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章 臉這麼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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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哥。”

垂頭喪氣的沈非見到宋懷瑾眼神微亮,目光裡滿是崇拜。

他從小是跟著溫夜一起長大的,跟宋懷瑾的關係也很是親近。

斂去眸光裡的冷意,宋懷瑾才朝著沈非歪了下頭,

“怎麼鼻青臉腫的?跟人打架了?”

語氣是稀鬆平常的隨意,神情也很溫和,可就是莫名地讓沈非有些不安。

曾經他是很囂張的,也在學校裡經常跟人打架,溫夜管教了他幾次後將這個燙手山芋交給了宋懷瑾。

那段時間,沈非每天都要接受宋懷瑾美名其曰的切磋,實際上就是單方麵挨揍的地獄時光。

短短的幾天,他把一輩子要打的架都打完了。

直到他保證再也不會打架了,宋懷瑾才放過他。

所以一看到宋懷瑾似笑非笑的目光,他就有些發怵。

“小瑾怎麼在這?”

笑得慈祥的溫老輕聲開口,像是在看一個很欣賞的後輩。

宋懷瑾嗤笑一聲,眸底的厭惡一閃而過,

“這就不牢溫老您操心了。年紀大了,還是在家多休息。”

言外之意就是,少管我。

溫老也不怒,

“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

“不是所有比我大的人,都配做我的長輩。”

宋懷瑾噙著笑意,說出的話卻仿佛帶刀子般,句句刺人。

剛跟溫夜認識的時候,在他口中提過最多的就是他的爺爺,年紀輕輕就下海打拚,溫家的第一桶金就是他爺爺賺的,溫家之所以能走到如今的地步,幾乎全仰仗溫老。

後來跟著溫夜去家裡吃飯,宋懷瑾見到了他生活中笑容親切的模樣,心裡也很是喜歡。

宋懷瑾的爺爺奶奶去世的早,爸媽工作又忙,所以他經常跑到溫家蹭飯,更是把溫老當成自己的親爺爺。

這個老人對他也確實很好,給溫夜準備的東西都會也給他一份,生病發燒的時候,他會親自照顧他,就跟普通的爺爺一般。

直到他無意間撞見的一幕。

那天溫夜發燒,溫老不讓他過來,說小孩子的抵抗力弱,怕傳染他。

但宋懷瑾很擔心,想來看一眼,所以他貓著腰從後院的一個狗洞裡爬了進來,避開所有的傭人,摸到了溫夜所在的房間窗邊。

也聽到了一陣很奇怪的聲音。

他偷偷趴在窗戶上,清晰地看著平日裡總是笑容溫暖的爺爺,情欲濃重地壓在一具赤裸瘦小的身體上。

床身的吱呀聲,破碎的呻吟聲,以及突然對上的一雙欲望黑眸,讓他直接踉蹌著倒退幾步。

頭也不回地往外跑。

那年他才十歲,第一次麵對這樣的事,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

什麼都不顧地跑,跑到昏厥。

再次醒來後,是他媽媽擔憂的麵容,說他發燒燒了三天。

可就是這三天,徹底改變了溫夜的餘生。

溫家發生了很多事,溫父出軌,溫母包養小白臉,兩人離婚各玩各的。

溫夜受了打擊一蹶不振,拒絕外部交流。

等宋懷瑾再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一周後了。

溫夜絲毫不記得發燒時的事,也對自己的父母失望至極,滿心滿眼都是對爺爺的依賴。

宋懷瑾懷疑溫夜父母的事是溫老搞的鬼,可沒有任何證據,曾試探性地提醒溫夜,也被他毫不猶豫地否認,他對自己的爺爺深信不疑。

溫老也幾次三番地想要試探宋懷瑾,都被他不動聲色地掩飾過去。

但自那以後,他再也沒有叫過一句爺爺,張口閉口都是溫老。

溫老也不是什麼頭腦簡單的人,自然猜到了什麼,兩人都知道對方知道了什麼,但都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

所以直至今天,宋懷瑾依舊覺得自己對不起溫夜,那時的他如果沒有因為恐懼隻顧著逃跑,沒有發燒躺在床上三天,是不是溫夜就不會失去父母,滿心信任那個惡魔爺爺。

可他沒有證據,也不知該如何跟溫夜說。

“宋少,你還沒走啊?噯,溫老您也在?”

處理好事務出來的薑瑜兮,見到依舊在門口的宋懷瑾和溫老,不可謂不驚訝。

溫老笑得溫和親切的模樣:“這就走,小薑你是跟小瑾一起來的嗎?”

“我……”

“上車。”

宋懷瑾冷不丁地打斷薑瑜兮的話,扭頭往車上走。

神情不是很好。

察覺到兩人氣氛不太對的薑瑜兮露出了一個禮貌的笑,趕緊上了車。

車子一騎絕塵。

很快就將溫家爺倆拋擲後方。

“以後離他遠點。”

坐上車依舊心情不佳的宋懷瑾提醒薑瑜兮。

薑瑜兮很莫名,要不是因為這次意外的打架事件,她怎麼會有跟那樣的人有交談的機會,以後估計也不會有交集了。

“我知道了,宋少。”

“酒店那邊,今晚不用去了,工資照發,我有事跟你說。”

薑瑜兮愣了一下,搖頭:“不用,既然沒去,就不應該拿工資。”

宋懷瑾也沒堅持,淡聲吩咐了楊肆:“去明珠小區。”

薑瑜兮愣了下,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家。

但很快又明白,自己當初填寫麵試表的時候,有寫地址。

說是明珠小區,也隻是名義上的。

小區連個大門都沒有,路也都是坑坑窪窪的。車子隻能停到巷子外,裡麵根本進不去。

薑瑜兮詢問:“宋少,我們在車裡說嗎?”

宋懷瑾點點頭,

“兜兜會在每月的第二個周五晚上八點到十點,無聲地哭,不允許任何人碰他。鑒於你能摸清他的哭聲,我想讓你明晚也在家裡加班,加班費按照你在酒店兼職的價格,一小時500,可以嗎?”

薑瑜兮點頭:“當然可以。”

空氣又安靜下來。

“那我走了,宋少。”

薑瑜兮禮貌道彆。

下一秒,男人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直接開門下車。

薑瑜兮一臉莫名地跟上。

正好看到,宋懷瑾名貴的皮鞋踩到一個小水坑裡,泥水濺滿鞋麵。

而他眉頭都沒皺一下,像是有什麼更重要的事。

再往前,薑瑜兮看到了收廢品的阿爺,老人家七十多歲了,佝僂著腰騎著三輪車正上坡,努力了幾次都沒成功,反而往後倒著,三輪車上的瓶子沒固定好,一小捆瓶子就咕嚕咕嚕地滾下。

四處散落。

宋懷瑾蹲下身子耐心地幫老人撿著瓶子,神情專注,沒有任何嫌棄。

在這樣一條泥土遍布,垃圾遍地的小路上,男人整潔低奢的穿搭格格不入。

連薑瑜兮自己都覺得,像宋懷瑾這樣的人,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他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就該站在繁華大廈的頂層,俯瞰眾生。

可他卻走得自然坦蕩,不會嫌棄被泥水毀了的錚亮的皮鞋,也會默默地幫收廢品的阿爺撿瓶子。

這樣的他,與昨夜手中搖晃著名貴紅酒的他,恍若兩人。

回過神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響指,以及男人揶揄的目光,

“想什麼呢?臉這麼紅?”

薑瑜兮回過神,十分疑惑地摸了摸臉:“有嗎?”

目光澄澈如水,不沾染任何雜質,偏偏就是這份不自覺的乾淨,惹得宋懷瑾喉嚨微癢,

“你房間的隔音怎麼樣?”

薑瑜兮回想了下:“有一次我半夜失眠,手機外放聽鬼故事。牆麵咚咚地響了兩聲,隔著牆壁我聽到了對麵一個大哥的聲音,他說讓我小聲點,他害怕。”

宋懷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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