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夫人一聽這話,馬上便就氣急敗壞了,“親家姑娘好大的口氣,我兒做錯什麼了,便要他去相府請罪。”
“護妻不周,可算是罪?任由自己老母親虐待妻子,可算是罪?”冷落汐彆看嬌嬌小小的,這會兒的氣場瞬間兩米八。
“哪個女人不是這麼過來的,想要媳婦熬成婆,她倒是會下蛋啊!”薛老夫人冷諷道,這事她每天都會提,但那兩人宛如沒有聽見一般,一個不願意納妾,一個裝聾作啞。
冷落汐眉梢一軒,“你又怎麼知道,不是你兒子的問題呢?”
哼!誰說生不出孩子,問題就出在女方這邊了,怎麼不說她兒子沒用。
連自己的妻子都護不住,怪不得沒有子嗣,這生出來不還一樣受虐待。
冷落汐現在對自己這個未見過麵的姑父,那是越來越不滿意,在她看來,婆媳關係的矛盾化往往都是兒子的不作為所造成的。
“好你個歹毒的丫頭,竟然敢咒我兒子不行,身為一個姑娘家,怎麼就這般不懂得廉恥。”薛老夫人說著就想要過來撕扯冷落汐,說彆的還可以忍,但說她兒子不行那是萬萬不能夠。
但她才剛動了身子,星雲便劍鞘往她身上某個部位一戳,便讓她直挺挺地立於原地無法動彈。
“一個時辰之後會自動解穴。”聲音,冷而無情,就像她此時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一般,生人勿近。
冷落汐本想懟回去的話,因為星雲這一操作而咽了下去。
算了吧!以免對方怒急攻心而亡,還是不要再刺激為好,畢竟小姑姑那麼喜歡姑父,在事情還沒有明朗化之前,不好真的把事情給做得太絕了,畢竟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你們這也太目無王法了,公然跑到朝廷官員家中尋釁滋事,難道就不怕聖上問責嗎?”韓初蝶以為這樣,便能威懾住對方。
但冷落汐很是無辜地聳了聳肩,“聖上還真沒那份閒心管這破事,不過既然你都提到了尋釁滋事,那我是不是可以告一個薛老夫人虐待兒媳的罪名呢?”
“汐兒,算了,我跟你回去便是。”冷淺畫走了出來,擔心事情鬨得太大,讓鄰裡看了笑話。
“好,看在小姑姑的麵子上,這事暫且不提。”冷落汐順著台階下,隻是在臨走之前,突然湊近了韓初蝶,語帶挑釁地道:“你說,若是我小姑姑不在府裡,那老太太的發泄對象,會換成誰呢?”
說完,在對方錯愕的目光之中,很是帥氣地離場,隻是在經過薛富貴的身邊之時,袖子底下的手不著痕跡地輕抬了下。
“冷淺畫,你若是敢踏出這個家門,以後就彆想再回來。”薛老夫人就算身子動不了,嘴巴也不能落於下風。
唉!真是爭強好勝的一生啊!卻偏偏毛本事都沒有,隻長了一張嘴。
“對,就彆回來了,我讓大哥再娶一個能下蛋的。”薛富貴看見人離開了,在後麵跟著叫囂了句。
隻是話才剛落而已,星雲突然回頭,抬起手裡的劍鞘便直接點了對方的穴,“你也站上一個時辰吧!”
自始至終,竇嬤嬤都不敢說話,全程都在錯愕跟擔心之間來回翻騰。
直覺告訴她,大小姐這事鬨得很大,說不好姑爺跟淺畫小姐真的是會和離。
這下她死定了,是她勸服老夫人讓大小姐跑這一趟的,如今事情搞成這般,可如何是好。
“汐兒,我這樣跟你回去,大哥那邊會不會有什麼想法。”冷淺畫不安地揪著衣擺,對於自己那個身居高位的哥哥,始終有著一絲的敬畏之心。
最主要的是,當初是她不聽勸告嫁入了薛家,回去之後不知道他會怎樣的氣惱自己。
冷落汐疑惑地看著她,“為什麼會有想法,自己妹妹回娘家住幾天怎麼了?”
雖然這是古代,但總不能真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之後就真的放任不管了吧!
“他身為一朝宰相,自己的妹妹不遵守三從四德,總是要遭人詬病。”冷淺畫好像,從不為自己著想,顧慮最多的往往是自己身邊之人。
冷落汐伸手,抓住了她的,“小姑姑,難道他自己的妹妹被婆家欺辱而他不作為,便不會被人非議了嗎?所以彆想那麼多,萬事皆有我。”
“話雖這樣說,可大哥跟夫君會在一眾同僚中失去了體麵。”冷淺畫依然愁結不解,像她這樣的女子,早已經被這時代的信條所束縛,難以拾回自己的主張,真的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冷落汐選擇自閉,算了,說不通的情況之下,彆妄想著讓誰信服誰,隻有讓她遭受更慘烈的打擊,她才能認清現實。
所以一路上,她都不怎麼說話,隻是低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冷淺畫見她這樣,以為是累著了,便也不打擾她,瞬時之間,整個馬車裡靜悄悄的,針落可聞。
直到抵達相府,冷落汐才抬眸看向了冷淺畫,“小姑姑,若你自己都不愛惜自己的話,那旁人為你做得再多,最終隻會成為一個笑話。”
說完,直接跳了下去,也不去管她。
冷淺畫的嘴翕動了下,想要開口解釋一下,但目光觸及了門口等候之人的時候,不由得鼻尖一酸,瞬間紅了眼眶。
“這究竟怎麼一回事?”冷丞相一看見自家閨女,便關心地問詢了起來。
但小姑娘這會正慪著氣呢,直接越過他進了府,然後頭也不回地來了句,“爹還是自己去問小姑姑吧!”
她現在需要緩和一下情緒,否則難保不會想要罵人。
“大哥。”冷淺畫被竇嬤嬤攙扶了下來,低垂著頭,不敢看他。
冷丞相皺了下眉,“回來便好,先進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聽了這話,冷淺畫驚詫地看他,“大哥不生氣嗎?我讓自己變得這般狼狽。”
“我有什麼好氣的,這路啊!是你自己選的,不管是坎坷還是平坦,都要自己去麵對。”冷丞相不忍過度責罵她,但還是忍不住的說了兩句。
“對不起!讓你為難了。”冷淺畫咬了咬唇,她就說了不要回來,偏偏汐兒非要把自己帶回來不可。
冷丞相不悅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對不起!為什麼要自己承受,你是沒娘家人了嗎?”
坊間的傳聞他聽得很多,但她從沒有回家尋求過庇護,所以也不太放心上,若不是有今天這麼一出,他還真以為她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