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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小神仙出山(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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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賀跟著江岑溪下山途中,心中已然安定了不少。

天地朗朗,水綠山青,如胸腔中的澎湃的心情一樣廣闊豁達。

他知道,小師祖的確是最優的選擇。

其他師祖、師叔多心思深沉,旁人難以看透,他跟在其身邊,難免要挖空心思猜測其的意思。

小師祖卻不一樣,她雖性情暴躁,卻因為鮮少出山,心思最為單純。

而且她資質極佳,道法造詣在陵霄觀大部分修者之上,甚至超越她多位師兄,不然她也不會成為老天師破例收徒第一人。

性格不好,也得觀中眾人尊重,沒點實力可行不通。

實力強,真的碰到問題也會努力解決,還是最嘴硬心軟的性子,隻要順著她的性子,反而是最好相處的一位。

最重要的是,若是小師祖都沒辦法解決,她再回去搬的救兵恐怕是她的眾多師兄一同,甚至是老天師親臨!

真的到了危急關頭,陵霄觀眾道全部出山都有可能。

走得遠些了,江岑溪才問道:“途中有什麼安排?”

“徒孫在來時途中便在觀察此事了,一路上尋了不少不錯的館子,保證在不耽誤降妖除魔的同時帶您吃個夠。”

江岑溪聽了連連擺手:“不成不成,我最近在修煉的關鍵時刻,需吃清淡素食。”

“小師祖隻是舟車勞頓之時稍有休息,待到疲乏過去,自然會繼續抓緊修煉。”

江岑溪一想也是,當即散了不少的戾氣,滿意地道:“難怪這群小輩裡我最喜歡你,你果然懂我。”

“也是小師祖抬舉,給了我孝敬的機會。”

江岑溪毫不在意,問了其他的問題:“我如今應該叫你什麼?劉賀,還是獨孤賀?抑或者國師?”

“哎喲,小師祖您可折煞我了!”獨孤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劉賀這個名字聽著不夠仙氣飄飄,當時徒孫想著不留真實姓名,便自報名字叫獨孤賀,畢竟劉姓和獨孤姓千百年前是一家!沒想到……最後我還是被留在了聖人身邊,這名字……也就……”

隻能繼續沿用了。

名字而已,江岑溪不甚在意,倒是比較氣惱其他的。

“那一群小輩對你態度那般差,你還容著他們?!”

她是最為護短的性子,見這幾個小子對獨孤賀的態度極不尊重,頗有些氣惱,剛才也是故意順便收拾了。

“說來也不怪他們。”獨孤賀說著長長地歎息了一聲,“我的微末道行您也知道,師父也是見我再難有所精進,便讓我出觀雲遊,其中含義我也知曉,我留在觀中也沒有什麼益處了。

“可我到了外界,卻發現我這個觀中資質最差的弟子,竟然也成了高人。我跟著聖人初期靠著師父給的符籙、法具,以及一些理論知識,的確做了幾件大事。

“可後來符籙用儘了,我自身又沒太多實力,後幾年便再難維持。其間幾次辭官,聖人都苦苦挽留,總有讓我感動的法子,我隻能硬著頭皮留下。

“李小將軍長年在外保家衛國,近兩年才回長安,回來時正是我江郎才儘之時,看到的都是我苦撐的花把式,會質疑我也不奇怪。”

江岑溪聽完欲言又止片刻,垂著眼眸繼續下山,最後歎息一聲:“我不想與旁人同行,他們在反而添亂,你安排兩匹快馬,我們二人同行即可。隨行隻需要帶上銀兩和必要的法具,再把你的卷宗帶著,我們沿途快速解決。”

“好!”獨孤賀回答得堅定決然,就算需要自己親自跟著奔波也仿佛是恩賜一般。

跟在江岑溪身邊協助,都算是一種修行、學習。

回程時,馬車車廂裡沒有了獨孤賀,裡麵堆滿了將士們叫不出名字的東西,還多了一車法具。

也不知是不是氣勢頹然,他們離開的速度慢了下來。

是夜,月朗星稀。

連綿的山川在夜色下天開圖畫般地展現,如洗的天空,連接著虎斑霞綺,林籟泉韻的山林,輕薄縹緲的霧氣在林間起伏環繞。

他們在一處溪流邊停下來,短暫地歇腳。

有將士去喂馬,有人準備食物,其餘人都到溪水邊洗漱。

先行離隊的五個人在重新會合時便死氣沉沉的,其餘的十五人都是小將士根本不敢多問。

等人散開,隻有李承瑞在溪水邊洗漱的時候,莫辛凡湊了過來:“不應當啊!怎麼可能?!那麼細的小胳膊,能將你的刀……”

“閉嘴!”提起這個李承瑞便氣惱得不行,當即嗬斥了一聲。

他又何嘗不納悶?

這些年都沒見過這般厲害的人物,就算他的姐姐同樣能征善戰,如今他也能和姐姐打成平手,姐姐都無法一招製勝,那個小女冠怎麼可能?!

“你也……”莫辛凡嘴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於是道,“也是我們一路舟車勞頓,三日多未曾如何停歇,狀態不佳,下一次絕對不會隻是一招就輸!”

“……”李承瑞似乎沒被安慰到,還被再次刺痛。

他揮手趕走莫辛凡,一個人蹲在溪水邊發呆。

他還在想那一招是不是自己哪裡出現了失誤。

可是無論如何想,甚至再來幾次,他也都會是同樣的應對之法,似乎還是會被振掉手中的刀。

旁邊有人小聲議論:“真讓胖老頭自己單獨行動?我們不跟著?”

“小將軍的狀態我們也不敢多問,先這麼辦吧。”

這時在下遊衝腳的將士突然驚呼了一聲:“這荒郊野嶺的,怎麼還有玩具小船?”

說著便俯下身去撿,可那小船極為靈巧,躲過了他的手漂浮去了彆處。

其他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有人納悶地說了自己的疑惑:“這小船上的帆怎麼像……西蠻的戰旗?”

聽到這句話李承瑞才被吸引了注意力,也跟著看過去。

同時有人舉起燈籠朝著那邊照過去,讓眾人能看得清楚一些,又有兩個人去協助攔截小船,可都被躲開了,甚至無法靠近。

李承瑞跟著脫了履襪,挽起褲腿下了小溪朝著小船走去。

憑借著昏暗的月光以及不遠處的燈光,李承瑞確實看到小船上掛著西蠻的戰旗,他不由得眉頭緊蹙,難不成這附近有西蠻的餘孽?

他走過去伸手,倒是很順利地將小船拿了起來,先是打量船身,隻是尋常的孩童玩具一般,甚至在水中被泡得船底布滿青苔,拿起來很是黏膩滑手。

船似乎沒有什麼問題,於是他拔下小船的帆,想看看帆上的西蠻戰旗圖案有什麼貓膩。

誰知隨著帆被拔出,一股子黑霧跟著湧出,圍繞著李承瑞的手打轉,最後滲入了李承瑞的身體裡。

周圍的幾個人看到這一幕都是一驚,莫辛凡驚呼出聲:“這船有毒!?”

說著便衝向李承瑞,李承瑞看著也是一臉驚訝,接著便眼睛一翻仰麵倒了下去,好在被莫辛凡等將士扶住,將他護送到岸邊。

隨行的便有一位精通醫術的小將士,到了李承瑞身前診脈,再看李承瑞的各方麵體征,隨後慘白著臉道:“也沒有中毒的症狀啊……而且脈象正常,難不成小將軍是被嚇暈了?”

“你放屁,小將軍經曆過大風大浪,怎麼會被這麼一個小船和黑霧嚇到?”

“可小將軍的身體確實沒什麼問題啊!還比一般人都健康!”

來時完全沒有耽誤過行程的一行人,第一次亂了陣腳。

有人抬著李承瑞上了獨孤賀留下的馬車,準備去附近鎮子上尋找其他的大夫看看。

隨行的小軍醫甚至開始懷疑自己,主動跟隨。

國師的小徒弟被留下來看管法具,看到他們把東西往下搬急得不行:“不行,這些東西都不能動!”

“人命關天,我們臨時用一下馬車,你們在原地等待即可。”莫辛凡回答完,便親自駕馬離去。

一日後。

莫辛凡騎著馬一路打聽,終於尋到了魚鳧村。

他騎著一匹馬,速度並不快,並非故意降低馬速,而是他同時還牽著一匹馬,馬上端坐著戴著帷帽的李承瑞。

李承瑞也不知是怎麼做到的,騎在馬上依舊是“端莊”的模樣,脊背挺直,雙手牽著馬繩。

隻是這姿態怎麼看怎麼彆扭。

莫辛凡回頭看李承瑞一眼,便是額頭冷汗涔涔,一臉難以言說的表情,最後又將所有的顧忌吞下。

他們到了村口,莫辛凡再次詢問:“老伯,可有兩位道士前來?”

推車的老伯聽聞後停下來,回頭看到是穿著盔甲的將士被嚇了一跳。

不過這不是什麼難答的問題,他當即回答了出來,語氣裡透著興奮:“哦,你說兩位天師?!來了來了,簡直就是神仙!”

莫辛凡被勾起了興趣,問:“他們來做什麼事情了?”

“我們村子裡鬨鬼祟之事已久,還有多人橫死,好些人都搬走了。當然,如今哪裡都亂,搬走又有何用?隻是繼續住著吧也難免心慌,我們也是求了不少人。

“昨日晚間來了兩位道士,一名老者一個女冠,說是朝廷派來平亂的。

“我們起初也沒當回事,畢竟這兩年來招搖撞騙的人不少,最後也沒成功,還有被嚇跑的。

“誰知這兩位真是奇了,來了之後去了鬨鬼的地方貼了些符籙,口中念念有詞,啪地一下子就引來了天雷,真的是從天上落下來的,直直劈進那個院子裡,緊接著就聽到院子裡嗚嗷嗚嗷的哀號聲。之後啊,還真就沒有那種陰森森的感覺了。”

一個老者,一個女冠,定然是他們二人了。

終於找到了,幸好他們相距不是很遠。

莫辛凡鬆了一口氣,趕緊追問:“那他們二人如今在何處?”

“你們想去尋他們?我勸你還是不要,那女冠脾氣頗差,定然不會理會你們。”

“此話怎講……”

莫辛凡很是糾結,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想來尋他們二人。

老伯整理著車裡的菜,隨口說著:“我們村子裡有一戶富戶,見他們似乎真的有本事,想拿銀錢讓他們幫忙算算他家傻兒子是不是丟了魂魄,能否扭轉回來,或者幫忙改改命格,爭取考中功名。

“那女冠隻看了一眼,便道:龍生龍鳳生鳳,沒有腿的蛤蟆就彆指望它出生就能蹦,可是讓那家人沒了臉。”

“我們其實是一起的,都是平亂的,需要會合,還請老伯告訴我們他們如今的去處。”莫辛凡客氣地詢問。

老伯看著他身上的盔甲,意識到自己誤會了,趕緊指了路,生怕耽誤了他們平亂。

莫辛凡騎著自己的馬還要牽著李承瑞的馬,按照老伯指的路尋到了一處驛站。

這裡環境簡陋,客房都沒有幾間,倒是很好尋到他們二人。

莫辛凡下馬後看向李承瑞,小心翼翼地問:“我需要扶您嗎?”

“不必。”李承瑞說著翻身下馬,落地後整理了自己的衣衫,又抬手整理了一番自己鬢角的發絲。

莫辛凡透過帷帽可以看到其中隱約的影子,看到李承瑞翹起的蘭花指,隻覺得眼前一黑……

他快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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