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商年頓住,整個人像是一塊雕塑,呼吸都停了。
孫鶴煬連忙伸手呼救:“快救救可憐的我,馬上要被這負心漢掐死了。”
沈商年鬆開他的脖子,下意識又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力氣都沒收住,孫鶴煬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沈商年。
“嗚嗚嗚……”孫鶴煬張不開嘴,含糊說了一大長串,估計是在罵他狼心狗肺,忘恩負義。
“沈商年。”
身後那人又沉沉喊了他一聲。
沈商年眨了一下眼睛,手下意識鬆了勁。
孫鶴煬連滾帶爬跑了,他極有眼力勁,連卡座都沒待,直接跑到了舞池找漂亮小姐姐跳舞去了。
沈商年跪在沙發上,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
身後那人靜靜看了他幾分鐘,忽然出聲:“這麼不想看見我?”
“沒有。”
沈商年攥了一下手,轉過身。
陳之倦站在兩步開外的地方,上身一件淺灰色衛衣外套,袖口往上折起,露出的兩條手腕都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飾品。
好幾天沒見,他好像瘦了點,頭發剪短了些,眉眼清晰,單眼皮微微垂著。
斑駁的光線裡,他靜靜地看著沈商年,目光對視的時候,他也沒有移走,眼裡映襯酒吧裡的光,如同深海底,平靜幽深。
沈商年側過頭,主動打斷這個對視,目光落向彆處,“沒,沒有不想見你。”
陳之倦沒說話,他走近坐在沈商年旁邊,從桌子上抽了張紙巾,握住沈商年剛剛捂著孫鶴煬嘴的那隻手,擦了擦他的掌心。
乾燥的紙巾摩擦著他掌心的皮膚,沈商年抿了一下嘴唇,目光轉悠半天,最後落在了陳之倦的側臉上。
他睫毛低垂著,認真地擦著他的掌心。
拿著紙巾的那隻手瘦長冷白,指甲修剪得十分齊整,月牙印飽滿。
沈商年清清嗓子,“我的手很臟嗎?”
“現在不臟了。”陳之倦鬆開他的手。
沈商年攥了一下手,“你怎麼來了?”
陳之倦沒有透露孫鶴煬:“很久沒見麵了,見一見不行嗎?”
“行。”沈商年眯了眯眼睛,“是孫鶴煬找你的吧?不然你怎麼知道我在酒吧裡,還是這家酒吧?”
陳之倦:“……”
沈商年心裡默默給孫鶴煬記了一筆賬。
隨後,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不是什麼大病,普通的感冒發燒。”
陳之倦不知是信了沒信,他擰開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
沈商年想說點什麼,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什麼。
以前上學時,可以說討厭的課程,打球的對手,中午吃什麼晚上吃什麼。
現在工作了,他是醫生,沈商年以前最討厭去醫院,更看不懂那些晦澀難懂的醫書。
而且,他們關係也沒以前好了。
沈商年現在的心情像是吃了一串很酸的糖葫蘆,即使外麵裹著一層糖霜,依舊從舌尖酸到心裡。
他借酒消愁似的,喝了一杯又一杯。
等陳之倦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沈商年躺在沙發上,醉得快睡著了。
他隻好抓起沈商年的手腕:“回家再睡。”
沈商年暈乎乎被拉起來,坐起身。
他眼睛濕漉漉的,一片瀲灩,微微張著唇,唇瓣豐盈,唇珠似櫻桃般,引誘著人低頭咬住。
陳之倦喉結很輕地滾了一下,呼吸有些亂。
沈商年主動湊過來,他趴在陳之倦的肩膀上,嗅著他身上又淡又有些清冽的味道,含糊道:“卷卷……”
陳之倦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因為沈商年說話間,唇瓣碰到了他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