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池硯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覺,甚至換了一個方向,絲毫不在意什麼情不情,敵不敵。
周洲心急推了推他,湊近他耳邊提醒道:“池哥,你不要太自信了,不是所有女生眼睛都不瞎。”
“很多女生選男朋友的時候都會眼瞎。”
“你雖然各方麵不錯,但架不住妹妹眼瞎啊。”
“滾。”池硯低聲道。
周洲撇了撇嘴,又看了一眼陽台外麵的“一對”,不行,池哥的暗戀,他保證不讓他輸。
他眼睛轉了兩下,突然喊道:“妹妹,快來!池哥的身體不舒服!你陪我扶他去醫務室!”
如同平地起驚雷,池硯幾乎是反射性的抬頭,“你他媽……”
下一秒,周洲直接伸手將他的頭按著,不準他抬頭,隨後又衝著陽台道:“妹妹,快來!池哥要死了?”
大概是他的聲音太大了,又或者說池硯要死了,宋辭晚嚇了一跳,本能的跑進教室,茫然又著急道:“他怎麼了?”
周洲捂著池硯的眼睛,“不知道,突然間說話有氣無力。”
“你快幫我扶一下。”
宋辭晚絲毫沒有懷疑,難怪剛才池硯沒有生氣,原來是沒有精力生氣。
她走到另一邊,伸手撫扶著池硯的手臂。
感受到手臂的觸感,池硯身體一僵,睫毛顫抖幾下,他媽的……
周洲感受到腳背的痛意,咬著牙將池硯扶起來,發揮超乎平常的演技道:“池哥,你不要著急,我們馬上送你去醫務室。”
很快又壓低聲音道:“池哥,你彆露餡了,不然妹妹以為我們在騙她。”
“女生不喜歡騙人的男生。”
腳下的力度又重了幾分,周洲忍不住“啊!”了一聲。
宋辭晚又嚇了一跳,歪頭盯著他,忍不住問道:“他要死了嗎?”說到後麵有些慌。
聞言,池硯嘴角扯了兩下,周洲連忙恢複正常的神色,“應該死不了,我們快去醫務室吧。”
兩人扶著池硯出教室,宋辭晚不好意思看著白嘉軒道:“我有點事,有空我再幫你講。”
白嘉軒推了一下眼鏡,熱心道:“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周洲一口回絕。
情敵扶情敵算個什麼事?
校醫室
池硯坐在椅子上,目光瞥了一眼校醫手裡拿著的針,他很快挪開。
校醫一邊給另一個男生輸水,一邊問道:“怎麼回事?哪點不舒服?”
周洲也不敢瞎說了,碰了一下池硯的肩膀,示意他發揮一下他聰明的大腦,“咳,池哥,你哪點不舒服?”
池硯睫毛上揚,吐出幾個字,“我隻是餓了。”
宋辭晚:“……”
周洲“哈哈”大笑,“原來餓了啊,我還以為你要死了,醫生,沒事了,他就是餓了。”
“不用看了,走吧,我們又回教室。”
校醫走了過來,看了他一眼,篤定道:“八成是胃病,你們現在的年輕人不準時吃飯。”
他一副肯定的模樣道:“不能忽視,輸液吧。”
周洲張了張嘴,最後憋出一句話道:“那什麼,醫生,你是不是這個月差業績?”
校醫瞪了他一眼,好氣道:“我這把年紀了,要什麼業績,我是為了你們好。”
“傷胃這事要重視,不然以後更嚴重。”
宋辭晚的爺爺也是因為早年有胃病,導致現在身體一直不舒服,她勸道:“池硯哥,要不輸液吧。”
周洲“咳”了一聲,不同意道:“妹妹,應該吃點飯就好了。”
“輸液多麻煩。”
“你閉嘴!你懂什麼懂,還是人家小姑娘貼心。”
校醫嚴肅又問道:“幾班的?我給你們班主任打電話。”
池硯靠在椅子上,頗有幾分認命了,“輸吧。”
周洲立馬看向他,很快又看向校醫,試探道:“醫生,輸液不會有事吧?正常人輸了會不會死?”
“正常人?正常人輸這個做什麼?”校醫示意他在一旁等著。
“我想輸,我感覺我有胃病,你就說會不會死?我真的想輸!”周洲追著校醫道。
校醫沒好氣道:“死不了,但你這個樣子不像是有胃病,去門口站著,我要配藥,配錯了才要死人。”
死不了就行,周洲給了池硯自求多福的眼神,退出校醫室,“那什麼,妹妹,你陪著池哥輸液,我回教室幫你們請假。”
一聽這話,宋辭晚詫異的抬眸,不應該是他留下來照顧池硯嗎?
她剛準備開口,周洲轉身就跑了。
“……”
“你回去吧。”池硯微微抬起下顎。
宋辭晚倒是想回去,但肯定不能回去,默默搖頭,“我幫你盯著。”
池硯沒再說什麼,校醫替他紮針的時候,他不自覺側頭,閉上眼睛,薄唇抿緊。
宋辭晚自然看見了,忍不住盯著他,原來他怕紮針,低頭抿唇憋笑,很快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的模樣,望向其他方向。
校醫叮囑宋辭晚道:“你盯著,我去吃早飯。”
“好。”
宋辭晚時不時抬頭,池硯的視線漸漸落在她身上,不多時,四目相對。
池硯先一步收回視線,側頭看向門口,嘴角輕動,很快恢複正常。
過了幾分鐘,陶袁明跑著過來了,第一時間關心池硯,“怎麼回事?”
“沒事。”池硯閉上眼睛,一副要休息的模樣。
陶袁明看向宋辭晚道:“你回去上課,這裡我盯著。”
“你幫池硯記一下筆記。”
“好。”宋辭晚起身看了一眼池硯,隨後小跑出醫務室。
教室
周洲偷偷摸摸玩手機,抬起頭來,看見宋辭晚在座位上,精神一振,連忙跑過來吃驚道:“妹妹,你把池哥一個人扔下了?”
“陶老師去了,我回來上課。”宋辭晚解釋道。
周洲一副要死的模樣,“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真是豬腦袋。”
這時,上課鈴聲響起,他失魂落魄的回到最後一排。
宋辭晚拿出語文課本後,又拿出池硯的語文課本,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語文課的筆記太多了。
一整節課,宋辭晚的手中筆從未停過,甚至下課十分鐘也被她占用了。
池硯是第二節課中途回來,右手背明顯淤青,宋辭晚原本想讓他自己做筆記,這下不好開口,索性埋頭繼續記兩本書的筆記。
第二節課下,數學老師特地來關心池硯,隨後看向宋辭晚道:“宋同學,你有空幫池硯講一下今天的課,我今天滿課。”
“好。”宋辭晚乖巧點頭。
等老師走後,她把數學書和語文書還給他,“筆記已經做好了,你有空的時候可以看一下。”
“回家我再幫你講。”
主要是作業很多,也抽不出時間來講課。
池硯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課本,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謝謝,小兔子。”
宋辭晚沒說什麼,隻是低頭收拾桌子的時候,嘴唇動了幾下。
不用謝,大灰狼~
大!灰!狼!
身後的柳嫣拍了一下宋辭晚的肩膀,“辭晚,我們出去走一會吧。”
“好。”宋辭晚點頭。
兩人剛出教室,周洲坐在宋辭晚的位子上,認錯道:“池哥,對不起,我錯了,你一定要原諒我。”
“我隻是想幫你暗戀。”
“你腦子夠用嗎?”池硯懶得搭理他。
周洲自知理虧的摸了摸鼻尖,撒嬌道:“池哥~”
“滾。”池硯一腳嫌棄道。
周洲“嘿嘿”兩聲,趴在桌子上,小聲道:“我跟你說個事,我們班起碼有五個人喜歡妹妹。”
“池哥,你的暗戀有點難。”
話落,對上池硯幽幽的視線,他連忙捂著嘴,表示不說了。
池硯抬腳踹他身下的凳子,“以後再做其他的事,我讓你死。”
周洲連忙點頭。
這邊
宋辭晚和柳嫣小聲說著八卦下樓,柳嫣道:“昨天又有人給池硯送情書了,不過他扔垃圾桶了。”
“他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
池硯是整個年級長相最帥的男生,自然都會想八卦他。
再加上他的八卦肯定是最多的。
宋辭晚仔細想了一會,“他應該不止喜歡一種類型。”
他連彆人的女朋友都要搶,肯定不是什麼專情的人。
剛這樣想,突然兩名男生攔住了她們兩人的路,“你是池硯女朋友吧!”
宋辭晚抬頭,是昨天那一群男生裡麵的人,她心跳冷不丁跳快了一些,撇清道:“我不是。”
“那你是誰?”男生不打算讓開。
宋辭晚不敢說是池硯的妹妹,這樣還是會被連累,沉默了幾秒道:“我是他家保姆的女兒。”
男生臉上的敵意褪去幾分,目光落在她臉上,眼睛一亮,還挺漂亮,“你當我女朋友唄。”
“池硯搶我女朋友,我就搶他家保姆的女兒。”
宋辭晚:“……”
柳嫣拉著宋辭晚往後退,拒絕道:“她不談戀愛。”說完兩人又往樓上跑。
好在男生們沒有追上來,宋辭晚從樓梯的縫隙往下看,拍了拍胸口的位置。
柳嫣在旁邊微微喘道:“辭晚,你怎麼辦,他們是十六班的人,最不好招惹了。”
宋辭晚一看那幾個人都不是什麼好人,心裡祈禱著隻是說說而已。
沒想到吃中午飯的時候,那兩個男生又湊過來了,甚至給宋辭晚買了牛奶。
寸頭的男生自認帥氣道:“我叫王巡,你叫什麼名字?”
宋辭晚默默將牛奶推回去,端起飯菜起身,這時,王巡旁邊的男生李嚴開口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
語氣帶著凶意。
宋辭晚身體一顫,和柳嫣對視一眼,又坐在位置上,低頭默默吃飯。
平時兩人吃飯二十幾分鐘,今天十幾分鐘吃完,吃完就往教室跑。
柳嫣驚嚇的拍了拍胸口,擔心道:“辭晚,怎麼辦?他們纏上你了。”
宋辭晚這會心裡也開始著急了,之前初中有一個女同學被一群男生招惹上後,直接退學了。
這時,池硯和周洲回來了,池硯手裡轉動著籃球,很快帥氣的將籃球放在桌子底下。
他坐下後,擰開水杯,仰頭喝了半杯水,餘光瞥見宋辭晚的視線。
他抿了一下唇,不自然的動了一下身體。
宋辭晚身體微微趴在桌子上,歪頭看著他,無意識的咬著下唇,掙紮一小會。
最後她雙眼一顫,臉頰泛著薄紅,直接點明目的,“池硯,你要對我負責。”
池硯擰水杯的手頓了幾秒,很快將水杯塞進抽屜裡,長腿伸直後,又呈九十度彎曲,“我應該晚上沒進你臥室。”
宋辭晚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臉頰薄紅轉為緋紅,“我不是說那種,是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我乾什麼?”池硯同樣趴在桌子上,側頭正對她,欠欠的挑眉。
宋辭晚見他裝作不懂,她又壓低聲音,“你搶人家女朋友,那幾個男生找我了,說要找我當他們女朋友。”
“昨天晚上我是為了幫你,你是不是應該對我負責?”
她生怕池硯不管這件事,又道:“他們以為我是你女朋友,才會找我麻煩。”
男生“嗯”了一聲,精致的桃花眼顫動一下,懶散道:“聽起來,我是應該對你負責。”
聞言,宋辭晚鬆了一口氣,揚起嘴角,臉上明顯的小括號,“謝謝。”
女生笑起來,配上若隱若現的小虎牙,池硯神色一晃,過了幾秒,頭埋進臂彎裡。
嘴角的弧度揚到最大。
下午吃飯的時候,那兩個男生又來尋宋辭晚了,不過池硯就在不遠處,端著飯盤走過來。
他坐在宋辭晚的旁邊,低頭繼續吃飯。
宋辭晚小心翼翼瞥了對麵,兩個男生這會埋著頭,絲毫沒有剛才的囂張。
過了一會,兩人端著飯盤走開了。
柳嫣輕輕碰了一下宋辭晚,兩人對視一笑,很快安安靜靜吃飯。
周洲不知道從什麼方向端著兩個飯盤過來,梁思思跟在他身後,笑道:“池哥,我聽了一個八卦,樂死我了。”
聽見八卦,宋辭晚本能不想聽,但池硯這會在旁邊,她不好取助聽器。
周洲看向宋辭晚樂道:“有人說妹妹是你家保姆的女兒。”
他又看向池硯道:“說你膽子小,放學要保姆的女兒陪你才能回家。”
“我真是服了這些人的想象力……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