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晚望著他幾秒,幾次想說她聽見他說的話了,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最後收回視線道:“我先回去了。”
男人站在二樓盯著她進入對麵的彆墅,他才收回視線,酒勁的難受讓他靠著牆壁,最後又蹲下身。
緩了好一會才站起身。
他摸出電話,沙啞道:“我的事不用你插手,不要再讓她去那種地方,容易出事。”
“我還不是怕你找不到機會和妹妹相處,你放心吧,妹妹肯定不會多想,我又沒對她說高中那些話。”
“妹妹不會多想,不然她今天也不會來接你了,再者,你們現在是乾兄妹,她肯定不會再多想了。”
周洲對宋辭晚的認識還不夠深,如果他好好去了解宋辭晚從小到大獲得的各種獎項,估摸著他也不敢這樣忽悠人。
說來說去,是宋辭晚那張小白兔的臉太誤導人了。
他又道:“池哥,妹妹算是你妹妹了,你確定你對妹妹下手,池叔不會收拾你嗎?”
“無兒無女,有兒有兒媳婦,他選。”池硯道。
周洲:“……”
“你這股狠勁做什麼都會成功,行了,我不插手,有什麼需要可以問我,畢竟我也是有經驗的人。”
“思思說想約妹妹一起吃飯,你說不用插手,我們就不喊你了。”
池硯拉扯領口道:“嗯,我最近忙。”
周洲原本是想逗他,沒想到他不上鉤,不理解道:“我說你跑到y市奮鬥乾什麼,又苦又累,在l市多好,橫著走。”
“再者,你出門報池叔的名號,也不至於被人對付。”
“你還好吧?”
“我估計聽你這個聲音都不太好,不過誰要是踢到你了,也算是踢到鐵板上了。”
……
在家休息了三天,宋辭晚才去公司,經紀人孫姐又給她安排了一些工作。
不過也不多。
“有一個助聽器的代言,還有一個劇本,劇本不急,一個月才進劇組,可以安心在家裡過年。”
“助聽器是一個二十幾年的老牌子,我已經做過調查,還不錯。”
“你先看一下,代言你不想接可以不接,公司尊重你的想法。”
宋辭晚接過文件和劇本,劇本先放在一旁,仔細看助聽器的資料,大學做公益的時候,她已經了解過百款助聽器。
這款助聽器確實還不錯,性價比高,適合一般家庭。
她挺樂意代言助聽器,“孫姐,我接。”
孫姐一臉欣慰,明顯喜歡她這種事少,又服從安排的藝人,“公司在這方麵一定會斟酌好,有官司,對你不好,對公司同樣不好。”
宋辭晚自然知道這些,她也是調查過盛輝旗下的工作室,雖然比不上其他工作室名聲大,能力強,但對藝人的負責程度比較高。
合同條約也比較友好。
她拿過劇本看了一眼,這次是一個女一號,不過是小製作的女一號,但對於她現在的咖位來說已經是很不錯了。
瞥見聾人兩個字,她抬頭看向孫姐,倒沒有詫異,隻是有些不解,“孫姐,又是聾人嗎?”
一向精明的孫姐有些不自然,點頭道:“最近遞給你的劇本差不多都是這些,大概是有市場。”
“後麵公司會幫你爭取其他一些角色,現在先拍著吧。”
宋辭晚想到她本就是因為聾啞人一角走紅,肯定遞過來的劇本也是這種類型居多,“好。”
“放心吧,這個劇本是公司請人親自拍攝,劇本很不錯,比較符合向上的價值觀。”孫姐道。
宋辭晚沒再說什麼,“好。”
孫姐見她沒有異議後,又道:“這兩天公司會給你安排一些課程,你一定要用心學,對你有幫助。”
“我看你是學的主持專業,後麵公司會推出一個關於主持類型的綜藝節目,到時候我會跟公司推薦你。”
“謝謝孫姐。”
宋辭晚在公司有一個工作位,但不需要在公司待著,對接好廣告的拍攝時間後,她又回到家裡。
看完廣告的拍攝內容後,又開始看劇本。
往後看完才發現雖然是小製作的電視劇,但劇本非常好,比她前兩次接的劇本還好。
是一部很火的家庭倫理劇小說改編。
之前網上還在傳是哪一個影視公司買了版權。
不過也輪不到她這種才演一部女二的藝人演主角。……
突然門鈴響起,她下意識站起身去看攝像屏,門外,一抹黑色的身影立在門口,腳邊蹲著一隻“煤氣罐。”
胖乎乎的尾巴立著,像掃帚。
真真像富二代家裡的貓公主。
她起身出去,隔著鐵柵欄問道:“池硯哥,什麼事?”
“它要找你。”池硯淡淡道。
聞言,宋辭晚下意識瞥了他一眼,隨即打開鐵門,福寶立馬跑進她的客廳,表演翻滾。
兩人一前一後進來,池硯穩坐在沙發上後,一直盯著手機,似乎在忙事情。
宋辭晚從抽屜裡拿出罐頭,福寶一聽聲音,立馬跑了過來,聞了幾下後,轉頭離開。
她:“……”
池硯抬頭看了一眼,繼續低頭道:“它不吃罐頭,它吃貓飯。”
聞言,宋辭晚有些詫異,畢竟貓飯要有點耐心和精力才行,“你給它做?”
“難不成你做?”池硯悠悠道。
難怪福寶胖得跟煤氣罐一般,宋辭晚隻好把貓罐頭放在桌子上,拿了逗貓棒逗它。
福寶胖是胖,但速度還快,就是容易刹不住車,一頭撞在沙發上。
她忍不住笑了一聲,很快又收住。
池硯往這邊看了一眼,隨即低頭,再過了一會,他微動身體,眼皮又往這邊看一眼。
福寶玩了十幾分鐘,大概是累了,跳上沙發,趴在池硯的腿上,睜著漂亮的圓眼看向他。
池硯收回手機,將貓抱在懷裡,“麻煩了。”
“不麻煩。”宋辭晚隻好同樣客氣了一句。
等兩人出門後,她拿著貓罐頭出去,小區是有流浪貓,不過要在特定的位置投喂。
路過的每一隻貓都比較胖,她放在特定位置後,一隻白色的貓立馬跑了過來,低頭吃罐頭。
宋辭晚也不敢摸它,畢竟不知道流浪貓的習性,在旁邊蹲著看了一會。
重新回到家門口,大概還有幾步的距離,原本應該在家裡的男人和貓。
此時男人手裡拿著什麼東西,將福寶引著從他的門口到對麵。
正是她的門口。
如此幾次,見福寶準確無誤後,他抱起貓起身往回走,黑夜中的低聲依舊清晰,“福寶,聰明。”
但凡他往這邊看一下,也知道暴露了。
聽見關門的聲音,宋辭晚才往家裡走,邊走邊想,到底是她運氣太好,還是池硯運氣太差了。
連續四五天,福寶每天往這邊跑,池硯總是坐在沙發上看手機,似乎真的隻是福寶想來。
宋辭晚偶爾瞧見他清冷的麵容,忍不住……想笑。
這天晚上,她去拍攝廣告,晚上十點鐘才到門口。
她裹著黑色的大衣,烏黑的大波浪在風中淩亂,透過車窗叮囑道:“悠悠,你回去的路上小心點。”
吳悠悠應道:“好的,辭晚姐,你好好休息。”
黑色的商務車離開原地。
宋辭晚轉身輸入密碼,輸到一半,對麵傳來開門的聲音,她下意識扭頭。
一人一貓朝著這邊走過來。
池硯一如往常,神色淡而無奈道:“福寶,睡覺了。”
福寶一直蹭宋辭晚的鐵門,宋辭晚打開後,它立馬跑進去,不一會消失在視野中。
留下兩人在風中站立,衣角飛揚。
宋辭晚見池硯不動,下意識往後挪半步讓他,誰知黑色的細高跟鞋卡在石縫裡,下意識輕呼了一聲。
她嘗試扯了兩下,沒扯動。
池硯停下腳步,剛準備蹲下身,瞥見女人大衣裡麵是緊身的短裙,一雙腿又長又直。
他解開身上的黑色大衣,從正麵搭在她身上,蹲在地上。
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如同那年初雪的香味,讓人心神一晃。
他伸手握住高跟鞋的後跟,微微用力一扯。
他拍了拍手站起身,似乎是累了,“福寶,回家。”
福寶一聽見聲音,不知道從哪個方向跑出來,池硯彎腰將它抱在懷裡,“回去了。”
宋辭晚回過神來,連忙將大衣遞給他,“謝謝。”
她望著男人的背影,當他快要走出門時, 突然開口道:“其實……那天晚上我聽見你和福寶說的話了。”
她是想說他不用找借口,畢竟太累了。
她其實也不難追……
黑影一頓,沉默數秒,他頭也不回冷嗤道:“不是隻有你家貓醜。”
“宋辭晚,你該不會以為我現在也想上你家的門吧?”
他再一次低嗤一聲,又道:“我可沒有這樣長情。”
明顯察覺到他對高中的事情還有幾分記恨,宋辭晚自覺理虧:“……”
她沒有再說什麼。
……
直到過年,福寶再也沒有來找過她了,池硯自然沒有出現在她眼前,宋辭晚在除夕夜的時候才回到宋家。
一家人吃了一頓團圓飯,宋辭晚收了好幾個紅包。
睡覺前看了一眼手機,十幾條新年祝福的消息,最新一條是白嘉軒:新年快樂,一切順利。
她倒是沒有回,點進朋友圈,往下滑了幾分,周洲發了一張四人自拍圖片。
池硯就在其中,煙花下,英俊的麵容不輸半分。
她停頓幾秒,保存照片,最後將手機塞進枕頭下麵。
新年的第一天不能晚起,宋媽八點鐘的時候就來喊她,像小時候一樣幫她把過年的衣服拿出來。
“等會池叔他們要來。”
宋辭晚坐起身,拿過衣服換上,依舊是新年紅色喜慶,紅色的立領大衣,搭配少量的國風設計。
她屬於標準的瓜子臉,頭顱飽滿,頭發隨意紮在身後。
宋媽從小誇到大,“我家晚晚真漂亮。”
宋辭晚抱著她撒嬌道:“媽也漂亮。”
吃完早飯沒多久,池則和薑麗提著禮品上門,宋辭晚第一時間喊道:“池爸,池媽,新年快樂。”
薑麗立馬給她一個紅包,“辭晚,新年快樂。”
很快她又給了一個紅包,“這是池硯給你包的紅包。”
每年都有,估計也是怕他們以為池硯不待見宋辭晚。
“謝謝。”宋辭晚收下道。
每年這個時候池則總會說到池硯,今年也不例外,不過他從來不會問宋辭晚。
“辭晚,你知道池硯高中喜歡誰嗎?”
宋辭晚愣了幾秒,心虛的搖頭,“不知道。”
池則納悶又擔心道:“這孽子高中畢業跟我說要上女方的門,這幾年也沒聽見動靜,畢業卻又來y市折騰。”
“忙到過年都沒時間,昨天淩晨兩點才回家,一身酒氣。”
“年輕人拚點是好事,但怪讓人心疼他。”
旁邊的宋緒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操心年輕人的事情,“年輕人有闖勁就讓他闖吧。”
“我也心疼辭晚,但畢竟不能護她一輩子。”
……
下午,宋緒言開車送宋辭晚回到銀藍灣,過幾天要進劇組了,在宋家肯定不能安心休息。
畢竟是過年,來往的人比較多。
入夜,睡夢中被一道鈴聲吵醒,宋辭晚伸手拿過電話接通,濃濃的睡意聲,“喂?你好。”
“是我,池硯。”男人的聲音有幾分沙啞。
聞言,宋辭晚意識清醒了幾分,坐起身道:“什麼事?”
電話裡遲遲沒有傳來聲音,隻有隱隱約約的貓叫聲,似乎又是從窗戶邊傳來。
她下意識起身,走到床邊,路燈下,男人穿著黑色的大衣,單手拿著手機,微低著頭。
明明在燈下,卻幾乎和夜色混為一體。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聲音,“打錯了。”
宋辭晚突然張口道:“池硯!”
電話那端沉默了幾秒,沒有回應她的話,她繼續道:“我想福寶了,可以看一下嗎?”
“現在。”
視線裡,男人身形微動,朝著某一個方向走動,“好。”
宋辭晚穿好衣服下樓,剛出門,對麵的門就打開了,池硯隱藏在黑暗中,隻有那一雙眸子格外深邃,“進來吧。”
客廳和外麵截然是兩種天氣,宋辭晚鬆開摟緊大衣的手,蹲下身摸了摸福寶的頭。
幾分鐘後,她磨磨蹭蹭站起身道:“我回去了……嗯……池硯,新年快樂。”
“嗯。”
池硯送她走出門口,等她進入對麵的大門才低聲道:“宋辭晚,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