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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心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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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芸見了薑衡,眼眶一紅,越發委屈:“老爺……”

她儘量輕描淡寫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即便如此,薑衡聽完,依舊氣得臉色發青。

他冷冷掃了吳掌櫃一眼,“你先回去,我這就讓人去結賬。若再敢在此鬨事,休怪我不客氣!”

吳掌櫃這才收拾起算盤和賬本,朝薑衡拱手行了一禮,慢悠悠轉身往巷口走去。

薑衡黑著臉進了屋,林依芸和紅杏跟在後麵大氣都不敢出。剛一進屋,薑衡便一腳踹翻了椅子,怒道:“好啊,我供他吃穿,送他讀書,他竟如此不成器!”

林依芸心中滿是委屈和惶恐。她萬萬沒有料到兒子會在這節骨眼上捅了這麼大的簍子。

“表哥,添香樓那邊你不用管,我會儘快去處理。”她小心翼翼的覷著薑衡臉色:“隻不知道車行那邊說的怎麼樣了?”

薑衡扯鬆領口的盤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指按了按太陽穴:“車行不願意放人!”

“那要怎麼辦?”林依芸膝蓋發軟,扶著八仙桌才勉強站穩。

“芸娘,軒兒如此不爭氣,青山書院春試怕是暫時不要參加了。”薑衡一臉痛惜。

林依芸身子晃了晃,不行,為了軒兒能參加青山書院的春試,她籌謀了很多年,眼看就要成功了,她絕不會放棄。

“表哥,”林依芸慘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看起來莫名有些瘮人。“軒兒隻是一時糊塗,他平日都是很努力很懂事的,你千萬再給他一次機會。”

薑衡有些不耐煩:“軒兒是我的兒子,難道我不想給他一個機會?”

林依芸抬頭望了望天,深深吸了口氣道:“可是辰兒的腿已經廢了,表哥真的打算白白浪費這個機會。”

承安伯府梧桐苑內,薛明珠望著靠坐在床上的薑瑾辰,一臉慈愛:“辰兒,你現在覺得好些了嗎?”

少年唇角含笑,低頭看著自己被木棍夾住的腿,認真想了想:“不怎麼疼了,但整條腿有些發燙麻癢,似乎蟲子爬一般。”

“這就對了。”薛明珠噙著笑,為他掖了掖被子:“靳大夫說傷口又麻又癢是經脈正在恢複,三日後便可以取了夾板做些簡單的屈伸,明日是元宵節,告訴阿娘想吃什麼,阿娘讓廚房給你做。”

“桂花湯團,多加點芝麻。”薑瑾辰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

“好,阿娘讓廚房多做一些,明日每人一碗!”薛明珠笑著在他臉頰上輕輕捏了一下,朝身邊的薑梨道:“皎皎,你喜歡的兔子花燈讓人多買幾隻,明日早早就掛起來。”

“謝謝阿娘!”少女亦是笑著嬌聲道謝。

薛明珠望著眼前一雙兒女,心裡無比滿足。

昨日之前,她哪有心思過什麼節,如今辰兒腿能治好,明日的元宵節便要好好熱鬨熱鬨鬨,衝衝這些日子以來的晦氣。

當家主母心情一好,連帶著整個後院的氣氛都輕鬆了起來。

仆婦丫鬟臉上也帶了笑意,錦兒一路從前院小跑著進來,推開門便朝著薑梨道:“姑娘,成了!”

薑梨抬起頭,黢黑晶亮的眼裡帶著笑意:“不要急,慢慢說。”

錦兒深深吸了口氣,調勻呼吸:“我昨日便去告訴添香樓掌櫃薑瑾軒的住處,今日一大早,添香樓的吳掌櫃便去了翠邑巷,那吳掌櫃也真是個人才。”

錦兒繪聲繪色將吳掌櫃在林氏門前要賬的情景學了一遍,末了還以手扶額,裝作弱不禁風的樣子嬌聲道:“這事兒我還不知曉,待我問過犬子,改日定將酒錢送去。”

薑梨強忍著笑意:“父親過去了嗎?”

“過去了。”錦兒立刻又挺著胸,學著薑衡撫了撫並不存在的胡須,粗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薑梨剛喝到嘴裡的水差點笑噴出來:“你就不能好好說話,若是父親知道你這樣學他,仔細剝了你的皮。”

錦兒揚起臉,一本正經道:“老爺本就是如此,我哪裡學錯了。”

薑梨笑著打趣道:“好,你不僅沒有學錯還立了功。桌子上放著一塊芙蓉糕,那是專門給你留的,權當是獎勵。”

錦兒這才喜滋滋去拿芙蓉糕。

薑梨端起茶盞輕抿一口,這樣一鬨,就算對薑瑾軒沒有太大影響,但對於林氏來說,也是有些頭疼了。

翠邑苑內,緊閉的門裡傳出婦人嚶嚶哭聲,讓廊廡下掛著的燈籠也顯得有些幽怨。

門外薑瑾軒黑著臉一拳擊在廊柱上,疼的嘶一聲抽了口冷氣。

薑瑤轉過頭,滿眼惶恐無助:“哥哥,我們要怎麼辦啊?”

薑瑾軒有些煩躁。

哭,哭,一個二個就知道哭。

若是哭有用,為何這麼久了,父親還是一聲不吭?

薑瑤以為兄長沒有聽見,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可憐巴巴道:“哥哥,父親真的不會不要我們了吧?”

薑瑾軒眉頭擰成疙瘩,狠狠看了過來。

薑瑤被他一嚇,趕緊鬆開了他的衣袖。

此時屋裡的薑衡亦是心煩意亂,心情並不比薑瑾軒好到哪裡去。

他望著伏在桌上哭得天昏地暗的林依芸,心裡突然想若是薛明珠遇上這樣的事情會怎麼辦?不,薛明珠就不會遇上這樣的事,她什麼都沒有但是有銀子,辰兒花了再多的銀子也不會被人追債到家裡,讓人看笑話。

“芸娘,你身體剛好些,不要哭了。”薑衡與林依芸的情分畢竟不同,就算覺得她鬨騰得有些過了,仍舊有些不忍她如此。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還不知道我對你和孩子們的心?”他好言勸慰道:“軒兒的把柄還在車行手中,我是一家之主,不能不考慮全麵一些。”

“表哥隻知道軒兒犯了錯,但哪個孩子會沒有犯錯的時候。”林依芸能夠給薑衡做二十年的外室還能抓住他的心,並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至少,她是懂薑衡的。

“表哥以為不讓我們母子進府,軒兒做的事便與你與薑家無關了嗎?”林依芸抽抽噎噎道:“軒兒不管是什麼身份,都是你的孩子。如今他也長大了,我一個婦人,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如何能教育好他。”

“與其如此,表哥還不如將他放在身邊好好教導,就算他有什麼不是,要打要罵你看著處罰就是了。軒兒並不是那忤逆不知好歹的,有你親自教導,自然隻會更好。”

“再說了,軒兒一門心思想參加青山書院春試,若是能如他所願,他不知道心裡會怎樣敬重於你,若是他能考上,也能光宗耀祖,表哥何苦將他一條路堵死。”

她承認薑衡比彆的男子好一些,但再好他也是個男人。

喜新厭舊是男人的通病,她也看得開。但看得開跟她心裡的氣恨是兩回事。

如今他一連納了兩房妾室,若是她錯失這次進伯府的機會,隻怕時日一久,等妾室有了孩子,他便將她丟到腦後去了。

她要讓他知道,她也會生氣會傷心會鬨,不是任人搓扁捏圓就算了。

“表哥,”林依芸帶著濃濃鼻音:“你口口聲聲說將我和兩個孩子放在心裡,為何到了現在,你卻連一個妾室的身份都不肯給我?難道說,你以前說的話都是在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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