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倦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他茫然地低頭看著沈商年。
沈商年埋在他胸前,看不見表情,隻能看見他的頭頂,黑發有些亂。
什麼硬不起來?
“哪,哪個地方?”陳之倦說話時竟然有些磕巴。
沈商年直起身,目光帶著三分絕望兩分哀怨五分心死,標準的小說餅狀圖,“你說哪個地方?”
提問:人身上有幾個可硬可軟的東西?
陳之倦猛地低頭,盯著他褲子看。
身後電梯發出了運行的嗡鳴聲。
沈商年下身穿了一件牛仔褲,陳之倦盯著看了半天,喉嚨有些乾:“……之前不還好好的嗎?”
沈商年腦子已經醉成了漿糊。
“什麼之前?”
陳之倦歎了口氣,沒有再問下去,拉著他進了屋裡。
開燈,換鞋。
沈商年頭重腳輕,往沙發上一坐。
陳之倦進廚房看了一眼熱水機,摁了一下開關,熱水機沒有任何反應。
應該是壞了,桌子上還有一個熱水壺。
陳之倦接了一壺純淨水,水壺放在底座上,等水開的那幾分鐘裡,他抱著胳膊,沉默地靠在桌邊,陷入了回憶。
剛回國那時候,陳之倦和沈商年沒有任何聯係,他的微信甚至已經被拉黑了。
出國前,陳之倦已經做好和沈商年成為陌生人的準備了。
人都有欲望,他對沈商年的欲望持續了十多年,從青澀懵懂的少年期開始,他就是在走鋼絲。
搖搖欲墜,又舍不得放下。
喜歡的少年就在身邊,還那麼依賴他,打球時外套會扔給他,睡覺時會靠著他的胳膊,喝水時甚至經常亂拿他的杯子。
少年時還能勉強忍住,越長大他就越難以忍住。
想抱他,想親他,更想上他。
如果沈商年不恐同,他或許還能有幾分告白的勇氣。
可惜沒有如果。
直到出國前幾天,酒吧被學弟告白。
二十多年的時間裡,他第一次跟沈商年說狠話,狠到那句話說出來時,他的心像是被人捏住一樣,密密麻麻地疼,在此後三年裡,都像是陰雨天的陣痛。
他有時候夢中還會驚醒,醒來後身邊空無一人。
因為是他主動用那句話地拆開他們之間的羈絆,親手把他推遠。
陳之倦一直以為,隻要疏遠了,他可能就沒有那麼難受了,他可能就徹底解放了。
直到分開三年,想念更占上風。
他清醒地意識到,他離不開沈商年,即使是以朋友的身份相處。
沈商年二十六生日那天,是個雨天。
陳之倦和沈商年沒有聯係,自然也不知道他的生日聚會在哪個地方。
但是好在陳家和孫家在一個小區。
陳之倦從下午就一直在小區裡晃。
開著車,打扮得十分時尚的鸚鵡孫鶴煬成功路過,並且停住了車。
“倦哥,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麼帥。”
陳之倦點點頭:“你也是。”
兩人互相吹捧。
孫鶴煬笑眯眯地邀請;“你現在是準備去年年的生日會,要不我送你去?”
孫鶴煬一直不知道沈商年和陳之倦鬨掰了。
因為在他看來,這兩人鬨不掰。
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
更何況是囊括童年少年青年的二十年。
萬分珍貴。
陳之倦目的達成,唇邊勾起一個很淡的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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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碎吧,太困了,明天白天還有ღv◡v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