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術心中一驚,連忙回頭看去,隻見酒吧的後門處,兩個身著黑色西裝的彪形大漢正急匆匆地衝了出來。
他們步伐矯健、氣勢洶洶,目光直直鎖定在倒在地上的那位性感女郎身上。
眨眼間,兩人便已跑到近前,其中一個身材較為魁梧的保鏢迅速蹲下身去,雙手緊緊按住性感女郎的肩膀,焦急地搖動著她,口中連聲呼喚:「大小姐!大小姐!您醒醒啊!」
見女郎尚有微弱反應,兩人高懸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一些。
然而他發現小姐的手骨折了,為首的那個精壯保鏢卻瞬間怒火衝天,一雙鐵拳死死掐緊,額頭上青筋暴起。
他將自家小姐交給同伴,隨即猛地站起身來,怒目圓睜,伸出一根手指,直直指向距離自己最近的王術,厲聲怒吼道:「好大膽子!竟敢傷害我家小姐,你們今天誰也休想活著走出這裡!」
王術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梁骨上湧起,雙腿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起來。
他試圖辯解,可嘴巴張了張,聲音尚未發出,突然就感覺到一股淩厲的拳風撲麵而來。
還未等他做出任何反應,那名精壯保鏢已然如閃電般迅猛衝出。
隻見其身影一晃,轉瞬間竟然就如同疾風一般出現在了王術的麵前。
王術瞪大雙眼,滿臉驚恐,根本來不及躲閃。
緊接著,一隻宛如沙包大小的拳頭裹挾著呼呼風聲,毫不留情地重重砸在了他的臉頰之上。
隨著「砰」的一聲悶響,王術頓感眼前一黑,腦袋裡仿佛有無數顆星星在閃爍。
巨大的衝擊力使得他整個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倒飛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之後,不偏不倚地正巧撞陷到了旁邊瘦個子車的車裡麵。
“王術——!王術——!“ 瘦個子一邊聲音顫抖地呼喊著,一邊拚命搖晃著已經快要失去意識、呼吸也變得愈發微弱的王術。
此時此刻,他心中懊悔不已,簡直把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會這樣,他又何必聽信這個所謂的 sb 的話,跟著跑出來找什麼刺激和樂子呢?
在家裡舒舒服服地打打遊戲難道不好嗎?
這家夥吹牛說得自己多厲害多了不起,結果呢?
連人家保鏢一拳都接不住,真是個沒用的廢物啊!
漂亮的女人果真都是禍水,不該惹啊……
可是眼下該怎麼辦才好呢?他可一點兒都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這條偏僻無人知曉的小巷子裡呀!
於是乎,極度驚恐之下的瘦個子毫不猶豫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那兩個身材魁梧、一臉凶相的保鏢連連磕頭求饒起來。
隻見他涕泗橫流,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道:「兩位大哥行行好吧,放我走吧!這一切都是那王術出的餿主意,跟我半點兒關係都沒有啊,我真的是什麼壞事都沒做過啊,求求你們高抬貴手饒了我吧!」
然而,任憑瘦個子如何苦苦哀求,那兩名保鏢卻始終麵無表情,內心毫無波動,仿佛根本不為所動一般。
就在這時,隻聽得其中一名保鏢冷哼一聲說道:「哼,還想走?門兒都沒有!」
話音未落,隻見這名保鏢猛地腳下用力一踏,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迅速朝前衝去,目標直指正打算離開的墨乾穀。
麵對來襲的敵人,還處在背對敵人的墨乾穀卻顯得異常鎮定,自顧自的繼續往前走。
刹那間,原本還在急速奔跑的精壯高個子保鏢突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外力如排山倒海般向他襲來。
這股力量如此巨大,以至於他完全無法抵禦,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被狠狠地向後擊飛出去。
他痛苦地捂著身上的傷痛處,艱難而又匆忙地從地上掙紮著爬了起來。
此刻,那位身材精壯高挑的保鏢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不好!竟然是宗師級彆的高手!這下可完了,小命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親身感受過那股遭受攻擊時所帶來的強大力量之後,這位保鏢才深深地意識到,自己與眼前之人根本就不是同一個層次的對手。
江城什麼時候竟然冒出來這樣一個可怕的怪物?而且武道協會那邊居然一丁點消息都沒有透露出來!難道說……此人是蕭家特意從外地請來的強力外援嗎?
放眼整個江城,恐怕也隻有與我們張家處於敵對關係的蕭家才有膽量對我們動手了。
真沒想到啊,他們居然搶先一步出手了。
還未能好好地為張家儘忠效力呢,難不成今天就要被活生生地碾壓致死在此地了嗎?
實在是可惡至極啊!
以我們目前的實力,就連對方的一招都無法接住,更彆提帶著小姐安全逃離這裡了!
想到此,這名保鏢不禁感到一陣絕望湧上心頭。
就在兩人滿心絕望、準備殊死一搏的時候,墨乾穀果然停下了腳步。
要動手了嗎!?此時兩人身上的衣物已經完全被汗水浸濕,仿佛剛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
然而什麼也沒有發生。
他們瞪大雙眼,滿臉都是劫後餘生的驚愕與疑惑,彼此對視了一眼。
緊接著,那位身材精壯的保鏢強忍著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艱難地用單膝跪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
他低著頭,畢恭畢敬地抱拳說道:「多謝前輩手下留情,饒我等不死。晚輩實在不知前輩您的身份尊貴,之前多有冒犯之處,還望前輩海涵。
日後若有機會,晚輩定當親自上門謝罪。」
這番話說得倒是誠懇,然而實際上,這位保鏢心裡很清楚,他根本就不知道墨乾穀住在何處,更彆提登門謝罪了。
光是此時此刻能夠直麵眼前這個恐怖的人物,就已經耗儘了他全部的勇氣。
要是以後還有機會再碰到,恐怕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遠遠躲開,哪裡還敢主動靠近?
不過這些想法眼下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希望墨乾穀真的能就此罷手,放他們一馬。
倘若墨乾穀仍然執意要帶走小姐,那麼身為張家的死侍,他們就算拚上性命也要誓死保護小姐周全。
墨乾穀靜靜地背對著他們,一言不發,既沒有表示同意,也沒有表示反對。
見此情形,兩人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權且當作墨乾穀默認了他們可以離開。
於是,他們不敢再有絲毫耽擱,迅速地走到小姐身旁,小心翼翼地左右攙扶起她。
他們小姐此刻看上去依然有些虛弱無力,他們便輕輕地將小姐的雙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這個地方。
待確認那幾人確實已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視線儘頭之後,墨乾穀方才如釋重負般地長舒一口氣。
然而,下一秒他卻突然麵色一白,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隻見他伸出一隻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胸口,另一隻手則撐在身旁的牆壁上,以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形。
緊接著,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墨乾穀猛地張開嘴巴,“哇”的一聲噴出一團殷紅的鮮血!重重地濺落在地上,形成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
「果然……還是不行啊……」墨乾穀喃喃自語道,聲音中充滿了無儘的懊惱和煩悶。
忽然間,墨乾穀像是被一股無名怒火點燃一般,他猛地揮起右拳,狠狠地朝著身旁的小巷牆壁砸去!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那原本堅固無比的牆壁竟然如同紙糊一般,瞬間被砸出一個大洞!
碎裂的磚塊和塵土四處飛濺,揚起一片灰蒙蒙的煙塵。
墨乾穀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想要將腦海中的煩惱統統甩掉,但那些思緒卻如同蛛絲一般纏繞不休,讓他根本無從逃避。
他索性不再去多想。
此時,一直跪在一旁的那個瘦個子早已驚得目瞪口呆,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
他呆呆地望著眼前這個被砸穿的大洞,心中的震撼簡直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要知道,這可是足足半米厚的牆壁啊!居然就這樣被墨乾穀一拳給砸穿了,而且看起來還毫不費力。
相比之下,之前那些黑衣保鏢一拳把王術打飛的場景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這家夥到底擁有怎樣恐怖的力量?其力道之大實在是超乎想象!
就在那個瘦個子手忙腳亂、不知所措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墨乾穀忽然開口向他發問:「你們這個地方通常每隔幾天會普查一次戶口?」
在強烈的求生欲望驅使下,平日裡從不喜歡動腦筋思考的瘦個子,此刻卻絞儘腦汁地努力思索著。
他心中暗自思忖道,看這樣子,對方多半是正在尋找能夠偽造身份信息的地方。
於是,他靈機一動,急忙回應起墨乾穀剛剛提出的問題:「咱們這兒,普查戶口這種事兒可不常有!除非遇上有人要買房子啦,或者村裡要分什麼錢之類的重要事情,否則一般不會搞這種普查。
我倒是知道有個地方可以幫人偽造戶口。要是您大人大量,肯放小的一條生路,小的立馬就領您過去!」
聽到這話,墨乾穀那雙深邃的眼眸微微暗沉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並輕輕地點了點頭。「帶路吧。」
見此情景,瘦個子不禁喜出望外,連忙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來,準備在前頭領路前往那個能夠偽造戶口的神秘地方。
然而,當他剛剛邁出幾步,還沒走出多遠時,身後的人忽然叫停。
「兄……兄弟,您這是啥意思呀?」瘦個子頓時嚇得渾身一顫,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起來。
隻見墨乾穀麵色冷峻,淡淡地開口說道:「走這邊。」
說罷,便自顧自地轉身朝著自己來時的方向邁步而去。
「哎呀媽呀,嚇死老子了!」瘦個子長舒了一口氣,心裡暗暗叫苦不迭。
但眼下形勢逼人,由不得他有半點兒遲疑,隻好唯唯諾諾地連連點頭應道:「好好好,全聽您的吩咐!」
然後,亦步亦趨地緊緊跟隨著墨乾穀的腳步,不敢再有絲毫怠慢。
墨乾穀向來行事謹慎,專挑那些幽暗僻靜的小道前行,絕不涉足寬敞明亮的大道。
就這樣,他在錯綜複雜、蜿蜒曲折的小巷子裡兜兜轉轉了許久,終於抵達了那個瘦個子口中所說的地點。
隻見路邊有一家古色古香的古董店,名為正興當行,乃是一座兩層高的當鋪。
此時夜幕已深,周圍其他的商鋪皆已緊閉大門,陷入一片寂靜之中。唯有這家當鋪門口,高高懸掛著一盞印有自家招牌的大紅燈籠,散發著微弱而昏黃的光芒。
然而即便如此,店內依舊顯得冷冷清清,不見半個顧客的身影。
墨乾穀與瘦個子輕輕推開那扇略顯陳舊的木門,伴隨著一陣清脆悅耳的開門鈴聲驟然響起,原本坐在櫃台後麵、一隻手撐著下巴正在打瞌睡的夥計猛地驚醒過來。
他睡眼惺忪地抬起頭,待看清來人後,臉上瞬間綻放出驚喜交加的笑容,趕忙站起身迎上前去:「哎呀呀!大少啊,今兒個可算把您給盼來啦!您瞧瞧,這都過去好幾個月了,小的我可是天天望眼欲穿呐!您要是再不來光顧,咱們這小店怕是真得關門大吉了!」
話音未落,這位熱情的夥計已然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手腳麻利地從櫃台裡麵取出一個精致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打開蓋子,露出裡麵擺放整齊的幾塊玉佩。
接著,他滿臉堆笑地說道:「上次賣給您的那塊玉佩用起來感覺如何呀?小的早就跟您說了,那絕對是如假包換的正品,功效自然沒得說!這不,今天剛剛又收進來一批全新的玉佩,品質上乘,保管讓您滿意!您快先來瞅瞅過過眼癮?」
「六子」瘦個子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被六子猛地打斷:「呦——!這位是您大少帶來的朋友嗎?敢問先生如何稱呼啊?」隻見六子滿臉堆笑,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個不停。
「六子——!」瘦個子的眉頭緊緊皺起,心中暗罵道:這個該死的家夥,怎麼如此囉嗦!眼下情況緊急,哪有時間跟他在這裡胡攪蠻纏。
今晚若想要保住小命,唯有仰仗那位神秘的老家夥出手相助才行。
想到這裡,瘦個子強壓心頭怒火,厲聲道:「彆扯那些有的沒的,趕緊把你們老板叫出來!」
然而,六子似乎並不買賬,依舊嬉皮笑臉地說道:「大少,您找我們老板所為何事呀?有啥事兒跟我說也一樣嘛,難道您還擔心我六子會坑害於您不成?」
見六子這般油鹽不進,瘦個子再也按捺不住性子,擠眉弄眼咬牙道:「這是你們老板生意上的事情,我都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聽到這話,六子臉上的職業笑容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漠的神情,他緩緩說道:「那真是對不住了大少,我們老板今兒個出門去了,要不您改日再來吧。」說著,便將原本放在櫃台上、裝有玉佩的盒子重新收回到了櫃子裡麵。
瘦個子見狀,頓時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他伸出食指,不停地戳著櫃台,爭辯起來:「六子,規矩我可是知道的!外麵掛著的燈籠明明還亮著,就說明你們老板此刻正在樓上呢,休想拿這種借口來敷衍我!」
六子斜睨著眼前之人,心中暗自鄙夷,這家夥平日裡花錢如流水,照顧生意倒是挺大方,所以自己才稍稍對其客氣些,沒想到他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真把自己當成了不起的人物了!
隻見六子嘴角微微一撇,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輕蔑至極的笑容,冷冷說道:「哼,既然你清楚這裡的規矩,那你憑什麼認為自己有資格讓我們老板親自出來見你?
真是可笑之極!你這麼急著找死,可彆怪我沒提醒過你!」
瘦個子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要知道,以他的身份地位,確實遠遠不夠資格見到這家店的老板。
就連他的父親想要見上一麵,都得費儘心思托人找關係才行。
想到此處,他不禁暗暗咬牙,但又不敢發作,隻能強壓下心頭的怒火,陪著笑臉解釋道:「六哥您消消氣,我當然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啦。其實今天我並非為自己而來,而是想替身邊這位朋友做個引薦。」說著,他伸手指向身旁的墨乾穀。
六子順著他所指的方向隨意掃了一眼墨乾穀,發現此人身上竟然連一絲一毫的真氣波動都沒有,頂天也就是個略通古武皮毛的不入流角色罷了。
瞧著那瘦高個子一副巴結討好的模樣,六子更是心生厭惡,忍不住嘲諷道:「喲嗬,就這麼個貨色也值得你費這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