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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章 審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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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言自動忽視了昭陽投來的緊張目光,平穩道。

“皇後一黨根基自二十年前就愈來愈深,此問題也困擾了陛下已久,始終找不到根除的辦法。臣反倒認為,此時罪責陳列書公布於天下,正巧是一個契機。”

“契機?斬草要除根的道理你不懂嗎?留下危害,必後患無窮!”

“雖不能完全根除,至少比現在什麼都不能做要好。陛下不妨順著太子殿下的話思考,皇後一黨的根脈仍舊蔓延,越來越深,陛下雖在極力削弱,但與滲透的速度相較,何快何慢?陛下就能保證自己削弱的速度能超過滲透的速度嗎?再到那時,便真是無能為力了!”

此話說的通透,就差沒把你還能活多久這句大逆不道的話直白的說出來。

三人都是聰慧之人,哪裡聽不出話裡隱含的意思,殿內鴉雀無聲,過了好一陣,皇帝才虛虛開口。

“朕之過……是朕,之過!”

昭陽忽然有點心疼皇帝,前有太後專權,後有皇後一黨腐敗,遠在幽州的宣王對皇位虎視眈眈,儘在眼前的太子是個……

皇帝這一生如履薄冰,從未有過一刻,真真正正的鬆懈過。

思及此,不禁紅了眼眶,她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該如此。但事已出,不容後悔,況且腐肉不除,何時能長出新肉。

她伏在地上,哽咽著道。

“兒臣是有私心,但心係大梁,想要鏟除奸佞的決心也是真,兒臣甘願受罰。”

皇帝卻久久說不出懲罰的話來,他還在想,該如何善後,如何處理,他索性把這個問題拋給了昭陽。

“你便說說,事已至此,該如何善後。”

昭陽抬起頭與徐言對視一眼。

“兒臣有一計,不知是否妥善。”

……

皇後一黨的案子拖的有點久了,坊間流言四起,就連皇後的父親,兵部尚書驪戎,也一時迷惑。

他不知皇帝對皇後,對他到底是什麼態度,既不敢自辯清白,也不敢暗中有所行動。直到這一日夜裡宵禁以後,東廠傾巢而出,手執文書敲響了一個又一個大臣的府門,這些人擒住後,當場宣案,當場下獄或者誅殺,結束後火速奔往下一大臣家,速度之快,令人來不及反應。

朝中皇後一黨一直留意著皇宮的動向,此時錦衣衛如此大的動靜,早已讓他們膽戰心驚,而錦衣衛仍舊快速的奔走大臣之家,一時間人心惶惶,有人已經開始快速收拾行李,預備逃出宮去,卻始仍舊觀望著,期待著有一絲轉機。直到東廠到了兵部尚書府邸,眾人這才知道自己已經沒了退路,有極少數罪責輕的,覺得逃跑無意,直接跪在大殿中等待東廠的到來,企圖以自己真誠的態度感動皇帝。其餘人紛紛奔走於黑暗之中,意圖逃出應天,城門處的守門將領也是皇後一黨,看著一路男女老少,不下百人的隊伍立刻迎了上來。有官位較高的大臣謊稱是兵部尚書讓他們出門辦案,卻不知守門人早已換成了東廠的人,隻冷冷一笑,隨後吹了一個響哨,無數個人影從黑暗中四處奔來,兵器與甲胄碰撞聲劃破了寂靜的黑夜,隱有啜泣聲傳來,東廠的人整齊有序的旁退一步,讓出一條三人寬的道來。

夜色清冷,一身著紅色仿花織金蟒紋曳撒,後綴黑色繡金大氅的男子負手而來。那冷若冰霜的麵龐,睥睨眾生的眼神,正是司禮監掌印,東廠提督徐言。緊隨他後,一襲深藍色繡雲紋曳撒,腰銙繡春刀的男子,正是東廠千戶厲昭。那人身形魁梧,神色可怖,如鷹般銳利的眼神掃視著所有人,眾人皆埋下腦袋不敢出聲,陸陸續續又有人哭了起來。

厲昭看著女人哭極為不耐煩,皺著眉收回視線,衝徐言問道。

“督主,怎麼處理。”

徐言是東廠提督,他的直屬上司,所以他仍舊習慣叫徐言督主,徐言也不在乎這些虛禮,視線淡淡掃過已經絕望的癱坐在地上的眾人。

不知為何,他明明長得無害,眼裡卻像是藏了兵刃一般,比那雄壯威武的厲昭還令人害怕,目光所及之處,皆顫抖著身子,無一人敢抬起頭來。

“帶走吧。”

說完率先離去,接下來,就是無休止的審訊。

東廠的刑訊手段是出了名的殘忍暴虐。

昭獄裡哭喊聲,辱罵聲不絕於耳,徐言卻似不聞,安靜的坐在外間喝茶。期間厲昭來來回回走動,嘴裡辱罵聲不斷,徐言頭也未抬,偶爾看一下窗外的天色。

不急,等嘗遍了昭獄所有手段,不怕他不招。

天邊漸漸泛白,整整一夜,刑訊未停,吐出來的也不少,然有些人始終嘴硬,又或許是還等著有人來營救?

徐言自窗前回身,坐回官帽椅上,忽聽一陣高亢激烈的辱罵聲傳入耳中。

“徐言,你這個閹賊,你迷惑陛下,引誘太子,你不得好死!你以為天下人不知你與太子殿下交往過密?你以為天下人不知你那齷齪的心思?”

徐言眼眸猛地一抬,摔下茶盞朝裡走去,裡麵厲昭正在教訓那人,燒的通紅的鐵鏟深深印在胸膛處,慘叫聲響透了整個昭獄,厲昭在一邊罵道。

“老不死的,你還敢罵督主,看老子不弄死你!”

說著就取出鐵鏟放入火盆中,正欲再往罪犯身上印去,一直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輕拍了兩下。厲昭回眸,見徐言看著掛在刑架上的犯人,又將鐵鏟放回盆中,退至一旁。

徐言走向犯人,眸光涵爍,森然道。

“你說天下人都知道什麼?”

那人本來還悲憤不已,現在一對上徐言那雙駭人的陰冷眼眸卻說不出話來。

徐言嗤笑一聲。

“也對,你若真是硬骨頭,也不會連夜逃跑了。”

說完轉過身,衝著厲昭道。

“把他放下來吧。”

犯人有些怔愣,放他下來下來是什麼意思?是要放過他還是做何?厲昭也一時捉摸不透徐言的心思,但看他臉色平靜,薄唇緊抿,眼裡無甚波瀾,隻溢出刺骨的寒氣,就知道他此刻怒到了極點。

“刑棍!”

厲昭快速轉身,卻見刑具處的刑棍有好幾種大小,分彆用來處罰不同罪行的罪犯,正猶豫取哪一隻,就聽到一聲厲喝。

“最重的!”

厲昭不敢耽誤,立馬取了雙手遞上。

那刑棍有手臂那般粗,周身裹了一層鐵皮,上麵星星點點,全是鐵製的尖刺,足有三寸長,這一棍子打下去,勢必會全都紮進骨頭裡。

慢慢的,刑房裡沒了動靜,隻聽得鐵皮摩擦地麵的聲音,他仍舊平靜的看著匍匐在地的犯人,平靜的如同看一個死人,慢慢向他走進。

那犯人直到此刻才反應過來,驚恐得看著他,帶著哭腔求饒。

“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啊!”

與尖叫聲一同響起的,還有尖刃刺進皮肉的碎裂聲,血迸濺而出,徐言取出木棍,高高舉起,再次落下,每一次都用了最大的力量。一下,一下,直至力竭,躺在地上的男人早已動彈不得,背上,腿上,全是細小的洞眼,百孔千瘡,沒一處完好的地方。鮮血泊泊流出,染紅了刑室,也浸濕了他的鞋履,金線黃蟒染了紅血更顯威武,他扔下木棍,抬手撫了撫臉上溫熱的那一抹鮮紅,動作慵懶隨意,本就英挺白淨的臉,此刻一抹紅色自額角蔓延至耳朵,妖豔至極,像一個攝人魂魄的妖孽。

厲昭遞上手絹,徐言取過手絹後慢條斯理的將臉上,手上的血跡擦拭乾淨,扔在犯人身上,隨後從胸前取出一張供詞,蹲在地上,輕聲道。

“煩請張大人,簽字畫押。”

張大人雖還有氣息,但雙目緊閉,起伏微弱,已然沒了說話的力氣。徐言也沒等,直接拿過他的手,蘸了蔓延至頭頂的血跡按了上去。致死,張大人都不知道自己供了什麼證詞。

徐言反手將證詞按在厲昭胸前,看著地麵的血跡,頭也不回,道。

“照著這個證詞抄幾份,再讓個官員畫押,切記,人數不可過多。”

厲昭拿過證詞細看,眼神一凜,應了聲是將供詞小心收起。

“督主放心,我一定將事情辦妥當,不留一絲痕跡。”

此話一出,徐言撫腰帶的手一頓,立刻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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