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還有事情讓他去做,他終於還是開口說道:「好吧,那我就告訴你吧。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先把我之前跟你講過關於此人的一切都忘了吧。」
六子忙不迭地點頭答應,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正範,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正範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三個字:「醫中仙。」
話音剛落,六子瞬間瞪大了雙眼,嘴巴張得足以塞下一顆雞蛋。他足足愣了好半晌,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說道:「就……就是咱們一直苦苦尋找的那位醫中仙嗎?可是您之前明明說他已經去世很久了呀!」
正範臉色微微一沉,輕聲說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隻需記住,如今他又重新出現了。還有,今日之事切不可向任何人提及,權當從未發生過一般。」
六子聽後,雖然心中仍有諸多疑問,但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表示會謹遵正範的吩咐。
可緊接著,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可是老板,其他幾位掌事也一直在等待有關醫中仙的消息呢,難道連他們也不能告知嗎?」
正範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皺起眉頭,不滿地瞪著麵前的人,語氣生硬地說道:「我叫你彆說就彆說!怎麼這麼囉嗦?」
六子心裡清楚老板的脾氣向來不好惹,趕忙低下頭,誠惶誠恐地應道:「是,老板,六子知道錯了。」
「記住了,神醫今天沒來過店裡。」正範的眼神瞬間陰沉下來,猶如寒潭一般冰冷刺骨,他麵無表情地緩緩開口:「明白了就去把事情處理了,要是出了什麼岔子,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便不再理會六子,自顧自地上樓去了。
得到指令後的六子如蒙大赦般連連點頭,隨即關上店門,大步邁出門去。
與此同時,在張家大院內,家主張天豪正端坐在書房的辦公椅上,一臉嚴肅地聽著自家兩名保鏢的詳細陳述。
待他們講述完畢,張天豪猛地一拍桌子,怒聲嗬斥道:「你們兩個就是這樣看著小姐胡鬨的!」
那兩名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聽到家主的斥責,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們雙雙單膝跪地,惶恐不安地回答道:「是屬下們失職,請家主責罰。」說著,腦袋低垂得幾乎要貼到地麵上去了。
張天豪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稍微冷靜了一些後,擺了擺手說道:「算了,對方既然是能運用真氣的宗師級人物,以你們二人的實力確實難以與之抗衡。這次能撿回一條命來已屬不易,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都下去好好歇息吧。」
「是。」兩人感恩戴德地磕了個頭,然後心懷愧疚地退出了房間。
待兩人離開之後,陳天豪從椅子上起身轉過身來,目光投向了角落裡那片幽深的陰影之處,輕聲開口問道:「陳先生,對於這件事情,您作何看法呢?」
隻見陰影之中,忽然傳出一道陰沉而沙啞的嗓音:「依你手下所描述的情形判斷,此子應當是位剛剛踏入塵世不久的宗師級彆的強者。
現今這個時代,天地間的靈氣已然變得極為稀薄匱乏,正因如此,許多長期閉關潛修的修士紛紛破關而出,涉足於這滾滾紅塵之間,倒也算不得什麼稀奇之事。既然此人對我們並無敵意,那就暫且由得他去吧。」
陳天豪微微頷首,接著又麵露憂色地說道:「聽聞蕭家似乎也已經獲知了相關的消息,而且還有傳言稱蕭家正在暗地裡大肆招募兵馬、擴充勢力。倘若這位神秘高手當真乃是蕭家特意請來的助力,那麼不知陳先生是否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戰勝於他呢?」
那道隱藏在陰影裡的身影冷哼一聲,語氣森冷地回應道:「不過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螻蟻罷了,根本無需將他們放在心上。張家主儘可放心便是,隻要我能夠順利獲取到自己夢寐以求之物,定然可以保你張家穩坐江城第一大家族的位子!」
陳天豪趕忙拱手施禮,言辭懇切地道:「陳先生的本事,在下自然是深信不疑的。隻是這江城向來都是一個藏龍臥虎之地,能人異士輩出,咱們行事切不可掉以輕心呐。」
那道陰影中的人影沉默片刻之後,緩緩說道:「張家主所言極是,不過我之前向你展示出來的實力,尚不足我的真正本事之十分之一。說實話,目前我唯一有所忌憚的,便是蕭家會不會搬出隱居在山中的那位老家夥出山相助。若是真遇上了那人,恐怕還需從長計議一番才行……」
「這一點我已經派人確認過了,蕭家人確實在下山之後沒有帶任何人出山,想必是吃了閉門羹。」
「如此甚好!那便給我留出了足夠的時間來修養。接下來,我需要集中精力凝聚天地間的靈氣,為最終的決戰做好萬全的準備。所以,在接下來的半個月裡,還請張家主切勿來打擾我……」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那道陰沉的身影緩緩地融入到更深沉的暗影之中,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此時,一直站在一旁默默聆聽的張天豪心中稍感寬慰。
畢竟隻要確定蕭家人沒把人請出山,那麼自己這邊就有十足的把握。
不過眼下,他更為掛念的還是自家那愛給自己惹事的大女兒。
張天豪不再多作思索,轉身匆匆走出房門,朝著女兒所在房間走去。
就在張天豪離去之際,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他們頭頂上方的屋頂之上,正有一道黑影靜靜地蟄伏著。
此人正是從正興當鋪離開的墨乾穀,隻見他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盤膝而坐在屋頂,手中翻閱著一本黑色封皮的書籍。
方才屋內二人的對話通過秘法,已經一字不漏地落入了他的耳中。
待到確認下方之人的談話不會給自己帶來任何威脅之後,墨乾穀這才輕輕地合上了手中的黑皮書,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
他身形一閃,如同一陣輕風般迅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隻留下房頂的一片寂靜和清冷。
第二天清晨,太陽剛剛升起,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地上。
李嬸正在廚房裡忙碌著準備早餐,聽到門口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她抬起頭一看,原來是歲芝來了。李嬸臉上立刻露出了熱情的笑容,一邊用圍裙擦著手,一邊快步走過去打開門,大聲說道:「歲芝啊,快進來,早飯都做好啦!」說著,便拉著歲芝走進屋裡。
歲芝微笑著和李嬸打了個招呼,然後跟著她進了屋。
她環視了一下四周,卻沒有看到墨乾穀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但還是禮貌地開口問道:「李嬸,我表弟呢?怎麼不見他人呀?」
李嬸一邊把熱氣騰騰的早點端到桌上,一邊回答道:「你表弟啊,吃過早飯就急匆匆地出門去了,說是要去拜訪一個熟人。可你想想看,他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能認識什麼熟人啊?我這心裡總是覺得有點不對勁。」說著,李嬸緊張兮兮地端著飯碗,靠近歲芝,壓低聲音繼續說道:「小歲啊,我越想越覺得他怪怪的,他真是你表弟啊。你有沒有跟你爸爸確認過這個人的身份啊?該不會是個騙子吧?」
歲芝聽了李嬸的話,心裡不由得一緊。她當然清楚墨乾穀真正的身份和來意,但此時如果承認的話,事情隻會變得越來越複雜。
於是,她強裝鎮定,撒了個謊:「李嬸,您彆擔心啦。我之前已經跟我爸爸通過電話確認過了,他真的是我的表弟。可能隻是他在這裡剛認識的朋友吧。」
李嬸聽了歲芝的解釋,稍微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那就好。既然這樣,等他回來你可得好好跟他說一說,讓他注意安全。對了,最好給他買個手機,要是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們也好及時聯係上他,省得大家提心吊膽的。」
歲芝嘴裡應著,心虛地低下頭,快速地往嘴裡扒著飯。
其實,她非常清楚墨乾穀此刻去了哪裡,但是又不能告訴李嬸實情,隻能默默地祈禱不要被發現破綻。
至於她為什麼會知道,因為早上出門的時候門背後就有一張他留的字條,還留了一塊玉佩給她,說是能保命用的。
那翠綠色的玉佩,宛如一汪清澈的湖水,其質地純淨通透,毫無瑕疵。
在陽光的映照下,玉佩散發出柔和而明亮的光澤,猶如夜空中閃爍的繁星般耀眼奪目。
玉佩的表麵布滿了細膩精美的紋路,這些紋路相互交織,構成了一幅幅美妙絕倫的圖案,仿佛是大自然親手雕刻而成。
這真是一塊美玉,都能做傳家寶一代代傳下去了。
想到此處,她不禁心生憐惜之情,如果在遭遇危險時不得不將其摔碎以保全性命,那實在是太過可惜了。
然而此刻,她並未過多糾結於此,隻是小心翼翼地將玉佩收入懷中,轉身踏出家門。
與此同時,墨乾穀悄然走進了一片幽靜深邃的深山之中。
這片山林顯得格外與眾不同,因為此時此刻,外麵世界的百花已然開始凋零落敗,但這裡卻依然繁花似錦,絲毫不受外界季節變化的影響。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香氣,既有樹林裡獨特的鬆香味道,又混合著各種不知名花卉散發出來的芬芳氣息。
微風拂過,陣陣幽香如輕煙一般四處飄散開來,沁人心脾。
放眼望去,隻見花樹成林,奇異的花草遍地生長。一簇簇鮮嫩的花朵爭奇鬥豔地綻放著自己最美的姿態,它們或嬌豔似火,或潔白如雪,每一朵花都如同精心雕琢的藝術品般令人陶醉。
然而,麵對如此迷人的美景,墨乾穀卻似乎並無心思欣賞。
他步履匆匆地踏上那條由枯葉鋪墊的舊石板路,徑直朝著山頂的莊園走去。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許多事情早已物是人非。
當墨乾穀再次來到山上的莊園,心中卻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陌生感。
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水似乎都已經改變了模樣,再也無法與他記憶深處的那些畫麵重合在一起。
一座宏偉壯觀的豪華山間大莊園赫然映入眼簾。
遙想當年,這裡還是藥王山莊,承載著無數人的希望與榮耀。
而如今,那塊象征著榮耀與傳承的藥王山莊牌匾竟不知何時已被悄然摘除,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塊略顯陳舊的藥莊老招牌。
正當墨乾穀沉浸在回憶之中時,大門前,一左一右兩名看護察覺到有人走來,其中一人走上前,不客氣的問道:「你是什麼人!這裡是私家莊園,可不對外開放。」
他目光警惕地望向麵前這個突然出現披著深色鬥篷的陌生男子。
墨乾穀平靜地看著眼前這位氣勢洶洶的看護,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我找藥家之主藥萬兩。」
聽到這個名字,看護微微一愣,隨即上下打量起墨乾穀來。
片刻之後,他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不以為然地回答道:「不好意思,你怕是找錯地方了吧。我們這兒可沒有叫藥萬兩的家主。」
墨乾穀眉頭微皺,追問道:「那請問你們現在的家主是誰?」
然而,這名看護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沒好氣地回道:「我憑什麼要告訴你?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問東問西的。先搞清楚位置再來吧!」
然而墨乾穀卻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看護擼起了袖子,擺出一副威脅的架勢,警告道:「彆在這裡鬨事,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那我隻能硬闖了!」墨乾穀眼神淡漠地說道。
「找事是吧?」其中一名看護怒目圓睜,二話不說便朝著墨乾穀用力推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他的手剛剛觸碰到墨乾穀身體的瞬間,一股強大的氣勁猛然爆發開來,猶如排山倒海一般,直接將這名看護震得倒飛而出,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另一名看護見此情景,心中頓時警鈴大作,暗叫不好。
這竟然是氣勁外放,乃是宗師級彆的高手才能施展出來的手段啊!想到此處,他不敢有絲毫耽擱,一邊飛速朝著莊園內狂奔而去,一邊迅速從懷中掏出一麵銅鑼,拚命地敲打起來。
「當!當!當!」清脆而急促的鑼聲響徹整個莊園,伴隨著看護扯著嗓子的大喊:「來人啊!有人闖山門了!」
墨乾穀也並沒有因此停下腳步,他大步流星地向著莊園的大堂走去。
等到他終於跨入大堂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然被數十個如潮水般湧來的護院所團團包圍。
這些護院身著清一色的統一服裝,個個手持棍棒,麵露凶光,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而在這群護院的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名身姿綽約、亭亭玉立的少女。她年紀約莫二十出頭,身穿一襲淡綠色的衫子,衣袂飄飄,宛如仙子下凡。這件衫子的顏色清新淡雅,與她白皙的肌膚相互映襯,更顯得她的氣質如蘭似菊,高潔淡雅。
她的麵龐猶如精雕細琢的藝術品,精致的瓜子臉線條柔和,比例恰到好處。眉如遠山,眼若秋水,長長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顫動,使得她的眼眸更加深邃而明亮。
此刻,她的目光正緊緊地盯著墨乾穀,那清澈如水的眼眸中,似乎蘊含著無儘的情感,有不悅,有警惕,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怒意。
她微微皺起的眉頭,猶如被輕風吹皺的湖麵,透露出她內心的波瀾。
嘴角邊那若隱若現的幾分怒意,讓人望而卻步,不敢輕易招惹。
少女右手叉腰,左手則毫不客氣地指著墨乾穀,破口大罵道:「大膽小賊,竟敢硬闖我家山莊,難道真以為我藥王莊好欺負不成?識相的話,就趕緊乖乖束手就擒,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伴隨著墨乾穀的不為所動,少女那清脆而又淩厲的一聲號令下,原本寂靜無聲的四周突然間變得嘈雜喧鬨起來。
隻見一群訓練有素、身強力壯的護院如潮水般從四麵八方洶湧而至,他們手持棍棒,麵露凶光,直直朝著墨乾穀猛劈過去。
然而,麵對這如此猛烈且密集的攻勢,墨乾穀卻表現得異常冷靜和淡定。
他宛如一座巍峨不動的山嶽一般,穩穩地站立在原地,甚至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
緊接著,隻見他猛地抬起右腳,重重地跺在了腳下那塊堅硬無比的大理石地板之上。
就在他的腳掌與地麵接觸的一刹那間,大地為之一抖。
伴隨著一道震耳欲聾的巨響,以他跺腳之處為中心,整塊大理石地板竟然如同蜘蛛網一般迅速龜裂開來,無數道深深的裂痕向著周圍急速蔓延而去。
與此同時,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蓬勃氣勁也驟然從他腳底爆發而出,並以排山倒海之勢向著四周瘋狂擴散開來。
那些奮不顧身衝上前去的護院們,在這股恐怖氣勁的衝擊之下,根本就毫無抵抗之力。
眨眼之間,他們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紛紛騰飛而起隨後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