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看著滾落到自己麵前的人頭,李元吉猙獰的怒吼著。
他雙眼發紅,望著周遭的士兵,癲狂的呐喊:“李世民,你弑兄殺弟,你不得好死!”
“啊!大兄,大兄啊!”
在侯君集殺了李建成那一刻,李元吉便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李世民,他的好二兄,是不會放過他的。
“李世民,這千古罵名,你這輩子都無法洗刷,你等著被後人唾棄,如那楊廣一樣,大唐一定會亡在你的手裡!”
他怒吼著,這番話一出,侯君集頓時神色一變,握著刀衝了上去。
李元吉還想反抗,伸手要奪刀,可前者的力量比他更盛,一刀劈下,血光湧現,一顆腦袋落在地上,雙眼不甘的盯著侯君集。
結束了?
在草垛中的溫禾詫異無比。
回想著剛才那一幕,他沒想到,李建成竟然會死的那麼坦然。
或許他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了?
溫禾不知道,但作為太子,不得不說他至少保住了自己的氣節。
就這點,溫禾還是蠻佩服他的。
“住手!”
隻聽見一聲爆喝,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侯君集的身後傳來,他被用力的推開,隻見一個身影越過他的身旁。
“大兄,四弟啊!”
李世民猛的跪在地上,看著那兩顆血淋淋的腦袋,放聲嚎啕。
“誰,是誰殺了本王的兄弟,是誰!”
他紅著眼,淚水從眼眶中奪出。
這一刻,就好像是真情流露。
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的溫禾,都不禁感覺到佩服。
這演技,如果放到後世,絕對秒殺一眾小鮮肉。
“啟稟殿下,太子與齊王密謀造反,欲要謀害聖人與殿下,某將不得已隻能動手!”
侯君集將刀扔到一旁,上前請罪。
“放肆!”李世民回頭怒喝他一聲。
“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將侯君集押下去!”
他絕情的就好像這件事情與他無關。
可偏偏侯君集心中還很高興。
殺了太子和齊王,隻怕聖人要惱怒了,到時候肯定要殺我。
如今秦王殿下將我押入大牢,是為了護我周全,待日後風聲過了,定然會記得我這份功勞。
他心裡美滋滋的想著,卻沒有發現李世民方才看他時,眼眸中閃過的寒意。
“溫禾說你日後對本王心生怨懟,那本王便送你一份功。”
望著侯君集的背影,李世民暗自想著。
他要將侯君集捧的高高的,甚至是封國公。
但也僅此而已。
日後的便讓侯君集在這長安城內享受榮華吧。
李世民可以承認自己弑兄殺弟。
那些曾經站在李建成背後的門閥士族,卻不敢報複他,甚至連指責都不敢。
但親手殺了李建成和李元吉的侯君集,將會成為他們泄憤的對象。
日後即便李世民想要提拔他,也必將受到李建成那派人的反對。
“殿下,如此慘劇,實乃意外,還請殿下節哀。”
該輪到長孫無忌表演的時間了。
“請殿下節哀。”
其餘隨行人員也都紛紛行禮。
看著地麵上在血泊中的兩個人頭,李世民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塵埃落地了。
“殿下,該立刻告知聖人!”長孫無忌見他放鬆,急忙提醒道。
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
他們必須立刻拿到皇帝的聖旨,否則今日便會有變動。
雖說李世民是嫡子,可若是沒了嫡子,那麼那些庶出的不都有機會了?
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其他皇子誰不想。
“對,是該稟告父皇,宇文侍中請您與敬德先行一步,本王稍後便到。”
他需要讓人控製住李淵,以免有人向外通風報信。
當年漢獻帝的衣帶詔可是典故。
“老臣明了。”
“末將遵旨!”
尉遲恭翻身上馬,拿過一柄長矛,叫了百十號人與他一同前往池海。
宇文士及捋著胡子,向著李世民一拜,轉身上了馬。
連一眼都沒有去看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屍體。
他是隋朝的老臣了,當年那場宮變,他也是經曆者之一。
這些事,早就見怪不怪了。
“張士貴。”
“末將在!”一名老將快步走來。
這人就是張士貴?
溫禾特意看了他一眼。
倒不是說他有什麼特彆的,隻是溫禾小的時候看過一部電視劇,叫做《薛仁貴傳奇》。
裡麵把張士貴黑的體無完膚。
可曆史上的張士貴先後任右光祿大夫、右屯衛大將軍、左領軍大將軍等職,並被封為虢國公、勳國公。
六十歲還能征高句麗,死後他的墓誌銘上寫著四句話“超海之力,氣蓋三軍;橫野之功,膽雄百戰”。
可惜後世他被抹黑的程度,或許隻有蘇定方感同身受了。
張士貴從他身旁走過,被他盯著,心裡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來到李世民麵前請命。
剛才溫禾的奇怪目光,也被李世民看在眼裡,隻是他現在沒時間考慮更多,收斂了想法對張士貴說道:“你立刻前往玄武門傳旨,讓人傳信程知節領左屯衛兵馬至東宮,再傳令秦瓊、薛萬鈞率軍至玄武門與常何,拿下薛萬徹。”
這二人都是李建成麾下勇將,東宮衛率也都是精銳,想要拿下他們不是容易的事。
好在之前溫禾提醒。
李世民手下確實隻有八百玄甲衛,但他現在是以李淵的名義下旨。
而他手下尉遲恭掌握著左屯衛,秦瓊和程知節手上有右威衛兵馬,所以他隻要控製了皇宮,不讓李淵的旨意出太極殿,他便能掌控整座長安城。
“領命!”
張士貴不敢遲疑,火速上馬,朝著玄武門而去。
做完這一切,李世民才將目光投向了溫禾。
“溫小郎,接下來便辛苦你與本王去見父皇了。”
“真的要我去啊,我有點難受。”
溫禾咽了咽口水。
他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極力避開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屍體。
前世他連隻雞都沒殺過,看過最血腥的場麵,就是殺豬。
現在活生生的兩個人倒在他麵前,他有些犯惡心。
“之後本王會讓禦醫為你診治,現在本王要你和本王同行!”
李世民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不等回答,他就像提起一隻小雞一樣,將溫禾提上了馬,然後翻身上去,策馬向著池海而去。
與此同時。
池海湖的正中,一艘扁舟的甲板上。
李淵迎著清涼的風,耳邊是愉悅的琵琶聲。
他握著一樽酒,正和一眾老臣高聲歌唱,回憶著過往的歲月。
就在此時,隻見岸邊急匆匆的行來一匹馬。
看到來人,他頓時指著那邊大笑:“快看,仁人來了,他可是遲了好久,眾卿一會可要隨朕好好的灌他幾壇。”
那岸邊之人,正是宇文士及。
而在他身後不遠的拐角處,尉遲恭正滿麵煞氣的在那等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