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實一對對戒。
早些年,秦暨從秦家出來自己創業,拒絕了家裡的一切幫助,一切都從零開始,可以說是十分艱難。
不過,他畢竟能力出色,很快就簽下第一個單子。
錢不多,但是他親手掙到的第一筆錢。
沈梔現在還清晰的記得那筆錢的數目,八千三百塊。
他神神秘秘說要給她一個驚喜,掏出了這對對戒,戒指內圈還刻了他們的名字縮寫。
沈梔閉了閉眼睛,覺得可笑又諷刺。
原本就想著製造偶遇,沒想到老天垂憐,果然讓她在衛生間門口偶遇秦暨了。
這邊的貴賓衛生間很豪華,卻隻有一間且不分男女,等秦暨進去後,她想都沒想就跟了進去。
關上門,果然看見秦暨奇怪的目光,“沈小姐,這是?”
男人此時靠在洗手台前,姿態慵懶,沈梔上前雙手撐在洗手台前,將男人禁錮住。
剛剛在外麵離得太遠她沒注意,但現在沈梔終於看到了秦暨的臉。
和她記憶中相比,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五官更加成熟,徹底褪去了最後一絲青澀,顯得冷漠而鋒利,透著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這樣的神態,就是沈梔不曾見過的了。
她靠的很近,幾乎半躺在秦暨懷裡,唇角帶笑:“我的訂婚戒指找不到了,可能是剛剛洗手的時候弄丟了,來找找。”
話音剛落,她覺得周身的氣息越來越冷硬。
秦暨眉眼發沉,目光猶如實質一般,一寸寸從她麵上刮過去。
沈梔笑意不減,任他打量。
她脫胎換骨從地獄裡爬回來,隻為了讓那些人血債血償,為此,她什麼都可以忍受,包括換一張麵皮。
即使是三年前和她耳鬢廝磨,抵死糾纏的秦暨,恐怕也難從現在的她身上,找到當年那個嬌縱肆意,明豔張揚的沈大小姐的影子。
“秦先生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個說法……”
沈梔再次開口,柔軟指腹膽大包天的探上來,如羽毛般輕輕劃過秦暨下唇,“男人和女人對視超過十秒,一般就是要接吻了……”
秦暨神色更冷,沒理會她的胡言亂語,隻沉聲問:“你到底是誰?”
沈梔微笑起來,嗓音輕柔。
“秦先生希望我是誰呢?”
秦暨默然不語。
她半躺在他懷裡,一隻手還搭在他胸口,無論是姿態,神色,抑或是語氣,都和曾經那個巧笑倩兮的少女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
仿佛那一瞬間令人心悸的熟悉感,隻是他的錯覺。
洗手間外突然傳來清晰可聞的腳步聲,而後,便是嬌嫩女聲響起。
“阿暨,你在這嗎?”
沈梔眸色微凝,不待秦暨開口,她猛地傾身,柔軟唇麵直接印了上去!
距離實在太近。
她沒有閉眼睛,自然沒錯過秦暨眼底那一抹錯愕,而後,她被一把重重推開。
沈梔摔在地上,後背撞上大理石牆麵,發出一聲悶響。
她達到了目的,像個驕傲的小貓,在男人死死盯著的目光下打開洗手間的門。
站在門口的女人妝容精致,難掩神色間的驚疑不定,視線在她和秦暨身上來回遊移。
“阿暨?”
“宋小姐,請你彆誤會。”
沈梔懶洋洋的笑了笑,慢條斯理的整理好被弄亂的長發,一連串動作中不見半點險些被抓奸在床的慌亂,反而優雅得像是出來散步的布偶貓,“我的戒指落在洗手間裡了,剛剛在找。”
“那二位,再見了。”
說完,她扭著小腰走了,全然不管身後男人越來越黑的目光。
回到家已經是深夜。
賀宴禮去書房處理工作,沈梔去洗了澡換了衣服,出來接到一通電話。
她漫不經心的一邊抹身體乳,一邊開著外放。
“他查就讓他查唄……”
沈梔勾起唇角,“至於讓他查到什麼,不需要我教你們吧?”
掛斷電話後,她靠在沙發上若有所思,。
當年秦暨被下蠱毒的事,她沒問過是誰,秦暨也沒說過,不知道現在他查沒查到呢?
下蠱毒的黑手,跟害沈家的人,會不會是同一個呢?
畢竟當年秦暨蠱毒發作的時候,是她捷足先登了,之後享受了三年秦暨的寵愛。
沈家也得了不少好處,發展的越來越好。
嘖,好難猜呢。
秦家公館。
秦暨靠在辦公桌後,神色是少有的倦怠。
那枚戒指靜靜躺在他麵前。
特助敲門進來,低聲彙報:“秦總,這是您要的資料。”
“沈梔小姐來自邊城的一個小漁村,往上數三代都是村子裡的漁民,從未來過鯨城。大概一年前,沈小姐救下了遇海難的賀先生,兩人就在一起了。”
秦暨神色淡淡,不辨喜怒。
特助雖然說跟了秦暨幾年,但依舊拿不準自己這位老板的心思,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彙報明天的行程。
“賀夫人邀您和白小姐一起用餐,要回絕嗎?”
長久的沉默。
特助知道秦暨對白雲微沒什麼感覺,就在他以為要拒絕掉時,秦暨沉聲開口。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