非常鄭重地說道：“葉大人，你是個聰明人，皇上已經明旨確認了我的身份，顧家嫡女，周卿然這個名字你就不要再提了。至於什麼外祖父和二舅舅，你真的不知道自己不配麼？”
葉池心中一沉，沒想到顧軟詞記仇這樣嚴重。
“我外孫女在哪呢？”
老侯爺葉可觀終於趕到，一副慈愛焦急的樣子。
看到顧軟詞的一瞬間，他就恍惚了。
這張跟原配和嫡長女都那麼酷似的臉，好像真的是他們回來了。
“孩子，快過來讓外祖父好好看看你。”葉可觀的聲音有些喑啞。
顧軟詞不為所動，直接冷著聲音說道：“看過之後你就可以安心去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