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就是心虛！”
“肯定是他乾的！”
“賠錢！必須賠錢！”
被蒙蔽的村民們紛紛跟著馬金鋒起哄，叫罵聲、指責聲響成一片，將畢宇淹沒。
看著畢宇被村民們團團圍住，百口莫辯的樣子，馬金鋒和畢鵬飛交換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哼！畢宇，你不是能耐嗎？不是認識城裡人嗎？
在黃崗村這一畝三分地上，老子想讓你站著你就站著，想讓你跪著你就得跪著！
我倒要看看，看你這次怎麼翻身！
畢鵬飛的心中更是湧起一股病態的快意，甚至沒有半點愧疚，他恨不得畢宇現在就身敗名裂，他好繼承家裡所有的家產。
……
與此同時，縣衛生科。
一輛破舊的拖拉機“突突突”地停在了門口，幾個混混七手八腳地將疼得幾乎失去意識、渾身冷汗涔涔的王麻子抬了下來。
“大夫！大夫！快救人啊！”混混們咋咋呼呼地叫喊著。
值班的正好是王主任，他聞聲快步走出，看到擔架上王麻子那痛苦扭曲的麵容和慘白的臉色，眉頭立刻緊緊皺了起來。
“怎麼回事？！”王主任一邊指揮著護士將人往急救室推，一邊沉聲詢問。
“快！送急救室！查體征！”
一番手忙腳亂的檢查和初步處理後，王主任看著儀器上顯示的數據，臉色愈發凝重。
他走到稍微清醒了一些，但依然虛弱不堪的王麻子床邊。
“你感覺怎麼樣？告訴我，你到底吃了什麼東西？！”王主任語氣嚴肅地問。
王麻子疼得齜牙咧嘴，腦子裡卻還記著馬金鋒的警告。
不能說實話！不能說實話！說了就沒地了！就得罪鋒哥了！
他嘴唇哆嗦著，含糊其辭地回應。
“是……是我們村一個……一個赤腳醫生給開的藥……我也不知道是啥……就喝了一碗……”
“赤腳醫生？！”王主任一聽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猛地一拍桌子。
“胡鬨！簡直是草菅人命！現在的赤腳醫生怎麼都這麼大膽子？！不懂裝懂，隨便開藥！這是謀殺！”
他看著王麻子痛苦的樣子，氣憤地咒罵著那個素未謀麵的“庸醫”。
而王麻子聽到王主任的咒罵則是心裡一緊，他顧不上疼痛，咬牙切齒地詢問。
“王……王主任……我……我這病……嚴不嚴重？多久……多久能治好啊？”
王主任看著他，重重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情況很嚴重，非常棘手！你這症狀……不像是普通的食物中毒，倒像是服用了某種烈性的、刺激性極強的藥物，而且劑量不小。”
“說實話，這種情況我以前也沒怎麼見過，根本就沒人會吃這種東西來自討苦吃！”
他頓了頓，再次沉重開口。
“我們衛生科的條件有限，設備和藥品都不足，對於這種……這種罕見的中毒情況，恐怕……恐怕沒什麼太好的辦法。”
“沒……沒辦法？！”王麻子聽了遍體生寒，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動。
他驚恐地向王主任求救。
“王主任！您……您可不能不管我啊！您是神醫！您一定有辦法的！求求您！救救我！我不想死！我還年輕啊！”
他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卻被劇痛瞬間痛倒回去，隻能無助地哀嚎。
王主任看著他絕望的樣子，於心不忍，卻也隻能再次搖頭，語氣間都是為難。
“不是我不想救你……實在是……我們這裡真的沒這個條件和能力啊！”
“這種程度的內臟損傷和中毒反應，縣醫院都不一定有特效藥，更彆說我們衛生科了……”
絕望！徹徹底底的絕望瞬間淹沒了王麻子！
他不再哀嚎，隻是眼神空洞，因為疼痛流出的冷汗和淚水混在一起，順著臉頰滑落。
完了……全完了……馬金鋒！你害死我了！
為了那兩畝破地……我……我怎麼就鬼迷心竅聽了你的話……吃了那要命的玩意兒啊！
悔啊！我好悔啊！
悔恨和絕望瘋狂啃噬著他的心臟，讓他幾乎要昏厥過去。
看著王麻子那副生無可戀、萬念俱灰的模樣，王主任於心不忍，都是也隻能重重地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來一個人，隻是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行。
再三斟酌，又看到王麻子的絕望，他還是說出了口。
“唉……按理說，你這種情況，我們衛生科確實束手無策。不過……”
他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我倒是認識一個人，本事很大，或許……或許他能有辦法救你一命！”
這一句話讓王麻子原本空洞絕望的眼神瞬間爆發出生的光芒，他猛地抬起頭，也顧不上腹中劇痛，聲音嘶啞而急切地追問王主任。
“誰？！王主任！是誰？！您快告訴我！快告訴我啊！”
那抓住床單的手，因為用力，指節都泛白了。
王主任連忙安撫好他，這才繼續說。
“他叫畢宇，醫術……很高明。”
“算算時間，他現在應該就在你們黃崗村，這樣，我馬上派人去村裡找他！”
“畢……畢宇？！”
王麻子剛被安撫好一聽到畢宇兩個字，瞳孔驟然收縮，臉上血色褪儘，比剛才聽到自己沒救時還要慘白幾分！
畢宇？！怎麼會是他？！
那個被我誣陷的……赤腳醫生？！
他……他能救我？！
何其荒謬！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
王主任見他反應如此劇烈，有些疑惑地問道。
“怎麼？你認識他？”
“不！不認識！不熟！”
王麻子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否認，生怕王主任看出什麼端倪。
絕對不能承認！
絕對不能讓王主任知道，他嘴裡那個害人的“赤腳醫生”就是畢宇！
這是他最後活命的機會了！
就算……就算跪下來求畢宇，也得讓畢宇救他！
他強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言語間帶著哀求的意味。
“王主任，那……那您快！快派人去請他！求求您了！”
王主任雖然覺得王麻子的反應有點奇怪，但救人要緊，也沒再多問，立刻轉身對旁邊一個年輕的小護士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