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會擔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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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後,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

窗簾沒關,他這個房子在市中心,霓虹燈光線掠進來,整個臥室都陷入了一種半黑半藍的感覺。

房子在高層,即使是市中心,也空得寂靜。

沈商年睡這一覺出了點汗,窩在被窩裡,摸了會兒手機,摸到手機後看了一眼時間。

八點半了。

估計生日會已經開始了。

沈商年坐了起來,靠著床頭,打開台燈,刷了一會兒手機。

每天一到這個時候,微信上不少狐朋狗友喊他晚上出去玩。

沈商年一一拒絕,說他發燒了。

不少朋友都覺得稀奇,這人平時裡壯得跟個牛似的,一年三百六十五估計連個感冒都見不到。

嘴仿佛淬了毒,身體也像是塞了鋼筋。

凡是來調侃的,沈商年全都回了一個字:滾。

沈商年關了手機,踩著拖鞋,到客廳打開燈,廚房裡有熱水機,他倒了一杯溫水喝了一口。

手機又“叮”地響了一聲。

他放下杯子,拿出來看了一眼,是靳言的視頻通話。

靳言是娛樂圈一個小明星,剛大學畢業沒多久,前不久一個聚會上認識的。

沈商年對他印象挺好的,人長得帥,說話中聽,玩賽車技術也好。

他猶豫兩秒,接聽了。

鏡頭那邊,靳言估計是在保姆車上,車裡開了燈,他新染了一頭藍色頭發,身上的星感挺重的,五官精致又極具衝擊性。

“哥。”

他嗓音很好聽,聲音也軟。

沈商年本來就不舒服,被他這麼一喊更難受了。

“你好好說話。”

“……哦。”靳言剛揚起的嘴角又落了下來,他有些失落地垂下眼角。

靳言知道自己的長相優點在哪裡,化妝師之前還誇他這雙狗狗眼長得很標準,一委屈起來,一般人都扛不住。

他自顧自委屈了半天,一抬眼看屏幕。

沈商年拿著手機走來走去,一個眼神都沒有分到他身上。

靳言:“……”

他清清嗓子,“哥,你發燒好一點了嗎?”

沈商年走來走去:“正在找體溫表。”

靳言關心道:“是找不到了嗎?我正好錄完節目了,要不然我去給你送一支體溫表?”

沈商年非常執著:“應該找得到。”

他之前還買過一盒扔在家裡的。

他翻了翻客廳茶幾下麵的抽屜,沒找到後,又去了儲物間。

搜尋無果,剛回到客廳,門忽然被人敲響。

靳言比沈商年反應還大:“是外賣?”

“不是。”沈商年說,“我沒點外賣。”

他看了一眼門口攝像頭,整個人怔了一下。

是陳之倦。

他脫了白大褂,上身穿著一件灰色帽衫,下身是一條黑色運動褲,側邊有白杠。

沈商年猶豫兩秒,打開了門。

陳之倦盯著他緋紅的眼尾,“剛睡醒?”

“嗯。”沈商年很輕地應了一聲,“你不是在參加生日會嗎?”

陳之倦愣怔了下,“什麼生日會?”

沈商年看他一眼,發現他確實一臉茫然,又垂下眼,“你那個同事的生日會。”

“你發燒了我為什麼要去?”陳之倦看了一眼他手裡虛虛抓著的手機,“在打電話?”

沈商年差點忘記自己還在通話中。

靳言一直豎著耳朵聽,聽到這句話時,他特意整理了一下發型,本來以為敲門這位哥會給他打個招呼。

他甚至特意拖長腔,借此來炫耀自己和沈商年關係比較親近:“哥……”

不等他喊完,屏幕前忽然多了一根食指。

那人的手指白皙,修長,骨節非常漂亮。

不等靳言反應過來,食指隨便一按,視頻通話就這麼掛斷了。

保姆車裡瞬間寂靜下來,靳言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被掛斷的手機。

另一邊。

沈商年也怔了一下:“誰讓你掛我電話的?”

陳之倦表情淡淡:“很重要的人嗎?”

不重要。

但是沈商年現在看不慣陳之倦,於是說:“很重要。”

他不置可否,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換個一個問題:“還發燒嗎?”

沈商年此時穿著睡衣,短袖短褲,淺黃色的,胸前印著海綿寶寶。

白皙的脖頸上曖昧的痕跡還沒有消失,顏色比今天早上看著還要深一些。

他繃著臉,很不高興的樣子:“和你有關係嗎?你現在不應該去參加生日會嗎?”

陳之倦下意識哄他:“我沒說要去,彆生氣啊。”

“誰生氣了?”

天塌了都有沈商年的嘴撐著。

他抱著胳膊,“我就是問問。”

陳之倦眼睛很輕地彎了一下,忽然伸手扣住了沈商年的後背,往懷裡一帶。

“你要乾什麼?!”

沈商年臉色一變。

陳之倦另一隻手扣著他的後腦勺,額頭抵住他的額頭,碰了大概十秒。

沈商年莫名安靜了下來。

這距離真的太近了。

近到呼吸都交織在了一起,陳之倦的鼻尖上有一顆很小的黑痣,平日裡根本看不見,這麼近的距離之下,那顆黑痣忽然在沈商年的視野裡變大。

陳之倦鬆開他,直起身體:“還有點熱,睡前記得喝一包退燒藥。”

沈商年清清嗓子,“這還用你說?”

“我叫了外賣。”陳之倦非常自然地往客廳裡走進去,“你先坐一會兒。”

沈商年原地愣了兩秒,又扭頭不可思議地盯著他的背影:“誰讓你進來的?”

陳之倦打開鞋櫃,從裡麵找到他上次穿的拖鞋,走進來看了一眼茶幾,上麵扔了一本翻到一半的漫畫書,一個遙控器,一個拆開的長筒原味薯片,還有半杯水。

沈商年不爽地關上門,坐在沙發上,重複一遍:“誰讓你進來的?”

陳之倦說:“要絕交就等明天再絕交,等你退了燒再說。”

沈商年冷笑了聲:“都絕交了,我退不退燒,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發燒了,我會擔心的。”

陳之倦坐在他對麵。

他沒穿那身白大褂,灰色帽衫莫名有一種溫柔感,像是還沒畢業的男大學生。

仿佛又坐回了沈商年認知裡的那個陳之倦。

沈商年怔了一下。

不得不說,他就吃這套。

他磨磨牙,喝了一口水,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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