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手!”
楚嫣然駭然!
一雙雪白的小手拚命抵住衛世勳湊上來的頭臉。
前一世,衛世勳迷戀蘇姨娘,足足過了兩個月,才在衛老夫人的逼迫下與楚嫣然圓了房。
楚嫣然被磋磨的畏首畏尾,讓衛世勳不能儘興,他便嫌棄她僵硬的木頭一樣,不及月兒風流婉轉的十之一二!!
此後,管著中饋的蘇月清更是又接連給他買了兩匹“揚州瘦馬”。
那種自幼被調的慣會曲意逢迎的美人燈、暖腳婢,讓衛世勳日日歡愉,愈發覺得楚嫣然無味,一年裡也不往正房裡住上一回。
這一世,楚嫣然還以為衛世勳早已經回到梧桐院去哄蘇月清高興。
誰知他竟先一步到了寧睿堂,想宿在自己這裡?!
楚嫣然心裡一陣惡心。
她不想再跟衛世勳做夫妻!
單單聽到他的聲音,就讓她胃裡一片翻江倒海,她直想拔了發髻上的簪子狠狠地戳進眼前人的喉嚨!!
“夫人,洞房花燭和合之喜,你讓我放手到哪裡去?”
懷中的小女人就像一團又軟又香的棉花,衛世勳又怎麼舍得放開那不盈一握的纖腰?!
一邊說著話,他用力摟著掙紮的楚嫣然便往西邊的臥室裡走。
“放開!!”
楚嫣然聲色俱厲,右手成拳朝著衛世勳的喉頭撞了過去。
榆林楚家長年走商,養的鏢師隊伍足有二三十支,裡麵不乏有武藝厲害的。
楚嫣然喜歡相馬騎馬,免不得在牧場上馳騁,便跟著走鏢師傅們學了一點點防身之術。
鏢師不是武術大家,他們會的都是陰狠毒辣,能一招致命的手段。
故而,楚嫣然知道,男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一是胯下,二就是咽喉。
楚嫣然的拳頭雖雪白稚嫩得如同雪團,但是用了全力打在衛世勳咽喉軟骨上。
衛世勳哪會料到一個身嬌體軟的小娘子,竟然會突然襲擊自己。
臉上詫異的神情還沒來得及顯現出來,便雙眼上翻一頭栽倒在穿堂的屋地上。
涼夏跟在後麵,見到衛世勳一副猴急的樣子,摟著小姐就往臥房裡鑽,抿著嘴替小姐高興。
什麼五夫人蘇姨娘!!
就算裝病撒嬌也照樣留不住國公爺。
這大婚之夜,國公爺不還是乖乖回了正房這裡?!
涼夏笑嘻嘻的托了中堂八仙桌上的執壺與兩隻合巹酒杯剛要跟上。
卻見前頭的國公爺竟然“噗通”一聲跌倒在地。
驚得涼夏剛想叫起來,楚嫣然卻早掙脫了衛世勳的手臂,伸手捂住了涼夏的嘴巴,隨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唔唔唔……”
涼夏連連點頭,表示已經明白了小姐的意思。
楚嫣然這才緩緩放下了手。
“小姐,國公爺這是怎麼了?羊癲瘋發作了麼?”
涼夏麵如土色,手裡的托盤都要端不住了。
小姐的命都已經夠苦的了,嫁給個比自己父親年紀還大兩歲的夫君做續弦不說!萬一這夫君在新婚夜再突然發個什麼要命的病症,到不了明早,合府上下絕對會傳遍小姐克夫的名聲!
那小姐以後可怎麼活啊!!
“把他弄到羅漢榻上去!”
楚嫣然吩咐涼夏的同時,還不忘狠狠地在衛世勳身上踹了兩腳。
“哎!!”
涼夏從沒見過小姐下這麼狠的手……不對,是下這麼狠的腳!
還好國公爺已經人事不省,應該感覺不到疼……吧。
將托盤放回桌上,涼夏去扶衛世勳,怎奈這男人本就人高馬大,又漸有中年發福的態勢,涼夏努力了幾次都沒能拽得動他。
此時門簾子掀開,清秋與程高兩位嬤嬤也已經進了房,眼見衛世勳躺在地上,都唬得忙跑過來七手八腳地將他攙到了西暖閣的紅木羅漢榻上。
“老天!國公爺這是怎麼了?剛才不還好好的?”
程嬤嬤一邊叨念著,一邊拿眼盯著楚嫣然。
方才掙紮的厲害,楚嫣然的發髻與身上的裙裳都淩亂不堪,一張小臉漲得緋紅。
在喜房這種滿是龍鳳呈祥的地方,倒是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是國公爺心急了些。”
涼夏連忙替自家小姐分辯。
“剛一進房就摟著我們小姐往房裡去,不知怎麼就摔了一跌。”
說這些的時候,她的臉也紅了起來。
小姐雖然天仙似的人物,國公爺卻也不能急色鬼似的想把小姐一口吞進肚子去吧!!
程嬤嬤聽了涼夏的話,又看到楚嫣然的狼狽樣子。
真就以為是衛世勳飲了酒,又心急與夫人圓房,一時間欲火攻心厥了過去。
“夫人,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程嬤嬤冷著一張臉,如同在楚家一般教訓楚嫣然道:“明知國公爺飲酒,就應該勸著他休息,怎麼還能由著他縱欲傷身?”
“程嬤嬤,我家小姐沒有!!”
涼夏性子急,立即就反駁道:“是國公爺先進了屋子,抓著我家小姐就……”
“不說話,誰把你當啞巴麼?”
高嬤嬤她們都是過來人,自然知道男人們喝了酒那種德性,連忙阻了涼夏的話。
程嬤嬤更是從自己袖筒裡抽出來個巴掌長的皮板子,抬手就抽到了涼夏的臉上。
“啪”!
一聲皮肉脆響,涼夏白生生的小臉上登時被抽出一道暗紅色的印子。
“嬤嬤,你這是做什麼?”
楚嫣然立即就變了臉色,她的丫頭,自己都舍不得打罵。
就這麼平白被國公府的人掌了嘴?
之前這兩位嬤嬤在楚家,沒少了拿楚家給的好處,這程嬤嬤怎麼一回來就變了嘴臉?!
“夫人,這是國公府,自然要遵照國公府的規矩。”
程嬤嬤握著皮板子,指著涼夏道:“方才,涼夏姑娘跟梧桐院的鹿鳴姑娘互相扭打,罰了鹿鳴,若不罰她,咱們寧睿堂又如何伏眾?”
說著,她頓了頓又道:“您現在已經是國公府的當家主母,她們兩個又怎麼能還像在榆林一般沒規矩,叫您‘小姐’?”
“我……我們叫習慣了,也得容我們慢慢改啊!”
涼夏捂著紅腫起來的臉頰,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
“還敢還嘴?”
程嬤嬤又揚起了皮板子。
“難道還要我去跟她紛爭麼?!”
楚嫣然蹙起眉峰,眸光掃向一旁忙著倒茶的清秋。
這裡是國公府的正房,她一個當家主母尚且沒有要懲罰婢女的意思,怎麼容得程嬤嬤在這屋裡撒起野來?!
清秋年輕利索,丟下茶盅,伸手就一把奪過程嬤嬤手裡的家法板子,指著程嬤嬤罵道:“看你們年長,我們尊稱一聲‘嬤嬤’,既你說要講規矩,那你自己倒要先摑自己幾板子才算是明白道理,不然,這一大把年紀竟是都長在了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