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是提前準備了，還是隻是巧合，順水推舟？”
白洛神心中略微疑惑，但當著齊王等人的麵並未多問。
血涅山秘境內。
隨著涅槃果被摘取，參天神木的光輝驟然黯淡。
先前天穹被捅破的窟窿處，竟漸漸地開始融化。
參天神木處空間扭曲，一個接一個的窟窿浮現，陣陣猛烈的火焰罡風暴虐席卷。
天地之間失了色彩。
除了進來的天驕和那些異獸之外，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水墨之色，並且在逐漸淡化。
“畫道？”
“我們爭的都是假的？”
“怎麼可能有人有那個能力將整個血涅山都畫出來？”
“是誰！？”
血涅山眾人神色大驚，掃視著周圍，不放過任何一處，在遠處一座山丘上發現異樣。
那裡一個女子正提筆作畫，描繪天地。
還有兩人護著他不受任何罡風的影響，正是白洛神選的兩人，小侯爺和燭陰少將軍。
他們進來時，也得到了蕭逸的指示。
原先，燭陰衛的那位少將軍還想主動出擊。
但迫於小侯爺白少羽的脅迫，他隻能聽話。
現在看來，他反倒很慶幸，如果他擅作主張，很有可能會壞了郡主和世子的大事。
“來不及了，現在過去，他們隨時可以捏碎玉符。”
真實的天地逐漸展露出來，參天神木上果子還在，但早就沒了能量，乾癟下去。
昭華郡主看了眼手中的聖蘊涅槃果，好在這是真的。
不過西越王選的人卻拿的是假的，出了秘境就變成了一攤墨水。
在南宮青璃麵前的一幅畫卷中，參天神樹挺拔，樹冠內三團火焰燃燒不息，正是那三顆涅槃果所有的精華所在。
“眾天驕所處的整片天地居然都是被畫出來的！”
“那個青衣女子到底怎麼做到的，她不是後來的嗎？”
“畫道修煉到近仙的境界，又豈是常人能理解的？”
“她盒中的神異筆墨早就在提筆時，悄無聲息的融入了血涅山的秘境中，山中萬事萬物都有原形，隻不過涅槃果的力量會一絲絲抽離了出來。”
羽聖宮上有見多識廣者，輕歎道，“太厲害了，畫道想要修行到欺瞞鬼神的境界可比文道登仙都難，今日竟有幸得見這等絕代天驕……”
“上一個讓天下敬仰的畫師，還是大虞畫聖！”
“那可是文道氣運壓過古往萬年的大虞啊！”
一個白發蒼蒼曾為大虞屬國百越國人的老者眼含熱淚，回憶起曾經師父說的話——
“當你能僥幸考進百越國最頂尖的學府，再往前走，你就會發現王城三大聖人學宮的光芒壓的你喘過氣來……”
“若你真的能問鼎三聖學宮，抬頭看，可觀井外月。”
“或許你是真正的天才，但聖人學宮的前輩們會告訴你，天下不止百越。”
“當你終於成為這一世不折不扣的天驕，走出井底，便可見天地無窮，自身渺小。”
“在大虞，劍道、文道氣運如萬古大日淩空的洛京城中，有七歲悟出劍道，十歲畫道通神的真正天才……”
“他們一個成了儒劍雙修的第一劍仙，一個成了立於畫道絕巔，被譽為未來畫道十五境的古今第一畫聖……”
“師父說這些隻是為了告訴你，莫要好高騖遠。”
“這世間從不缺天才，天下英雄如過江之鯉……”
……
“畫聖啊……那青衣女子手中的是畫聖的畢生心血，‘妙筆丹青’和‘虛空生白’……”
“天地作卷，蒼生為墨，就是這一招，當年畫聖筆下世界已經無比接近現實，甚至能畫出十萬大軍對敵……”
“大虞消亡後，畫道傳承便一落千丈，如今重現，蒼天有眼啊！”
“老前輩，既然畫聖像你說的這麼強，大虞怎麼會滅亡呢？”
羽聖宮前的台階上，有人忍不住問道。
“炎武帝……那是能俯瞰整個天下，乃至整條光陰長河的無敵存在，即便畫聖踏入十五境，再畫出一座真正的九玄天下擋在他的麵前，能擋住嗎？”
百越國的老者苦澀的反問。
提問之人怔在原地嗎。
是啊，他忘了，聖上他經天緯地、震古爍今，從上古到現在，即便是仙庭的無上存在或是其他十五境，也無人敢稱無敵。
但武帝的無敵，在這個時代卻是無人可否決的。
……
相比於白玉階上觀禮者們的震驚。
羽聖宮殿宇內的武官們更多的是恍然大悟。
難怪魏王他們會提前認輸，且沒有異議。
怕是他們早就在爭奪涅槃果的過程中看出了端倪。
“念安這次是替淵王給你的幾個叔伯們戒躁戒躁啊……”
女帝看了眼收獲頗豐的蕭逸，不由得展顏輕笑。
她與齊王的賭局也分出了結果，冰魄山上她的人略遜一籌，敗給了齊王的棋子。
但她並未太過在意。
反倒是血涅山發生的諸多變故，讓她輕輕挑眉。
齊王也是如此。
“那尊偽無上究竟是怎麼進入血涅山的？”
“四聖山秘境中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攜秘寶進入探查，不該啊……”
東寧王也皺眉道：“會不會是穿過永夜，抵達天之四極的尋道者？”
因為這八千年來都沒有人知道怎麼從十三境突破到十四境成為無上。
除了炎武帝這個例外，其餘人都最多隻能修成偽無上。
哪怕是皇室之中，也沒有記載。
整整八千年，不知道誕生過多少天縱之姿的絕世天才。
他們當中所有人都卡在十三境，為尋前路，踏遍九玄天下，最終死的死，瘋的瘋。
這老瘋子或許就是一個為尋道而瘋的人。
但他口中說的“假的，都是假的”又是什麼意思呢？
絕對不是說天地畫卷，那不至於讓一個聖人發瘋。
“莫非……我們的那個猜想……是真的？”
齊王、東寧王、西越王對視了一眼，神色凝重無比。
就在這時，前不久閉目養神的蕭逸陡然睜眼！
腦海中，那座沉寂了一天的仙塔虛影緩緩轉動。
微光自下而上層層點亮仙塔。
最終，熾盛的光輝幾乎將整座仙塔全部照亮——
時隔數年，蕭逸終於聽到了第二個九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