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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山海劫——蓬萊此去無多路 第十八章:相由心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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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一聲微弱的咳嗽,卻讓劍拔弩張的八人齊齊轉過頭來。

原本沒了呼吸的老者又奇跡般的回光返照,咳出一團血沫,伸出老樹皮似的手掌顫巍巍的伸向哭的梨花帶雨的少女臉頰,嘶啞著聲音喊了聲:“嫣兒!”

“爺爺,嫣兒在呢,嫣兒在呢!”少女又驚又喜,慌忙抓住老者手掌貼在臉頰上,淚眼汪汪的看著老人眼中一如既往的慈祥,難受的肝腸寸斷,淚珠撲簌簌的往下掉,轉眼濕了衣襟。

“嫣兒聽話,不哭。爺爺不行了……咳咳……”話還未完,嘴角溢血的老者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漲紅了麵皮翻著白眼就是不肯咽下最後一口氣,手掌死死的抓住少女肩膀,渾濁的眼睛中流出一滴滴濁淚,那是對孫女的不舍,“好好……活……活下……去!”

一個‘去’字,成了老者留在世上的最後一個音符,抓緊少女肩膀的枯乾手掌緩緩滑落,飽經滄桑的乾瘦臉頰上還有一滴並未失去的淚珠,映襯出少女容顏,仿佛是老者不甘離去的靈魂對孫女最後的不舍。

“不!”少女仰頭淒厲慘嚎。

“轟!”一聲旱地驚雷,驚的八條漢子神色大變,倒退一步,萬裡烏雲彙聚,天色大黯,閃電亮起間,暴雨如注。

“嗬嗬……”其中一條漢子乾笑幾聲,壓下莫名而生的恐懼,強笑道:“果然是久旱逢甘雨啊!”

“是……啊!”有人附和,但也顯然被突如其來的天象變化唬的顫了聲,看雨中哭的哽咽著喘不上氣來的少女轉眼淋成了落湯雞,也不見有何詭異,看來剛才隻是僥幸與天雷合聲罷了,隻是這萬裡無雲來的古怪。

“大哥,怎麼辦?”除了老六沒聚過來,其餘之人提了闞馬刀,圍成一圈盯著泣不成聲的少女問道。

“事出反常即為妖!為防夜長夢多,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斬草除根!”一股莫名的殺意自心底湧起,“老大”眼白突然被猩紅取代,殺機煥然,盯著少女伸出食指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好,為了以防萬一,大家一起上,將她亂刀分屍,再用黃布包卷,肢體送往各地山頭,受日光照射,縱使成了厲鬼冤魂,也免不了魂飛魄散!”有人顯然知道些什麼。

“那老六……”有人故意拉長了音調。

“他打死風燭殘年的老漢還毫無愧疚之意,可見狼心狗肺,早失了江湖道義,本著兄弟手足,良言一句反成了十頓飯的仇人,竟對我等懷恨在心,已是不念兄弟之情,那我等也不必慈悲,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那還猶豫什麼!”

“殺!”七人驟然轉身,提刀就往感覺不對勁,正要後退的老六招呼過去。

“啊!”老六也不過有點拳腳功夫,那經得住眾人圍攻,兩息不到就被肢解成了一截截,轉眼剁成了肉泥,死狀之慘,就是殺人如麻之輩見了也要變色!

“殺!”血腥撲鼻,眼白被猩紅取締的七人毫不停留,衝向滂沱大雨中哭的沒有從自我世界中走出來的少女。

“七個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弱女子,也不害臊!”隨著一道溫和悅耳的聲音,徑從天上落下七道白爍劍光,三人未來得及格擋就被刺進天靈蓋,在脖頸劃出一圈血線,又不染滴血的飛入鉛雲,不知去向。

“誰?”

“什麼人?”

“何方神聖,為何要管我赤炎門家事,安知本門宗主老丈人‘焚天老祖’便在南方十裡處的落鳳山清修。閣下還是莫要自誤的好。”剩餘四人背靠背站定,兩股不受控製的顫栗,色厲內荏的喝道。

環顧四周上方,根本不見敵影,可見對方道行精湛煉,一個回合沒走上折了三人,這讓剩餘四人心涼了半截,都在為脫身絞儘腦汁的想著辦法。

“赤炎門?原來已經到了南柯(開陽)群了啊,既然遇上我,便是爾等劫數,速去輪回吧!”

“啊!”七條劍光從厚重至極的烏雲中穿花蝴蝶般飄下,四人中的老大嘴上叫著:“仙師饒命,饒命呐!我有天大的秘密……呃……”可不知腦子哪根筋搭錯了,背靠背的四人突然麵對麵站立,舉起闞馬刀互相之間一個平砍,竟在同一時間將對方腦袋給切了下來。

四顆腦袋滾落在地,麵上儘是詭異得意之色,不再猩紅的眼睛中卻殘留著生前死後難以湮滅的恐懼。

雲靉靆,日瞳瞳!

一道身影從雲梯款款走來,金烏在身後綻放出萬丈光芒,映襯的那人神聖而不可侵犯,淚眼婆娑的少女下意識抬起頭來,在對上此人一雙星辰般璀璨奪目的眸子時,不由看的癡了。

……

……

……

天氣多雲,秋風落葉,鋪灑出一條黃金大路。

兩道人影不快不慢的行來,走得近了,發現是兩位少年。

一位長得憨頭憨腦,很是壯實,背上背著個虎皮包裹,左手抓著一柄長劍,右肩扛著一口冷豔鋸,走的還很精神抖擻,不時開心的嘿嘿笑出聲來。

原來是旁邊少年悠悠說來的趣事逗笑了他。

這少年身子有點單薄,皮膚稍顯病黃,臉上有著病態紅暈,看其精神狀況,好像是大病初愈。

腰間彆著短刀匕首和一個水囊,背著個簡易弓箭,兩手空空,倒很是輕鬆寫意。

正是在山嶺地帶跋山涉水了三日多,終於踏上一條官道的雲軒和黑小虎。

“阿軒,我餓了!”黑小虎的肚子咕咕叫喚。

“再走一會,要是再無人煙,咱們就烤肉吃!”雲軒莞爾一笑,從懷中掏出一節翠玉竹筒看了會又放了回去。

不用多說,此物正是包羅天下萬般學問的百草真經下卷。

當天夜裡,他和黑小虎把蒼鷹三雄的殘肢抬到離山洞不遠處,找了一處最是軟綿的土地,用兵器挖了個大坑,就此將三人下葬,生前不管有多罪惡,歸根結底,塵歸塵土歸土,入土為安,也算是給自己積了份陰德。

本想就此回去,見自己衣袖抬屍時被斷肢染了個血紅,現在還濕著呢,看墳塋前正好有顆枯樹,不由起了惡趣味,當即將那塊樹皮給撕了,黑小虎還以為他是要拿些乾柴回去積蓄,嘴裡橫叼著長刀二話不說就往樹上爬。

很難想象這麼一個胖墩墩的小子爬樹嗖嗖的,雲軒也是一怔,嘖嘖道:“人不可貌相。”

站在樹梢的黑小虎腿裡夾著長刀,‘呸呸’向雙手吐了口吐沫,嘴裡嘀咕道:“阿軒,你又把人看低了。”看了眼下邊望來的雲軒,嘿嘿一笑,撓了撓頭解釋道:“呃,阿軒,我可沒罵你。你不要多想。”

雲軒笑了聲不說話,這黑小虎對於背誦心法口訣是不行,可動手能力很強,最出奇之處在於某些時候就能冷不丁嘣出一兩句引人深思的話來。這些話,也許有些人一輩子都想不到,想不通。

回去的路上,懷抱一大捆乾柴的黑小虎問道:“阿軒,你寫了什麼字?”

“義薄雲天!”

“呃,你不是說你不認識字?”

“會說就行了,字嘛,隨便畫幾筆就行了。你看這根樹,像不像個人?”

“本來不像,被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像了。”

“相由心生,字也是這個理!”雲軒哼著小曲,信口胡謅。

“那我回去看看,阿軒你先等等。”

“………”

……

……

……

回到山洞,把快要熄滅的火堆點燃,以石塊把洞門堵住,這一帶應該是已經被下了鍋的那隻大蟲的領地,前些時候很難在白天夜裡聽到豺狼虎豹的叫聲,搬些石頭堵住洞門以防萬一是在其次,多數還在於每當深夜時分的山風寒冷刺骨,仿佛已是寒冬臘月。

爬在石床虎皮上的兩人身上蓋著自蒼鷹三雄身上脫下的外衣當被子,二人仔細清算著這一小堆錢財。字不認識,但銀子打死也不能不認識。

二人也不知窮怕了,還是閒的沒事做。每拿起一個銅板都要吹一吹放耳邊,再用牙咬一咬,再仔細掂磨一二,互相驗證偽真。

須知,自人族興起的第一任大夏王朝伊始至今,銅文是最小最常用的交易貨幣,圓形方孔,銅文兩麵從古至今基本都是那八個上古時期人們常用的‘甲骨文’: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要是你有兩個銅文,就可買一個小點的冰糖葫蘆,十個銅文也就是一個銅錢,能換三個又大又圓的,好看又好吃。

因這串錢的細繩自古被稱為‘貫’,所以為了方便攜帶和計算,一千銅文為一貫,如某一史書中就有記載:京城之錢累如萬,貫朽而不可校。因而,貫,又成了貨幣計量單位。

可能是錢串提起時往下垂吊的緣故,到了第二代王朝,也就是大唐王朝時,‘一貫’又被稱為‘一吊’。

一吊為一千文錢,那麼半吊自然是五百文,不滿串,不成吊,就給人貌似不成‘調’,不著‘調’之意,所以後來人們就用‘半吊子’來喻稱多種不好的人或事物。後又衍生出:滿瓶子不響,半瓶子晃蕩。和:二百五。兩句俗語和某些歇後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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